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倆在宮外鬧出的靜很快傳進宮中,開泰帝等人聽了都是一陣無奈,從太子以“誰都別想拴住我”騎著馬兒躥出宮去親自迎親,大夥都知道中間可能會出岔子。
隻是誰都沒想到這家夥能鬧出這樣大的靜來,竟是能鼓百姓配合他搶人!
開泰帝正在接待遠道而來的諸王,作為新郎親爹接他們的賀喜。
這些藩王過去未必不想反,隻是拿不住地方上的兵權,所以給開泰帝搶了先罷了。
對於開泰帝這位新皇,自然有人麵服心不服,大夥都是意思意思地祝賀幾句。
開泰帝比較要好的兄弟也不是沒有,他九弟楚王就和他關係不錯,年時曾一起鬥遛狗,很是要好。
後來兩個人都去了封地,雖不能見麵,書信往來卻沒斷過,逢年過節也會互送些彼此才有的好東西。
這次開泰帝打到京城,楚王半路上還給他開過城門、供過糧草,可以說是非常鐵的了。
開泰帝見了誰都麵淡淡,見了楚王卻是開懷地笑了起來,邀楚王坐到近前來說話,惹得其餘藩王頻頻朝楚王側目。
楚王毫不在意,坐下與開泰帝閑話起來。聽了太子迎親鬧出的荒唐事,楚王還說道:“都說大事不拘小節,太子殿下做事可真是別一格。”
開泰帝說道:“九弟你喊他什麽太子殿下,喚他一聲侄兒就是了。”
太子的迎親隊伍進了宮,得意又歡喜的太子殿下把薑若皎從婚車上抱了下來,隨著禮儀走完後頭的大婚流程。
等把小夫妻二人都折騰了,才終於迎來了宮宴環節,有資格攜家眷進宮的文武百、皇親國戚陸續席。
薑若皎兩人相攜在太後以及帝後下首落座,頭一回在諸王與文武百麵前正式臉。
哪怕在此之前大夥或多或都聽說了關於他們這位太子殿下的傳言,看到太子與太子妃落座之後還是忍不住讚歎一句太子當真會長,量像了開泰帝,瞧著拔如鬆;臉龐卻像了皇後,怎麽看怎麽俊秀。
至於太子妃,他們不好打量太久,乍看之下隻覺從容大方,一點都不像是小門小戶出。
隨著眾人番祝酒,薑若皎夫妻倆把人認了個大概,們識的人都還沒資格參加宮宴,放眼看去全是陌生麵孔。
好在兩人都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哪怕一個人都不認識也毫不怯場,甚至還能趁著眾人祝酒的間隙抬箸夾些菜填飽肚子。
諸王不管心裏怎麽想,都讓人給太子這位侄兒呈上賀禮,其中楚王送的賀禮最為別致,竟是一把從西洋那邊弄來的單筒遠鏡,說是做“千裏眼”。
別的賀禮太子殿下都是聽聽就算了,聽到這把千裏眼卻有些躍躍試,當即人呈上來給他看看是不是當真能目視千裏。
楚王含笑讓人把賀禮呈到太子殿下麵前。
太子殿下拿起來就對著他爹看了過去,冷不丁就對上他爹瞪向他的冷眼。
他一激靈,趕忙挪了方向,又看向坐得不算太近的楚王,發現楚王那張文質彬彬的臉龐果然映眼簾。
太子殿下依依不舍地放下千裏眼,不釋手地收了起來,對楚王說道:“皇叔這禮我喜歡!”
楚王笑道:“侄兒喜歡就好。”
諸王當眾送上賀禮隻是為了表示自己為皇族對新皇的認可,別人的賀禮就不必一一呈上了,都直接被歸檔庫。
酒過三巡,太子夫妻二人被禮儀指引著回東宮去,說是到了新房之中還得走走喝合巹酒之類的流程。
太子殿下牽著薑若皎往東宮走,兩人都隻喝了幾杯薄酒,算不得醉,腳步卻輕快得跟走在雲端上一樣。
眼看圓月緩緩升上樹梢,因親而滿心歡喜的太子殿下轉頭對薑若皎說道:“你說是不是很人能像我們這樣婚前就認得了!想想要是娶一個我不認得的人,我可不願意這樣牽著走。”
薑若皎從不和他這樣瞎想,實事求是地說道:“世間的婚事雖然大多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卻也不乏婚前認得的,比方說表哥表妹。那不得從小就見過?”
太子殿下立刻張起來,一臉嚴肅地追問道:“你也有表哥嗎?”
薑若皎道:“我母親是孤,家中早就沒有親人了,哪來的表哥。”
太子殿下暗自鬆了口氣,口中卻佯裝大度地寬道:“沒有表哥有什麽要的,現在你嫁我了,我祖母我娘我舅舅統統分你!”
