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七,天氣異常的冷,大風吹了整整一天。刺骨的寒冷。
這天,青竹千辛萬苦,盡磨難,後來總算是順利的產下了一個重七斤四兩的男嬰。
初爲人母的喜悅,立馬被虛弱和疲憊給覆蓋了過去。
當林婆子將孩子抱給看時,青竹細細的看了一眼,手來了下他那皺皺的的小紅臉。心想真是一點也不漂亮,眼睛也還未睜開,也不知長得像誰。看著兒子健康,青竹又立馬昏睡過去了。
南一直守在產房裡,早就嚇出了一冷汗。如今見母子都平安,也平復下來了。林婆子將包裹得好好的嬰兒抱給了南,南不敢去接,他原本也不會抱,生怕弄壞了哪裡。
貞娘早就辦了一桌簡單的酒席請林婆子吃。林婆子也不推辭,只是牙不好了,好些看著好,又吃不了。只稍微的吃了幾口,喝了些酒去寒意。
南又讓看賞,寶珠給了林婆子二兩銀子。南又約了林婆子過來幫忙洗三。林婆子倒痛快的答應下來。
纔出生的小孩不大會吵鬧,一直呵欠連天的,此刻又閉眼和他娘一道睡了。
南想,應該派人去給家裡報喜纔對。想到這裡就去了衙門一趟,來一個跟隨自己的軍牢,吩咐了他一番話,便讓他去平昌了。
衙門裡的人大都知道南新添了兒子,紛紛向他賀喜,塗知縣也笑呵呵的與他道:“還真是可喜可賀呀,後繼有人。”
南笑得有些憨傻:“是老天憐憫。”
當他回到家時,青竹已經醒了。在貞孃的幫助下,正給出生的孩子喂第一口。
南見狀便道:“這裡坐月子,寶珠又沒什麼經驗,怕伺候不了。請貞娘吃住都在這邊吧。”
貞娘雖然有些爲難。但也只好答應了,心想空再回去看那父子倆。
餵了,貞娘將孩子替青竹放在旁。青竹側著子,手拉住他那小小的手,逗著他玩。
“他還沒名字呢,你當爹的不取一個麼?”
南道:“名字我早就有了,因爲不知是兒子還是兒,所以沒有定下來。有句話做‘懷瑾握瑜’,我看不如就懷瑾吧。下一個兒子就懷瑜。”
青竹道:“下一個我要生兒。”
南笑道:“兒也好。”
“再給一個小名吧,這樣的喊大名還有些不習慣呢。”
南略一思索便笑了:“也有了。冬天出生的,我看不如就他冬郎可好?”
“冬郎?”青竹倒也覺得還行,只是覺得這名字有些悉。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還是在哪裡看過。
青竹便一口一個冬郎的喊著,可惜孩子還太小,不會迴應他。青竹滿臉都是喜悅和幸福,好不容易得的冬郎。一定會盡自己的所能好好的培養他,以後要比他爹還強。
“我已經讓人去平昌報喜了,爹孃知道後肯定也很高興的。說不定娘還會跟來照顧你呢。”
青竹心想白氏在跟前的話,必定有許多的不便。有貞娘就已經很好了,再說大冷的天,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趕路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雖然這麼想著。但也無法阻止了。
“你辛苦了,好好的養著吧。都有我在,你放心。洗三的時候同僚們還說來道賀呢。我又怕吵著你和孩子,只是推也推不掉,偏偏我們在這邊也沒什麼親友。”
青竹管不了那麼多,淡然道:“你去理吧,我可不管。”
貞娘空回了趟家。代了些事,帶了些換洗的裳。五歲大的兒子捨不得貞娘。拉了正哭。
貞娘他的頭,安道:“放心,我會空回來看你的。在家好好的,別給你爹添麻煩。”
丈夫正坐在門檻上,和道:“你還真要搬過去住了,我們爺倆以後誰給做飯呢?”
