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你以為是來滅火的，結果是來拱火的。

林渡一開口，雎淵都想給這個小師妹磕個頭，恨不得親自上去捂。

但他不能。

他只能慶幸，幸虧林渡的師父是閻野，是那個在專心閉關修煉之后修為境界就一路攀升，直接竄到重霄榜第二的閻野。

閻野是修真界最年輕到達第七候的修士，他之于朝后蒼，大概就如同林渡之于墨麟天無，年紀小，輩分高，修為后來居上。

如今的后蒼，看著倒是還和朝半斤八兩，卡在第五候乾元境。

昔日天賦第一，已泯然如眾人。

朝恨不得給林渡鼓個掌，還得是閻野教出來的孩子會說。

對方卻依舊沒什麼反應，不是夏天無的單純冷清，不是林渡的掩飾本能，是沉潭，無論雪停還是下，都激不起他里的毫波瀾。

“來故地，尋故人，我沒有違背無上宗宗規，掌門師姐何故將我排除在外。”

林渡大致理解朝為什麼那麼生氣了。

的師父并非上一任掌門臨湍，相當于一個老實打工人，人生規劃之中從未想過要接手家族企業，突然有一天，因為正經繼承人撂挑子不干了，所以被迫趕鴨子上架，破壞了自己的全部規劃打算。

如今這個撂挑子不干的人消失了幾百年，又拍拍屁跟沒事兒人一樣回來了，朝沒下死手完全是因為宗規城規和個人道義。

林渡在心底嘖了一聲，腦邊的正常人，真的都承擔了太多。

負重一萬噸，人人都是大冤種。

朝剛要說話，風雪倏然鼓，有人迎風雪而來，重紫法袍被風吹得鼓起。

暗啞的酒嗓被風吹散。

“回來了？”

那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林渡卻看到后蒼臉上有了清淺的波。

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瞬間晃過許多道緒，復雜得像是林渡驗算陣法剩下最后一張的草稿紙，反反復復重疊了許多不同的東西。

氣悶著急窘迫小心翼翼細謹慎到最終靜默都堆疊在那張紙上。

林渡約覺得不對。

臨湍和后蒼的關系，或許遠比書中展現的還要復雜。

于是不等后蒼有任何的回答，風雪中忽然響起一道正氣十足的喊聲，“弟子林渡，見過臨湍師伯！”

接著在林渡的眼神示意下，好不容易跟上來的幾個弟子排了一排，齊齊跟著小師叔拱手躬行禮，氣勢恢宏，“見過臨湍師祖。”

臨湍被逗笑了，“小孩兒，怎麼又是你。”

這小孩兒耿直得有些可，連行禮都這麼可。

林渡笑容燦爛，全然沒有剛剛對著后蒼拽得二五八萬的勁兒，“因為聽說在我之前的青云榜天賦第一來了，特地來看看我以后會是什麼樣的人。”

朝忽然截斷了的話，“別說這話，不吉利。”

那晦氣東西怎麼能和他們家小師妹比？

后蒼意外地看了臨湍一眼，“師父您，不是閉關不出？”

“今日有客。”臨湍說著，目卻還在林渡上。

方才那一招凝雪，以林渡的修為和宗門的年紀來講，未免太過天才了些。

難怪是天賦第一。

倒是……讓想到了從前的后蒼。

天賦卓絕，意氣風發，為了讓自己夸幾句，拼命修煉學習，經常會給意料之外的驚喜。

因為世浮萍，所以格外粘人。

大約，就和林渡現在這樣一般無二。

只不過，那孩子被撿回來的時候像是一只張牙舞爪桀驁不馴的狼，林渡那孩子看著乖乖巧巧像是只脆弱致的貓。

臨湍在林渡上的視線停留得有些久，久到后蒼忍不住開了口，“客人，是我？”

林渡忽然握拳抵住了，接著劇烈得咳嗽起來，掩飾住了上揚的角，也掩蓋了臨湍口而出的不是。

這男人難得的不自信。

“小師叔！”后人齊齊喊了一聲，“你沒事兒吧？藥呢藥呢。”

“藥還有嗎？”

一幫人手忙腳，圍著當中那個青衫瘦挑年噓寒問暖，就連一直虎視眈眈怪氣的朝都無暇顧及后蒼了。

臨湍也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這孩子看著的確過分蒼白瘦弱了些，是先天不足的模樣，一步移了過去。

“還好嗎？”

林渡好得很，就是戲快演不下去了。

要趕回去再專心復盤一遍臨湍的劇本，不然實在不清這倆人現在到什麼地步了。

【親親，現在大概就是……】

“你先閉。”林渡在神識中回道。

腦子里裝的東西可太多了，就算128線程的cpu也一時理不了那麼多東西。

樓危止和樓臨湍，蘭句界那些人，還有臨湍和后蒼。

比師父給出的上古跡殘陣還復雜難算。

臨湍探了探林渡的脈，接著擰了眉，“姜良有想出徹底治療的法子嗎？”

林渡搖頭，“先續命，再慢慢看吧，萬一以后在哪個孤本里就找到治療方法了呢。”

臨湍沉片刻，林渡的心臟況不是普通的虛弱有疾，幾乎堪稱四分五裂，就像是已經被碎卻還維持著原型的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一道力量就徹底崩壞了。

這有些古怪。

姜良應該盡力了。

林渡似乎是看出了臨湍的心思，笑著開口，“師伯也是頭一次見這樣虛弱的活人吧？我在這世間天賦獨一無人，絕癥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宿主你現在活像個患絕癥還積極向上的白蓮花，是不是演太過了，剛才臨湍沒來你本不是這樣的。】

臨湍眼中閃過一，忍不住又了的頭，“缺什麼藥材盡管開口，直接下宗門令，讓所有云游在外的弟子注意搜集。”

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后蒼，“你也是，替林渡留意留意。”

后蒼看了一眼林渡，抿了抿，沉聲應是。

因顧及著林渡的，大家便就此散了。

林渡在神識與系統說道，“我就是明著演啊，他能拿我怎麼樣？”

就是仗著自己是個病秧子，所以為非作歹還不怕被人套麻袋敲悶。

“孩子還小，不好。”

兩大buff加，就是那沒良心逃避責任的渣男也不了的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