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子一口咬定是順便,薑若皎沒拆穿他。
過去一個多月來兩人朝夕相,即便分了齋,一早一晚也會打個照麵,要趕功課時也會湊在書房一起趕,早就稔得不得了。
天還早,街上沒什麽行人,隻有擺早餐攤子的攤販們早早起來忙碌。
寇世子做事是沒避忌的,自覺與薑若皎關係突飛猛進,過拱橋時便趁機去拉薑若皎的手,樂滋滋地牽著薑若皎上橋,接下來便拉著不放了。
薑若皎覺沿街的攤販都悄悄朝們來,心裏有些無奈。
知曉以寇世子的脾氣估計是越勸他就越起勁,也就沒有做無用的掙紮,由著寇世子牽著自己走下長虹似的拱橋,踏著明的晨曦轉到另一條街上。
正是夏末秋初,還沒到葉落的時候,沿街的花木倒還繁茂,隻那零星的黃葉和探出牆外的果枝染了幾分秋意。
薑若皎嗅著不知誰家院子飄出的桂花香,心漸漸寧定下來,麵對眾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也變得坦然。
回握寇世子的手,與寇世子一起溜溜達達地穿過兩條街抵達王府前。
門房遠遠見了他們,心道這位未來世子夫人可真得世子喜,世子一大早便去接人。他心裏這麽想著,麵上自然堆滿了笑,恭恭敬敬地開了門迎他們二人。
不想寇世子對府裏悉得很,拐著彎兒把人領到僻靜就堵著人不放,非要薑若皎把債還了才帶去見祖母。
薑若皎沒想到他竟真的惦記著這事兒,還在王府裏頭朝催債。覺得寇世子簡直荒唐,推開他道:“別人看見了該怎麽看我?”
寇世子頓時就不樂意了:“人看見了又怎麽樣,我們在自己家親上一口礙著誰了?書院不行,你家不行,我家也不行,你說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想賴賬?”
薑若皎覺得就算是父母那樣恩的夫妻,也沒像寇世子這樣滿腦子都是什麽親不親的。
大概是十來歲的年人氣旺盛,才對這種事格外熱衷吧?
薑若皎說道:“我們還沒親,旁人看見了不會覺得你怎麽樣,隻會說我恬不知恥在未婚夫家來。說不準他們會說我就是這樣攀上你的,以後他們都有樣學樣地教唆自家兒來給你投懷送抱!”
寇世子道:“又不是誰對我投懷送抱我都會搭理。”
他也是很有原則的,平日裏都不讓侍近伺候,要不是已經和薑若皎定了親,他也不會這麽鬧薑若皎。
不過薑若皎的話倒寇世子想起過去一樁事來:“你說的也有道理,前幾年就有個侍想鑽我被窩,我讓我娘把我院子裏的侍全部調去別了。要是整天有人投懷送抱,確實煩人的!”
薑若皎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寇世子邊確實隻有小廝跟著。
薑若皎問道:“你不是說男人風流很正常,怎地別人都到你床上去了,你居然要把人調走?”
“我又不喜歡。”寇世子道,“既不能陪我玩,也不懂我的畫,我們連話都說不上來,顯見也不是真心喜歡我這個人的,隻是圖我是王府世子罷了。我為什麽要弄個我不喜歡的人一天到晚在我眼前晃悠?我是那種助人為樂的大善人嗎?你不知道,當時大冷的天,我正要鑽被窩裏暖和暖和,掀開被子就瞧見個溜溜的人躲裏頭,老嚇人了!”
“所以你圖個清淨,就把侍都調走了?”
“對。”寇世子說著又得意起來。
他覺得自己這一招釜底薪用得很妙,再沒有他這麽聰明的人了。
薑若皎道:“你要是非要在王府裏跟我討債,那以後可能你在府裏散個步會有人往你麵前摔倒,去王妃那邊喝茶會有人潑你一,回頭再來個人在你眼前落水,讓你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寇世子冷哼道:“我傻了嗎?我喊人來救就是了!”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被薑若皎恐嚇住了,沒堅持非要討債不可,不甘不願地牽著薑若皎往平西王太妃的居走。
當然,他裏不忘氣呼呼地跟薑若皎撂狠話:“耍賴還有這麽多理由,等我們了親看我怎麽收拾你。”
薑若皎覺得他那副憤憤不平的模樣有趣得很,瞧見左右無人,冷不丁往他氣得微微鼓起來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寇世子霎時間連脖子都漲紅了。
他轉頭瞪薑若皎,薑若皎卻表現得若無其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做似的。
寇世子登時覺得這母老虎太過分了――
要還債的時候推三阻四,不要還了倒是、倒是放肆得很!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寇世子不想搭理了,把人送到平西王太妃居後撒就跑。
他才不慣著,絕不能那麽得意!他堂堂平西王世子,是想親就親,想不親就不親的嗎?
薑若皎笑了笑,隨著侍的指引下拜見平西王太妃。
平西王太妃見獨自進來,有些訝異地打趣:“我怎麽聽人說,瑞哥兒一大早去接你了?他人怎麽不見了?”
