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笙:what?謝瀟言?
蘇彌:嗯,我今天和他面了。
簡笙:真假?他怎麼一聲不響就回來了?專門去找你的?
蘇彌:應該不是,在路上見到的。
簡笙:你跟他打招呼了?
蘇彌:講了幾句。
簡笙:破冰咯?
蘇彌:說不清,我覺他沒有我想象得那麼討厭我,你說他會不會把那件事忘了?
簡笙:怎麼可能[微笑]哪個男人會忘了自己的初夜?
蘇彌:……你不要無中生有。
簡笙:改天我找狗子打聽打聽。
狗子指的是黎映寒,他們的共同發小。
蘇彌:不必了,沒有那麼重要,何況黎風,千萬對他保。
簡笙:行,那我不說。
蘇彌放下手機,陷輾轉難眠的一個夜。
或許因為剛聊完這個話題,不可控地想到畢業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六年前的盛夏。熱浪灼人,空氣裡彌漫著離別的傷。
班級聚會定在臨市的ʝƨɢℓℓ一間pub,可以看海。蘇彌平常不喝酒,但那一天的氣氛很好,韓舟的主場,他唱最喜歡的歌,又給蘇彌敬酒。索就這麼鬼迷心竅灌了幾杯,沒料到匆匆斷片。
醒來就是清早,能夠接軌的最後記憶是昨天燈紅酒綠的晚會,蘇彌一睜開眼看著酒店的天花板,些許陌生。
了四肢,手到旁邊。
被窩裡有一隻涼津津的胳膊。
蘇彌沒來得及去試探這條手臂的和骨骼,蹭一下坐起來。
慌張地看著跟躺在同個被窩裡的年。
謝瀟言還在夢中。
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在沒有拉整齊的窗簾隙裡進來一束恰好的,照亮他棱角分明的側影。
蘇彌想把他推醒,但見他睡得很安靜,按捺住念頭,速度檢查一番自己的服。
穿戴是整齊的。
不過穿的是連,也不一定就是沒有……
再看一看周遭,他的書包,他的,手機,均工整擺放。
這是他的房間……
大概率是走錯了。
蘇彌不是到這種地步還能冷靜接的人,匆匆洗了把臉,飛快往外跑。
在咖啡店裡坐下,給謝瀟言發消息:謝,你有沒有醒?
謝瀟言:,
回得敷衍,很有可能剛睜開眼。
蘇彌:你記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
謝瀟言:喝多了,沒印象。
過了一分鍾左右,他又問:你還好吧?
蘇彌:我好的。
對方正在輸。
蘇彌也正在輸。
兩個人各自斟酌迂回。
最後,謝瀟言隻發過來三個字:我負責。
蘇彌的長篇大論也編輯好了:對不起,我昨天也喝醉了,不太記得我怎麼會進到你的房間,但是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是事實,流言蜚語一定會傳出去的。況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事鬧大了對你也不好,所以我很想要盡快平息,我們都忘記昨天的事,如果可以的話,短時間不要再見面了,好不好?
回完這一消息,接下來的時,等得好漫長。
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睡著了。
直到28分鍾後,謝瀟言吝嗇地回復了一個字:嗯。
蘇彌至今還清楚地記得那個中午,坐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看到他的消息後手終於停下了抖,如釋重負在桌上趴下的那一個瞬間。
“好不好”是的口癖,凡是征求意見的問句都要加一句好不好。
殺人用最溫的刀。
當時的蘇彌還太年輕,如果是現在發生,一定會更加謹慎地斟酌好措辭,妥善地理。最起碼不會說出“不要再見面”這樣狠心的話。
不知道謝瀟言離開的本目的,但蘇彌總自責地覺得是將人趕走。某種意義上說,他出國或許也是無奈之舉。
蘇彌算是在這件事上參了能量守恆的規律,傷人者人恆傷之。
說的是短時間不要見面,可他總有回來的一天。
-
五天后,蘇彌去了一趟琴行。
又賣掉一把琴。
因為媽媽的整生日快到,蘇彌有給準備禮的打算,但手頭的資金欠缺,隻好忍痛割變賣家財。
蘇彌給自己的每一把琴都命名,今天送出去的是“小蝴蝶”,琴頭上有爸爸親手給綁上去的一朵蝴蝶結,這是人生的第一把大提琴。
小學的時候蘇彌帶著它跑過很多場演出。
就像養寵要講眼緣,看病要講醫緣,樂與人自然也要講求緣分。小蝴蝶是最聽話最易馴服的,就像為量定製。它見證過在音樂事業上最快速的長,是蘇彌獨一無二的初。
把琴出去時,蘇彌將上面的蝴蝶結摘了下來,目送它被送進二手琴櫃中。
“怎麼了?舍不得?”琴行的老板笑著打趣。
蘇彌埋頭填單據,把蝴蝶結綁在手腕上,微笑著答:“小時候一直拿它練,不過舍不得也無意義,現在用不上了,放在家裡也是吃灰,賣掉就賣掉。”
一手錢,一手貨。易很快完,蘇彌空著手出來。
琴行在寫字樓的高層。
往電梯口走時,接到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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