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回碎玉軒梳洗一番後便與雙兒一起去了前廳,雨後的夜晚,空氣微涼,深吸一口,如清冽的山泉,沁人心脾。
縈繞在遠山間的雲霧已漸漸散去,漆黑的夜空了繁星的點綴,顯得有些暗沉。
沈云溪走進前廳,擡眼就看見輕塵姿態優雅的端坐在高座上,見進來,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對龍九說道:“押元香上來。”
龍九應聲,轉出了前廳。
見此,沈云溪向站守在輕塵邊的龍五和楚含微點頭後便尋了一座位坐下,元香跟在後,規規矩矩的站在的旁。
頃刻,元香就被押了進來,面上的神已恢復平靜,只是眼中相較於往常多了一冷意,沒有跪下,筆直的站在廳中,不恐不懼。
輕塵拈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茶盅,他幽幽開口:“說吧,爲什麼殺寧夢?”他面冷肅倨傲,令人不由得一陣發怵。
元香轉仍舊筆直的站著,抿了抿脣,不卑不的說道:“今天我既然被你們抓住我認了,至於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
瞬間,輕塵拈蓋的作驟然停下,他慢慢擡起頭來,冰冷的眼神裡滲出來的幾乎是滿滿的憤怒。
沈云溪轉眸看了一眼輕塵,擡頭對元香淡淡的說道:“元香,有些事我們不說並不表示我們不知道,既然讓你先開口便是給了你說話的機會,與其與我們對抗到底,還不如如實的講出事實,這樣之於你,之於我們,都再好不過。”
元香並沒有馬上回話,擡眼掃視了一圈廳中的人,見他們面上盡是肅寒,最後將目落在沈云溪的上,深呼一口氣,道:“好,我說。”
聞言,輕塵眸中的怒氣方纔消褪了些,只是看向沈云溪的眼中多了些複雜的緒。滯留的時間雖然只有一剎那,但卻仍舊被沈云溪敏的覺到了。微微側眸,掃了一眼輕塵的方向,微微勾了下脣角,然後收回視線,沉靜的看著前方的元香,聽款款道來。
說:“那一晚,我潛進書房,試圖盜取軍中機,後來雖然逃了龍五的追捕但卻被寧夢無意中瞧見了,雖然不知道我是潛進書房的人,但我卻不能冒險。”
“於是,我便將帶回房中將毒死,又趁靜嫺讓我去廚房端甜點時將拖到湖邊,試圖讓人誤以爲是因爲前幾日險些被後爹侮辱而輕生。只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薇瞇著眼看著沈云溪。
“只是沒想到會讓我拆穿了你的詭計。”沈云溪輕勾脣角,清寒的對說道。
萬萬沒想到掩藏在這背後的竟是這樣的原因,曾無數次的想有可能殺害寧夢的原因,但獨獨了這一條,每當要將那晚招賊的事與之聯繫在一起時便又一閃而過了。
“是,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費勁心思的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靜嫺,卻沒想到還是被你破壞了。”元香咬牙切齒的說道。
“如此說,不單那些毒藥,連那到碎玉軒說看見靜嫺在映月閣發生爭執的丫環也是你安排的?其實真正知道這件事的人是你?”
“沒錯,是我刻意在面前提起那件事,纔會到碎玉軒與你說明。”元香傲慢的說。
但隨後卻被沈云溪後面的一句話愣愣的震住,說:“只是,你早在那天晚上就想殺我了。”
元香瞠目,好一會兒方纔回過神來,譏諷的笑著說道:“原來,你在那天晚上就懷疑我了。”又是一苦笑:“也難怪今天我會載在你的手上了。”
沈云溪淺淺一笑,說:“錯了,那一晚我只是約的覺得你不簡單,但在發現寧夢死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你上,直到那天在靜雅苑當我提出要爲你把脈時,你是那般小心和謹慎,這又才讓我對你多了幾分注意。”
“而你去映月閣本就是個錯誤,靜嫺百般的對你我是看在眼裡,你刻意的去在意反而讓自己的不純想法暴了出來。我會懷疑你,但我卻沒有一點證據,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靜嫺,若是你按兵不,你也不會有如今的結果。”
“哈哈……”元香笑得無奈而譏諷,“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我太沉不住氣,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敗給了我自己。哈哈……”
沈云溪靜靜的看著這樣的元香,沒再說話,這話沒錯,但若是其他人,也不一定會輸。只是,的狠毒此刻想來仍舊讓意外,難道如這般的就可稱之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這句話當真有幾分傷人,可世事又盡是如此,往往不如常人所想那般好。
輕塵看著元香,臉黑沉,冷冰冰的話從他薄脣吐出:“你背後的黑人到底是誰?爲什麼三番四次與本王做對?!”
元香止住笑,冷凝著輕塵道:“王爺,我既然會將殺害寧夢的真相告訴你,就想到你會問我這些問題,可是,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語中,含著滿滿的諷刺。
輕塵的怒火可說是被元香挑到了極致,拳頭轟然而下,茶桌茶杯砰然破裂,碎了一地。茶水點點飛濺到沈云溪的襬,的能察覺出幾分溼意來。
但,沈云溪並未理會,脣角邊上反而還因輕塵這抹怒氣向上揚起一彎弧度。對這樣的自己,覺得很無奈,可也很高興。
不過,看著毫無懼的元香,心下念著,想來當真是不怕死了。或許是覺得退無可退了吧。
下一秒,沈云溪卻突然聽見輕塵輕輕笑了,然後他說:“你不說,難道本王就沒有辦法了嗎?本王在天祁國嗜殘暴的名聲也並非只是傳言而已。”
輕塵面鐵青,冷厲的樣子,就仿若來自地獄的撒旦,讓在場的人不由得打了寒噤。連常年呆在他邊的龍五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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