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秦書記對面的人正是秦傲天的母親路紅，的眼淚讓秦松心煩意，猛了幾口煙，說道：「好了，我知道了，回頭我給政法委打個招呼，讓他們盡量想想辦法就是，沒事的，你回去吧。」

路紅說：「你又敷衍我，剛才還說是命案，現在又說沒事，你本沒把我們娘倆放在心上。」

秦松說：「事到了這一步，確實有些難辦，盡量多賠些錢，爭取和解，把事下去吧，我早就說，把傲天送到英國或者澳洲去上學，你就是不答應，結果鬧出這麼個事來，你讓我怎麼理？」

路紅怒道：「秦松，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盡到一天做父親的責任了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是怕醜聞曝，怕丟了職，在你眼裏，當比什麼都重要。」

秦松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好了好了，別說了，注意影響。」

路紅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注意影響了，當初勾引我的時候幹什麼去了，你寫給我的那些詩我都保存著呢，要不要我公諸於眾，讓大家看看你這個市委書記背地裏到底是個什麼貨。」

「路紅！」秦松嚴厲的呵斥了一句，到底是掌握權柄多年的領導幹部，路紅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我在位一天，你們路家就安穩一天，我倒了，你們也得遭殃，你哥哥路勇，這些年乾的那些事以為我不知道麼，判他個十年八年的都算輕的。」

路紅不說話了，又開始泣。

秦松語氣緩和下來，聲道：「我只有一個兒，傲天是我的骨，也是秦家的後代，我怎麼可能撒手不管，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一定會親自跟進的，決不讓傲天委屈。」

「還不委屈，人已經被關在看守所好幾天了……」路紅抹著眼淚小聲咕噥著。

「這個好辦，明天我讓李書去安排一下，先保外就醫，然後再想別的辦法，能不起訴最好，實在不行的話，爭取緩刑吧。」

「不行，我兒子不能留案底，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秦書記輕嘆一口氣，剛要說話，忽然看到客廳里似乎有紅一閃，厲聲喝問：「誰在那裏？」可是走過去打開燈一看，空的哪有什麼人影。

格謹慎的秦松並沒有放鬆警惕，直接按下了牆上的報警按鈕，保安值班室和門衛室的警燈立刻閃爍起來，還在打瞌睡的保安們立刻跳起來，抄起警向秦書記家奔去。

經過一番檢查，確認安全，秦松這才放下心來，打電話讓司機來把路紅送回家。

秦書記的司機開著江b一號奧迪車離開了市委宿舍，門口的保安舉手敬禮，等汽車尾燈消失在漫漫雪花中，保安才跺著凍得發麻的腳，回到了值班室。

「今天晚上怎麼搞的，下那麼大的雪，領導們一個個都往外跑，先是李主任的專車，現在又是秦書記。」保安嘀咕道。

另一個保安同事說：「聽說白天紅旗廠遷的時候死人了，領導們可能在忙著理這個事兒。」

「嗯，有可能。」

……

市立醫院，衛子芊還在昏睡之中，方霏坐在旁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正犯著迷糊，忽然門開了，劉子夾著滿雪花走進來，抱歉的說道：「讓你久等了。」

「下次請我吃飯就行了。」方霏站了起來，用沒打夾板的那隻手幫劉子拍打著上的雪花，作自然的彷彿妻子為丈夫整理服一般，忽然的臉有些發燙，丟下一句話就跑了。

「我先走了。」

……

今夜風雪加，巡警大隊的同志們卻並未休息，反而增加了人手上路執勤，一輛警用塗裝的昌河麵包車艱難的在道路上跋涉著，忽然路邊一輛沒有牌照的黑奧迪轎車吸引了警察的注意。

這輛奧迪橫在路邊，車亮燈，空無一人，警車緩緩靠邊停下，兩個穿著反執勤背心的警察拿出手電筒走了過去，圍著車子轉了幾圈，忽然聽到尾廂似乎有聲音，警察立即張起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沒有上鎖的尾箱，一個包在毯里的人正在拚命掙扎著。

