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有餘悸的逃出生天,卻半點欣喜也沒有!
那年竟認得!
就算這回逃出了他的魔掌,可他知道是誰,想要再一次要的命,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啊!
明珠到很憂慮。
憂慮的明珠到了焦急尋來的槐香,槐香瞧見臉上的痕時,驚的險些暈倒過去。
“姑娘,您的臉!”
“沒事,不過一點小傷。”幸而提前拿帕子將脖子上的傷遮掩住了,不然槐香還不得急死去了,“你沒事吧?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槐香忙搖頭,“奴婢聽說,這些刺客是衝著太子妃與福王殿下來的。奴婢方纔過來時,聽聞太子妃好像已經……遇難了。這會子整個靈泉寺都大了,大家都想趕下山,不過府已經有人趕了過來,不許咱們下山去呢。”
“太子妃死了?”明珠愣了愣,太子妃這般尊貴的份,邊護衛不知凡幾,居然就這麼被殺死了?“那福王呢?”
“福王殿下被人救了下來,不過聽聞嚇得不輕,已經病的胡言語起來了。”槐香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腦兒告訴明珠,“那黃大人可過分了,將咱們趕牲口似的全趕到太子妃娘娘的禪院裡,不許咱們隨意走。奴婢實在擔心您,悄悄溜出來尋您的。趁著大夫人還未發現,咱們得趕過去才行。”
將寺裡的況簡單的說明了一番,槐香又擔心的問明珠:“您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遇到個心狠手辣的歹徒。”明珠輕描淡寫的說道,“放心,他也沒討著好。”
自己那拼盡全力的一腳,踢不死他也能令他斷子絕孫!
槐香聽得一冷汗,扶著加快了腳步,“咱們還是趕過去,免得再遇到喪心病狂的歹徒。”
雖然太子妃死在那裡讓人心裡很是發憷,但此時那裡兵是最多的,反倒是最安全的所在。
兩人悄悄回到原本太子妃歇腳的禪院時,曲氏正焦急的與那黃大人涉。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一個深宅夫人自然被嚇得魂飛魄散,這時候簡直恨不能生出對翅膀飛下山去。
黃大人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時憂愁又惶恐的幾乎扯掉自己下底下那撮稀的鬍鬚,當朝太子妃死於他的管轄範圍,這已經不是掉烏紗帽的事了,搞不好他跟他全家大小都活不了。故而此時面對曲氏的糾纏,黃大人即使職沒有顧宗安高,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
他正板著臉不客氣的斥道:“顧大夫人,你也是有誥命的朝廷命婦,眼下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你就不要給本添了!”
曲氏哪裡被人這樣數落過,一張白皙的容長臉漲得通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忍氣道:“那我派個人給家裡送個信總行吧?”
這個要求黃大人倒是同意了。
顧府衆人只得無奈的留在了靈泉寺中,等著宮裡的旨意。
因太子妃前來上香,靈泉寺原是不接待別的香客的。顧家之所以能進來,還是託了太子妃的福——太子妃有於曲氏一心向佛,來一趟並不容易,便讓寺裡接待了顧府一衆。因而此時被封鎖了的靈泉寺中,除了太子妃福王以及隨行宮人,也就只有顧府的人了。
黃大人強行扣留顧府一行,也就說得過去了。
……
明珠聽見開門聲,條件反的抓起了手邊的小榔頭。
進來的是槐香,手上端了個托盤,上面擺了兩碟小菜一碗粥並一個饅頭,“姑娘,快過來用晚膳吧。”
明珠一點胃口也沒有,但深知保存力的重要,接過筷子便用了起來,“你吃過了沒?”
“奴婢剛在廚房已經用過了。”槐香一邊爲佈菜一邊回答。
“外頭怎麼樣了?”明珠也顧不得什麼餐桌禮儀,忙詢問其槐香外頭的況來。
“聽說大夫人已經讓人送信回顧府了,這會子就等大老爺來救咱們。”槐香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明珠,“說是活捉了一個刺客,黃大人正要審,那刺客就咬舌自盡了,差點將黃大人給氣死了!這會兒還命人鞭呢。”
槐香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黃大人也真是的,將咱們扣在此不但沒用,還得罪了大老爺,您說他這般,到底圖的什麼?”