薑若皎仰頭笑盈盈地著他。
太子殿下心頭一熱,不免又心難耐地就著月往上親了一口。
走在前頭引路的禮儀看著地上錯在一起的影子,頓時一陣沉默。
算了,岔子太多了,糾正不回來了,隨他們去吧。
薑若皎兩人也記得有外人在,背著禮儀啄吻一下就分開了。他們正要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就瞧見斜刺裏躥出個兩個老人家來。
定睛一看,竟是盧家二老!
兩邊在席上見過麵,倒不至於不認識,隻不過兩個人剛親過,驟然見到盧家二老不免有點做賊心虛的覺。
太子殿下先開口喊人:“外祖父,外祖母,你們怎麽在這?”
盧父盧母當然是借口要小解溜達出來蹲守外孫和外孫媳的,他們剛才遠遠見到人就想出來的,沒想到看到兩個小兒親一塊。他們看兩個小兒親親的,心裏也跟著開心了一會,差點就忘了攔人。
這不,眼看薑若皎兩人馬上要走回東宮了,他們才趕忙跳出來和外孫夫妻二人打了個照麵。
盧父道:“我們在這裏等你啊,你舅舅太狠心了,我們怎麽磨泡都不讓我們提前出來,我們隻好在這裏等著了!”他說完就把太子殿下拉到一邊,神神地從寬大的袖袋中出個致的木匣子,低聲音跟自家外孫分道,“這是我們從海外弄來的好東西,你好生拿著,回到新房再打開,一準你會喜歡!”
另一邊,盧母也拉著薑若皎掏了不好東西。
剛才看到外孫媳朝外孫笑起來的模樣,心裏就喜歡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上帶著的金釵玉鐲都取下來全套薑若皎上。
這人沒別的病,就是特別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說實話,那日匆匆見了外孫媳一麵,還覺得有點失,覺得兒婿挑媳婦的眼不夠好,竟沒挑個頂漂亮的。結果剛才瞧見薑若皎那麽一笑,頓時就知道是自己淺薄了,原來外孫媳笑起來是頂頂好看的那種!
盧父本來正和外孫進行神的流,眼看盧母兩眼放地拉著薑若皎說話,立刻就警惕起來。他也不和外孫說話了,拉起盧母的手就對太子殿下說:“吉時耽誤不得,你們趕回東宮去吧,我們也該回席上去了,要不然你們舅舅該著急了!”
盧父說完這句話,一陣風似的領著盧母跑了。
若非薑若皎懷裏還抱著一堆盧母從袖袋掏出來的寶貝,會覺得剛才出現的二老隻是的幻覺。
太子殿下看著薑若皎滿滿當當的收獲,再看看自己手裏的木匣子,不由說道:“祖母似乎很喜歡你。”
薑若皎有些迷茫,不過確實是吉時要,們都沒太耽擱,隨著表逐漸麻木的禮儀抵達新房合巹結發。
禮之後,禮儀就逃似也地走了,生怕再逗留下去會讓自己生出辭不幹的想法。
要是人人都和太子殿下這麽胡來,還要他們這些禮儀做什麽!
另一邊,盧父盧母回到席上時已經快散場了,盧重英見自家母親進宮時被人盤查了快一刻鍾的沉甸甸的袖袋看起來似乎已經空了,臉上也有些木然。
算了,剛才沒聽到有什麽靜,他們私下攔人送東西就隨他們去吧。
這時已經快散場了,諸王與文武百陸續退場。
盧皇後親自送了兄長和父母一段路就被盧重英往回趕,說沒有讓皇後送臣子這麽遠的道理。
盧皇後隻得目送他們走遠,領著宮人們轉往中宮的方向走去。不想才剛轉了個彎,就看見一個衛打扮模樣的男子守在那兒,趁著朝行禮的當口給遞了一張紙條。
那衛塞完紙條就跑了,可以說是相當無禮。
盧皇後還沒反應過來,就瞧見開泰帝從另一個方向迎麵走來。
手裏還拿著那衛塞過來的紙條,眼看開泰帝正在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趕忙先將紙條收了起來,領著剛跟著轉了個彎的宮人們恭迎開泰帝。
開泰帝剛才遠遠看見一個衛躥上去向盧皇後行禮,還往盧皇後手裏塞了什麽東西,不由得三步並兩步地邁步走了過去。
走到盧皇後近前,開泰帝看了眼還搞不清狀態的盧皇後,拉著的手讓跟著自己走。
盧皇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開泰帝的寢殿外間。從來沒踏過這裏,心裏頓時有些張,抬頭看向開泰帝。
見開泰帝麵沉沉地看著自己,更慌了,開口喊道:“……陛下?”
開泰帝冷著臉說道:“拿出來。”
盧皇後愣了好一會,才會過意來,取出自己剛才收起來的紙條。
正要看看上頭寫了什麽,就被開泰帝抬手奪了過去。
紙條上寫著幾行蠅頭小字,語焉不詳地說盧皇後表哥至今未娶,一直還想著,如今他在軍之中任虎賁騎統領,下個月月初將有進宮的機會,不知盧皇後可願一見,就當是全了他多年心願。
眼看開泰帝臉越來越難看,盧皇後不由問道:“上麵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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