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回來也差不多一個月了,自他回來之後,徐玉見也早已經習慣了每與他相伴而眠,現在沈熙驟然不在,倒是徐玉見又有些不習慣起來了。
而第三日的晌午,徐玉見和安郡主才用了午膳,就有沈熙從宮裏打發出來的人傳了消息來。
景泰帝駕崩了。
安郡主得到消息時差點失手將手裏的茶盞給打翻了。
對於景泰帝,安郡主的覺其實是很複雜的,自從端王去世之後就被華太後接到了宮中,也算得上是與景泰帝一起長大的。
若沒有半點的兄妹分,那自是不盡然的。
不過,安郡主也將景泰帝對,以及後來對沈熙的警惕完全看在了心裏,從而不僅有些不甘,又有些不忿。
可現在,知道景泰帝駕崩了,安郡主心裏的這些不甘不忿卻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悵然。
過了好半晌,看著徐玉見那有些擔憂的眼神,安郡主輕輕搖了搖頭,“恬姐兒,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皇上駕崩了,咱們也該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徐玉見點頭。
帝王駕崩,文武百以及外命婦自第四日起都是要宮哭喪的。
安郡主和徐玉見,一個是皇室郡主,一個是郡王妃,更是免不了要宮去。
到時候這府裏沒個主子,總要提前將寅哥兒安排好才行。
也正是從這日起,京城開始戒嚴,不僅有宮中衛把守著宮門,就是京城四也都可以看到有軍士巡邏,別普通百姓無事不敢隨意踏出家門,就是京城各府裏也都是閉大門,輕易無人出門。
而在這樣的張之中,無論是員府邸還是百姓之家,都忙著將各犯了忌諱的東西換下,掛上白紗白幡,同時換上素服。
三日之後,景泰帝的停靈於西華門仁智殿。
自第四日起,命婦們服麻布大袖圓領長衫和麻布蓋頭,去掉釵環首飾,每日自西華門宮哭臨。
安郡主和徐玉見便在此列。
宮哭喪雖然是一種份的象征,但對於本就弱的眷來,這絕對是個苦差事,不僅要整日跪地,還得哭得悲痛哭得真誠……
隻一下來,就足夠平時有走的眷們苦了。
一邊哀哀哭泣,一邊聽著聞喪之後京城各寺、觀響起的連綿不絕的鍾聲,從前那隻人聯想到威嚴與權勢的皇宮裏,便也多了些淒意。
哭喪三之後,徐玉見和安郡主才總算是可以回府好好歇上一歇了。
即使隻有這三,但徐玉見和安郡主卻是明顯的瘦了不,由此可見這三們是怎麽過來的。
這期間,徐玉見一直沒見著沈熙。
徐玉見和安郡主哭喪結束的第二日,沈熙才總算帶著一臉的憔悴與胡茬子從宮裏出來了。
看到沈熙這副模樣,徐玉見什麽也沒問,直接吩咐了丫鬟們去準備熱水,讓沈熙好好沐浴了,然後才拖著沈熙回房休息。
沈熙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的早上。
有了這一夜的好眠,沈熙的麵容總算是沒有那麽憔悴了,眼下的烏青也散了許多。
這幾日都在宮裏,吃不好睡不好的,還得時時提防著會有什麽意外發生,沈熙可著實是累得慌了,現在驟然放鬆下來,又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妻兒的麵容,沈熙心裏別提有多熨帖了。
徐玉見還未醒,挨得沈熙睡得正。
倒是寅哥兒,這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雖然醒了倒也並不哭鬧,隻自個兒吐了吐舌頭頂了個泡泡出來。
那模樣,可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人稀罕。
沈熙心裏頓時就一片。
他不管在外麵做了什麽,為的不就是能自己的妻兒能盛世安穩嗎?
這般想著,沈熙微微了,隔著徐玉見手在寅哥兒那白生生的臉蛋兒輕輕了。
沈熙本就是習武之人,手上自然便有些糙,寅哥兒被得不舒坦,立即輕輕癟了癟,先是哼唧了兩聲,眼瞅著就要哭出來了。
徐玉見也就是這個時候醒的。
才一睜眼就看到沈熙在欺負兒子,徐玉見笑著拍開他的手,“你這一走就是幾日,才一回來倒是知道欺負寅哥兒!”
像是應了徐玉見的話,寅哥兒頓時就張哇哇大哭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委屈,還是因為了。
沈熙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恬恬,你瞅瞅這臭子,分明就是早上起來了,偏這個時候哭出來給他爹上眼藥……”
徐玉見又橫了沈熙一眼。
沈熙了鼻子,自去了室換洗。
徐玉見也隨後召了娘進來,讓將寅哥兒抱去喂去了。
等徐玉見和沈熙都洗漱好了,再去了安和院見過安郡主,一家人這才有功夫坐到一起來好好話。
安郡主先就問起了宮裏的況,“熙哥兒,宮裏現在如何了?”
沈熙道:“宮裏最初倒也了一陣,不過很快也就平息了下來,先帝大概是早就有所預料,不僅留下了詔命太子即位,還給了寧王一塊封地,責令寧王在先帝葬皇陵之後就即刻啟程前往封地,就是從前最得寵的羅貴妃,先帝也留了話,道是最是不舍羅貴妃,要羅貴妃去替先帝守陵……”
景泰帝一旦下定決心之後,倒也確實能狠得下心來。
寧王的封地是個再貧瘠不過的地方,一年的賦稅能不能支撐寧王府平素的生活,以及豢養寧王府親兵都是個大大的問號。
在這樣的況下,寧王再想在太子登基之後做些什麽,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至於羅貴妃……
“皇兄駕崩了都不忘了要羅貴妃陪伴,倒也真是待深意長了。”安郡主不無諷刺地道。
羅貴妃這些年來可以是寵冠後宮,又生育了皇二子,再加上景泰帝在有嫡長皇子的況下卻一直未提立儲之事,難免也就讓生裏滋生出了些野心。
隻不過,皇位又豈是那般好爭的?
如今景泰帝隻不過一道旨,就能羅貴妃現出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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