“這次出事的是太子妃,黃大人自知此次難逃其咎,對咱們再是客氣也沒用。相反的,若是能將刺客的矛頭指向咱們顧府,說不得還能搏出一番生機。”明珠邊吃邊說道。
槐香大驚失:“您的意思,那黃大人竟是打算誣陷咱們顧府不?”
見明珠沒有否認,槐香急的團團轉,“這可怎生是好?萬一咱們顧府真的牽連進太子妃的案件中,那可怎麼辦纔好?”
“你急什麼?”明珠看一眼,“左右咱倆也不是顧府的人,顧府其他人會如何,也不到你我來心。”
“話不是這麼說的。”槐香急的都要揪頭髮了,“倘若顧府出了事,咱們往後只怕連個棲之地都沒有了!老爺跟太太臨終前將您給奴婢,若失了顧府的庇護,咱們主僕兩個還能去哪兒?”
見槐香急的都要哭出來了,明珠忙收起戲謔的心思,安道:“放心吧,顧府不會那麼容易就被黃大人了的。我那大舅舅可不是尋常人,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們出事的。”
槐香見明珠說的篤定,到底鬆了口氣,“希明日一早咱們就能下山了。”
明珠安槐香的時候,甚是雲淡風輕。
然而心裡的害怕跟擔心卻從未停止過。擔心的當然不是顧府的前程,而是自己的小命——不論是撞破了福王的,還是重傷了那莫名其妙要殺的煞星的命子,都讓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活在這世上了。
就算福王不跟這小蝦米計較,那煞星又焉能放過自己?何況他還認識自己!
明珠覺得,要想把命保,先下手爲強說不定是唯一的出路了。
可是,要怎麼個先下手法?
第一,那人武力值太強。第二,本不知道那人是誰——如此心狠手辣,毫不憐香惜玉,真是白長了張清雅秀的俊臉!
想到這裡的明珠實在覺得心塞了。索一把拉過被子蓋過腦袋,不想了,等那人來了又再說。
……
暗夜,靈泉寺本該萬籟寂靜,然而白日裡發生的事,卻讓這個夜晚註定爲不眠之夜。
唐遇拔瘦削的影靜靜的立在廊下的暗影中,夜風吹拂,廊下的宮燈隨之搖擺不停,晃得他的影子猶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
閉的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面白無鬚的陳公公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
“唐世子,王爺已經歇下了,今日真是多虧了您。明日陛下面前,咱家定會爲您請功的。”陳公公對著皇城的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不早了,世子也請早些回去歇著吧。”
唐遇神肅然的點頭道:“多謝公公。既然王爺沒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他神磊落,轉就要離開。
陳公公卻神微,低聲音道:“世子,皇上已經答應太子殿下,儘快爲王爺開府。我們王爺玩兒,平日裡被拘在宮中也沒個玩伴,若世子得閒,不妨常去福王府走走?”
唐遇繃的角微微一鬆,回笑道:“若王爺不嫌在下擾他清淨的話,在下定常常上門打攪。”
陳公公聞言,原還有些忐忑的心立時變得鬆快了起來,看向唐遇的目中也多了抹放心與讚賞。
兩人又說笑了兩句,唐遇便離開了。
他無聲而優雅的行走在暗黑無的小徑上,耳邊只有蟲鳴的細微聲響。初秋的夜風使得人心愈發舒暢起來,只是當後有了靜,唐遇的好心似也忽然打了個折扣。
“如何了?”他面無表,眼中卻有冷意倏忽閃過。
後的黑人恭敬地回答道:“爺,那許明珠的言行舉止,的確不像個傻子。屬下看到了福王的人,未敢多留。”
唐遇冷冷勾了勾角,“福王是不會放任自己的被人知曉的,既然此事福王已經手,你們就不必再理會了。”
提到那許明珠,唐遇就覺得某地方又劇烈的痛了起來,冷漠的眼中忍不住閃過一道慍怒。原是想自己親自手了結了,但福王接手了,他自然不好輕舉妄。
不過想到福王折騰人的手段,唐遇角的冷笑變得莫測起來。
“該死的總是會死的。”
那模樣,彷彿是在說一個無足輕重的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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