第167章 拳頭可以

父子倆沒等很久，門鈴就響了起來。

顧九州立刻笑出了眼角的皺紋，招呼顧南森趕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了一休閑裝的孩兒，長發束了馬尾，高高地懸在腦後。

“不錯啊。”

他刻意調侃，“還沒忘了師訓。”

所謂的師訓是顧九州定的，意思就是著裝要幹練整潔，否則就會三心二意。

阮笑著喊了聲“南森哥”，把帶的補品遞了過去，這時候，就聽到一陣儒雅醇厚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不是都讓南森轉告你，讓你別帶東西了。”

結果還是帶了，還帶了不。

顧九州無奈搖頭，“你這丫頭，就沒聽話過。”

江修嶼從始至終視線都在顧南森上。

一想到這個男人陪著阮走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時，他手就有些發抖。

顧南森哪知道這些，還跟顧九州介紹，說他是阮丫頭談的男朋友。

阮握住旁有些發抖的手，大大方方地承認：“對，師父，江修嶼是我男朋友。”

說完，又笑得認真：“你徒弟認死理兒，一輩子就談這個了。”

這時，手中的作才輕了些。

顧九州喊著二人進屋，本來溫煦的笑容，卻在視線落在二人後頭時，立刻凝住。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前方，盯著那個漫步走過來的人。

顧南森也看過去，一臉驚喜：“顧鳴！”

他立刻大步走過去，捶了顧鳴口一拳：“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顧鳴是顧九州的親兒子，唯一的脈。

很有人知道這件事。

因為自從那件事之後，顧鳴便賭氣地一個人跑到了北城，那裡是他媽媽的故鄉，有他媽媽留下的房子，有媽媽的味道。

不像這個男人的家裡，毫無人味兒。

所以沒有人會把滿負盛名的道界泰鬥顧九州，和北城一個整天只知道打架惹事的壞學生聯系在一起。

顧鳴不聲地遠離了顧南森一步，客氣到疏離：“南森哥。”

他沒喊顧九州。

顧九州是個儒雅君子，君子者，緒從不外。

所以他從看到顧鳴的那一刻，到現在為止，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笑。

只是終究了年時的意氣風發，那笑裡，怎麼看都有拂不散的滄桑。

顧鳴是他的兒子，是他抱在懷裡不釋手的兒子，是他的發妻，他這輩子最的人，為他留下的的結晶。

可如今父子兩兩相，卻生疏的像是陌生人。

空氣靜止了，就連風都放輕了聲音，帶著顧九州那聲無奈的歎息，越走越遠。

隻留下他那句“回來了”。

回來就好。

還願意回來看他一眼就好。

顧鳴走到阮旁，乾地站著，不喊人，也不說話，像個沒見過陌生人的小孩子。

可是明明眼前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阮也知道，有些事遠不是見一面就能解決得了的，更何況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很多蛛馬跡都消失殆盡，有些話，總是顯得空口又無力。

“顧鳴。”

向來不慣顧鳴那些小子，直截了當：“今晚上陪我留下來吃飯。”

看得出來，雖然顧鳴是靠著輸給的由頭才過來的，可他要是真跟自己鬧著不來，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所以啊，說明這個別扭的大男孩心裡，至是有那麼一點點想家的。

一點點就夠了。

果然，顧鳴沒拒絕。

就是一臉不願意，就差把“這是你強迫我留下來的”幾個字畫臉上了。

晚飯還沒好，顧九州對江修嶼還算興趣，不過兩個人終究不是一個領域的，所有的共同話題加起來，也就是聊阮聊得多一些。

顧九州從江修嶼口中聽了不阮高中的事。

包括期中考了第一，期末考了第一，數學競賽還考了第一。

阮第一次認真地看了江修嶼一眼，從他上看到了一位老父親的環。

顧九州也笑得滿意，看著低頭沏茶的顧南森，眼裡閃過一無奈。

顧南森是他收養的孩子。

沒有跟著他學道，反而去學了拳。

道者，也，重在用巧勁，四兩撥千斤。

可拳卻恰好相反，重在攻擊，在用猛力。

他也曾經問過顧南森，為什麼要選擇學拳。

那時候，年齡還不大的顧南森，看了當時滿傷痕，卻從不喊疼的小孩兒一眼，攥了拳：“師父，道不能保護道。”

“可是拳頭可以。”

年雖弱，眼神卻堅定不移。

顧九州隨他去了，後來，這個練拳的年，在短短幾年間橫掃了京都各大拳場，傳言，拳手顧南森，隻攻不守，因為他沒有守的時候。

他的對手，在還沒來得及攻擊的時候，就已經倒下了。

顧九州視線落到江修嶼上，就不敢再想了。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在年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來保護孩兒的時候，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而這個從未表達過心意的年，連個過客都算不上。

“南森。”顧九州喚了出神的顧南森一聲，在茶水溢出之前停了他，“去看看晚飯準備的如何了。”

顧南森跟著顧九州，除了道，其他的都學得很好。

修養好到讓人不會覺得他是拳王，是拳場殺紅了眼也要擊敗對手的拳王。

“是，父親。”

他把茶壺放到原地，分毫不差，這才緩慢起，走向廚房。

這期間，顧鳴就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態度很明確，他就是因為遊戲輸了才跟著阮過來看一眼，絕對沒有任何想回家的意思。

“顧鳴，這個蘋果髒了。”

阮把手裡的蘋果遞給顧鳴，顧鳴極其無語地看了一眼：“髒了洗唄。”

很好，第一句話。

阮笑：“你去給我洗。”

顧鳴：“……”

他老老實實地拿著蘋果進了廚房，輕車路。

阮看著他的背影，搖頭。

上說不認這個家，可卻誠實的很，這不是對於家裡的布局，記得清楚極了。

“師父。”

阮給顧九州續上茶，趁著顧鳴不在，“顧鳴就是刀子豆腐心，您別跟他計較。”

“他以後就在京讀書，我有時間就帶他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