薑若皎道:“我惹他生氣了,他不樂意陪我進來。”
平西王太妃聽薑若皎語氣輕鬆,就知曉這是小兩口之間的小打小鬧。
沒再追問下去,含笑拉著薑若皎的手說道:“瑞哥兒出去一個月可真是長進了不,回來時給我們都帶了許多禮,樣樣都準備得很用心。”
薑若皎道:“世子向來孝順,有好東西都會想著給您和王妃帶一份,過去隻是沒離過家而已。”
平西王太妃拉著薑若皎閑話了一會家常,才與薑若皎說起祥瑞之事的布置來。
京獻瑞的事已經敲定下來了,代表西南前往京城的使者早已出發,要是獻瑞之計不,他們也會抓最後一個月的期限救出楊峰清和一幹太學生員。
“隻是此事過後,外麵怕是更不太平,我們也會無可避免地卷其中。”平西王太妃給薑若皎塞了塊令牌,“我們在鶴慶書院周圍部署了一支駐軍,平時也會有暗衛盯著書院周圍的況。一般來說,鶴慶書院應該是足夠安全的,隻不過凡事無絕對,要是真遇上什麽意外,你帶著令牌直接去調遣人馬護衛書院安全。”
薑若皎心頭直跳。
知道外頭了,卻不知道連鶴慶書院這種讀書之地都到了需要調遣駐軍的程度。
想來也是,這些年來鶴慶書院為西南培養了不人才,這些人有的在平西王麾下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有的散落在西南的各行各業之中。
他們本就不是隻做學問的書院,他們培養出來的人都是可以直接上崗幹活的!
鶴慶書院對西南這般重要,真要有人想鶴慶書院也很正常。
見薑若皎麵沉凝,平西王太妃說道:“你也別太擔心,給你這令牌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但凡有個什麽風吹草,那邊的守將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你們平時隻要好好讀書就了,不用擔心太多。”
薑若皎點頭應下。
平西王太妃留薑若皎用了早飯,才放薑若皎去見盧氏。
寇世子在盧氏那邊坐著呢,見薑若皎來了還一臉“我堅決不搭理你”的表。
等薑若皎與盧氏閑談了幾句要起離開,他又麻溜起和他娘說了一聲就跟著薑若皎跑了。
盧氏眼看著兒子屁顛屁顛跟著薑若皎走人,不免又罵了句“有了媳婦忘了娘”。
寇世子可沒去琢磨盧氏的心,他追上薑若皎後又拉著薑若皎往自己院子走。
他左思右想還是不大甘心,可不能讓薑若皎為所為,他得好好振振夫綱!
寇世子拉著人不撒手,回到自己住後把院門一拴,直接就把薑若皎抵門上催還債。
這裏不會有外人經過,興福他們都是自己人,薑若皎這次總沒法耍賴了吧?
薑若皎仰頭看他。
寇世子對上那灼亮的瞳眸,心頭熱乎乎的。他哼道:“我們說好的,休沐日你就還債,你耍賴也沒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得連本帶利地還。”
薑若皎沒躲開也沒掙紮。
寇世子大喜過,仔細回想了一下薑若皎上回是怎麽親自己的,就著薑若皎的親了上去,撬開的齒想要親得更深、更徹底一些,絕不能被薑若皎給比下去。
一開始寇世子還有些不得章法,等到手掌自然而然地鉗上薑若皎纖細的腰,他突然就開了竅,肆無忌憚地掠奪著舌間的甘甜,大有直接把薑若皎的舌拆吞腹的勢頭。
薑若皎心跳如擂鼓,手推寇世子想讓他適可而止。
寇世子新鮮勁剛上來,哪裏願意撒手?
他親了好一會又得寸進尺地把人牢牢抱進懷裏,隻覺平日裏兇的母老虎抱起來竟也是熱乎乎乎乎的,真是稀奇得很。
薑若皎哪裏知道寇世子心裏正嘖嘖稱奇。
到底還是個沒嫁人的孩兒,哪怕平時裝得再怎麽冷靜自持,頭一回被人這麽困在懷裏抱臉皮還是有些發燙。
算不得手無縛之力的弱子,宰殺魚都很練,弓馬雖算不得嫻,上馬開弓也不會怯,可真正與男子的軀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能到男之間的不同。
即便是寇世子這種四不勤的紈絝子弟,板竟也比要結實許多!
“你抱夠了沒?”薑若皎咬牙。
“沒。”寇世子心心念念好些天的“催債”終於如願以償,心裏得不得了,聽著薑若皎咬牙切齒的質問都覺得十分聽。
他不僅不撒手,還把腦袋埋到薑若皎頸邊去,心滿意足地嗅著發間傳來的馨香,莫名有種捋虎須功的快活。
薑若皎被他的理直氣壯氣到了,兇地威脅道:“你再不放開,我就要踢你了,踢到什麽不該踢的地方你可別哭。”
寇世子一聽母老虎要發威了,麻溜地把人放開,隻不過上還是不饒人:“你個母老虎,當我稀罕抱你!我往外說一句想要人,不知多人排著隊想讓我抱!”
“那你找們去。”薑若皎轉去開院門準備走人,省得寇世子又黏上來。
“你不是不讓嗎?還說要打斷我的,把我扔去挖煤。”寇世子跟在薑若皎後麵跟掰扯,“你口是心非了,我真要去找別人,你肯定躲著哭!”
薑若皎懶得理他,一路聽他瞎扯到王府大門前才勸道:“晌午就該出發回書院了,你在家多陪陪太妃娘娘們。”
寇世子本來還想跟著薑若皎回食肆去,聽這麽說又想到了上回在自己麵前哭的事。
每次都勸他多陪陪他娘和祖母,想來是因為有著“子養而親不待”的憾。
寇世子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沒說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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