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沉著臉,目卻追逐著手中的那本相冊不放。
“想看?”
惜惜勾了勾,然后突然湊近,“那你的好妹妹,溫嗎?”
臻臻撇著,不說話。
“說呀。說我溫,我就給你看。”惜惜眨著眼睛,墨瞳里的聰慧和狡黠半點都遮掩不住。
臻臻眼饞手里的東西,卻又不愿被吊著走,只是支支吾吾地哼了一聲:“溫…………”
“好哥哥,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惜惜故意拔高了聲音。
“我說你很溫!”
臻臻是個急子,騰得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借著高優勢,徑直從惜惜的手中奪過了相冊!
惜惜被震懾了一下,倒也不氣不惱,蹭到臻臻的邊。
臻臻看著相冊,就看著他。
從小就幻想著能有個哥哥,現在好了,真的有哥哥了!
……
陸景琛上樓的時候,保潔阿姨已經打掃完了,謝回也下樓去給孩子們買晚餐去了。?
惜惜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至于臻臻,他依然直著背脊,坐在沙發一角,盯著手中的相冊,一言不發。
“誰拿給你的?”
陸景琛也是多此一問,瞥了一眼睡的惜惜,直接去拿臻臻手中的相冊。
臻臻反應得很快,合上相冊,立刻藏到了自己的后:“這上面的人是我麻麻,我有權利看!”
“你媽媽不要你了。”
陸景琛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偌大的房間空空回著他的聲音。
臻臻懵了好一會兒,聯想到這兩天都沒見到麻麻,這才反應過來:“你胡說!我麻麻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陸景琛扯起角,“要走了。把你一個人丟在錦城,丟在我的邊。你是陸家的孩子,待著陸家,很放心。”
“我不信!我不信……”
臻臻再怎麼早,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沒滿兩歲的孩子,再怎麼樣都沒辦法接自己被麻麻拋棄的事實。
“不信的話,你親自打電話問。”
陸景琛說著,就拿出手機遞到臻臻面前,“但是丑話說在前頭,你只能來的,不能來的。你麻麻買的是后天的車票離開,把急了,今天就走了。明白嗎?”
臻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明……明白。”
他的手很小,握著手機的時候,都微微有些抖。
他翻到最近的通話記錄,然后有些詫異地向陸景琛:“你已經整整一天沒有給我麻麻打過電話了。我麻麻都有走了,你一點都不著急嗎?你真的是我粑粑嗎?”
“急有什麼用?”
陸景琛反問,“我給打電話,就會為了我留下來嗎?連你都可以不要,不是嗎?”
臻臻滿腦子里都是他們兩個相擁在一起的照片,完全不能理解陸景琛這話的意思。他們明明就是天生一對,為什麼無緣無故分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重新聚到一起了,又要分開?
“你還喜歡我麻麻嗎?”
他仰起頭,皺眉看向陸景琛。
顧南舒知道,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且念念不忘,所以結婚六年,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可她不明白,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生死一線的時候,他還要拽著她的手,狠聲質問:“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顧南舒,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六年前,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岑芙怯懦循規,許硯談妄為放肆。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 聚會上,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岑頌宜攬著朋友,笑著玩樂沒否認。 岑芙低著頭聽,手指摳得泛白。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余光掃了眼,勾著唇與他人碰杯。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但是選錯了法子。 不該去惹許硯談。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 摸了下一秒,岑芙後悔了,嚇得後背發涼。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姑娘。”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掀眼的瞬間,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 她站在那兒,紅潤眼梢,顯得脆弱又可憐,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笑了:“摸完就跑?” 岑芙肩膀一抖,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 ②分別數年,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岑芙懶得再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 走到出口,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看不透情緒。 他把煙掐了,語氣懶散:“還認得我麼。” “許硯談,被你耍著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