貞娘道:“那邊我也走不開,再說項爺還說給漲工錢,我不多掙點,怎麼過年呢。你們掌櫃也回老家去了,用不著往鋪子裡跑,就在家呆著吧,看好兒子。”
丈夫見收撿好東西就要走,唯獨兒子拉著的袖依依不捨。貞娘只好忍下心來,作別了家人,正式住進了這邊的小院子。
塗知縣聽說南剛當了父親,得了一個大胖小子,心想應該有番表示纔對。於是去了後院找魏氏商量。
魏氏懶洋洋的癱在椅子裡,雙上搭了塊駝的薄毯子,正閉眼休息。丫鬟也沒在跟前。塗知縣揭簾走了進去,腳步故意放得重了些。
衛太太依舊沒有睜眼,知道是姓塗的進來了。
“項主簿得了一個兒子,很該送份禮去表示下心意。按理說你也該登門去賀喜。”
衛太太微擰下了眉頭,丫鬟進來給塗知縣添了碗茶。衛太太略撐起了子對跟前的丫鬟道:“將王樹家的來,我有事要吩咐。”
很快的,王樹家的便進來了。
衛太太便吩咐,讓去準備送項家的禮。
“送對赤金長命鎖,再送半斤燕窩吧。坐月子裡吃這個最好不過。我記得還放著一疋長春如意花紋的雲錦,你去找來。這幾樣湊齊了給送到項家去。”衛太太說完後,看了眼塗知縣,意思是在詢問他,這幾樣禮可否合適。見塗知縣沒話,便也就決定了。
王樹家的都記下了,心想布是有的,燕窩要現去藥鋪裡買,至於鎖還得去找金鋪子。
衛太太又道:“替我和你老爺賀句喜,就說洗三我不去了,頭疼,出不了門。”
王樹家的便琢磨著去辦。
塗知縣已經喝了半盞茶,見跟前沒什麼人,便笑嘻嘻的與衛太太道:“對了,昨夜我和你說的事,夫人還沒答覆我呢。”
衛太太撇撇,冷冰冰的說道:“老爺看上了什麼人,就是那人的造化。你乃堂堂一知縣,這麼芝麻大點的小事何必又來問我。喜歡怎麼就怎麼吧。只是我還得提醒你一句,按察使可還在巡衙門裡還沒走。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惹了什麼禍的話,別再來求我給你想法子。”
塗知縣知道衛太太的意思了,站起來笑道:“不過一樁小事,哪裡敢驚按察使大人呢,我知道怎麼辦了多謝夫人全。”
衛太太繼續閉眼休息。心裡卻暗罵:好你個姓塗的不知好歹的東西,說什麼夫妻恩,這才幾年,就變了人。當初可是仗著他們魏家的財力才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可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塗知縣走到檐下,見王樹家的在院子里正和丫鬟說話,塗知縣來了王樹家的吩咐了幾句。便就出去了。
這邊南正在裡屋陪著青竹和新出生的冬郎。
青竹可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在牀上已經躺了大半天,冬郎就在旁邊,此時也醒了,正打著呵欠。眼睛並未全睜開,只看見一點漆黑的眼珠。青竹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不管多麼辛苦都是值得的。
這裡正是溫脈脈的時候,寶珠卻突然走了來,和他們道:“爺,知縣大人來了。”
南倒是一驚忙道:“怎麼他來了。”
青竹道:“難得登門,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南看了眼冬郎道:“我去去就來。”
這邊南將塗知縣領到了正堂屋,塗知縣奉上了賀禮,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寶珠趕著來添了茶。
塗知縣又說:“突然來訪,除了給項兄弟賀喜以外,還有一事要和項兄弟商量。”
南便讓寶珠去告訴貞娘,給備幾個下酒菜來。
正堂屋與青竹住的屋子只隔了一間屋。所以青竹躺在這邊的牀上,對於那邊的談話卻聽得一清二楚。
貞娘利落的給弄了三個下酒菜,南給塗知縣斟好了酒,分了主賓坐下。兩人把酒言談。直到天黑,塗知縣這才告退。
南又親自去送到了巷口,塗知縣才道:“回去吧,我認得路的,再說也算不得有多遠。”
南說著保重,這纔回房。
青竹已經坐起來,正吃著貞娘給煮的糖蛋。見了他便道:“還真是上了門就不見得有好事,我看你該怎麼辦。”
南道:“你倒是都聽見了,這事還真是棘手呀,我也推不了。”
青竹皺眉道:“要是那衛太太不知曉的話,只怕會怨恨你我。”
南道:“我也沒法子,明一早便讓人去問問,看哪裡有合適的房子,給買了,還得將人給送去。你說我辦的這是什麼事呀。”
青竹心想這塗知縣還真是慾無窮,本來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外人去手的話,必定會到指責。也不知那驕傲的衛太太會作何想法,當真是男人有了權錢二字時,就什麼也靠不住。
青竹盯著南看了兩眼。
南知道青竹想的什麼,忙向保證:“你放心,我絕不這樣對你。今後也絕對不會有別的人來足我們的生活。我向你保證!”
青竹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又垂下眼瞼道:“罷了,我什麼也沒說。你有這個想法固然是好的,我拭目以待,看能堅持多久。不過我也先和你打個招呼,可別指我能和別的人能得好,能允許有人和我一道來分你,這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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