警察用強手電筒照過去，只見這人五十歲上下年紀，全赤包在毯里，臉上淋淋的似乎被割傷了，裏塞了個布團，手腳都被綁住，更令人驚訝的是，尾箱裏金閃爍，全是金條和現鈔！

肯定和綁架案有關，一個警察拿起了對講機向指揮中心彙報況，另一個則將男子扶起，拽出了他裏的布團，攙扶到了警車裏取暖。

「你什麼名字，家在哪裏？」警察問道。

男子一言不發，眼神驚恐，瑟瑟發抖，警察以為他嚇呆了，拿熱水給他喝，男子喝了兩口終於開言：「我要見你們局長。」

「請問你是誰？」警察再次和悅的問道，能被綁票的人，肯定非富即貴，一線警察可惹不起他，不過不報名字的話，冒然驚局長大人也不可能。

男子再度沉默，拒絕回答。

由於事發地點距離公安分局只有二百米遠，數分鐘后，接到指揮中心命令的刑警來到了現場，負責案子的是刑警中隊長鬍蓉，英姿颯爽的從越野車裏跳出來，和發現案的巡警談了兩句，便來到了警車旁，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差點驚呆。

警車裏包著毯子不停打噴嚏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前市委書記，現國資委主任李治安，而那輛無牌奧迪車，從飾和配置上來看，也很像是政府部門統一採購的公務用車。

胡蓉立刻意識到了案子的敏和重要，先打電話通知了大隊長韓，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公事公辦的問道：「請你配合警方的調查，否則我們很難抓到兇手。」

李主任看了看胡蓉，說道：「我傷了，要去醫院，我要見韓寺清。」

他一說話，胡蓉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李治安，不過警車上的李主任狼狽萬分，上沒穿服，裹了條毯而已，臉上糊糊一片，分明是刻著兩個字，左邊是貪，右邊是腐。

「送醫院。」胡蓉知道此刻從他裏撬不出什麼來，正要從警車裏出來，忽然又回頭說道：「李主任，我希你能找一個好點的借口，來解釋車裏那些東西的來歷。」

李主任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

等韓寺清趕到醫院的時候，刑警大隊的人已經從事發地點旁邊的排水里找到了被摘掉的車牌，也將車裏的金條、金錶、翡翠、現鈔、存摺等清點完畢，那輛奧迪車正是省國資委主任的專車，而臉上被刻了貪腐兩個字的那個中年男人，雖然他還未承認，但大家都已經認定他就是李治安。

看到韓局長出現，李主任才開口，兩人單獨聊了很久，韓寺清才從病房出來，把韓招呼到走廊里談話，胡蓉遠遠的看著，只見韓不停的點頭，然後又不斷搖頭，似乎說了些讓韓局長很失的話，隨後韓局長無奈的離去了。

「韓大，剛才說的什麼？」胡蓉湊過去嬉皮笑臉的問道。

「還能有什麼，說了一堆大道理，想把案子下去。」

「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按程序走唄，韓局要是不滿意，撤了我就是。」韓一聳肩膀，無所謂的說。

「韓大，牛！！」胡蓉興的一拳打在韓肩膀上。

「死丫頭，輕點，手越來越重了。」韓苦著臉著自己的肩膀。

……

韓局長當然沒有撤了韓的職，但他有的是其他的辦法，半小時后，市局警衛科的同事來接管了案子，說李主任是省里的廳局級幹部，在江北市出了況，理應由他們負責，要把人和證都帶走，韓也不含糊，說人你們可以帶走保護起來，案子別想接手。

正在相持不下之時，忽然韓的手機響了，他聽了幾句后，出奇怪的表，對胡蓉說：「有的忙了。」

「什麼況？」

「陳汝寧死了。」

胡蓉帶著一隊刑警來到位於錦繡江南別墅區陳氏豪宅的時候，還是早上六點鐘，雪已經停了，天剛蒙蒙亮，別墅區景優，一棟棟北風的別墅銀裝素裹，業人員已經開始清掃積雪。

最先接到報案來到現場的是派出所的同事，他們在別墅外面拉起了警戒線，胡蓉亮了亮證件走進了別墅，來到位於半地下的游泳池，發現的清潔工人正在接盤問，恆溫的池水中，泡著一已經略微發白的男。

「法醫什麼時候到？」胡蓉回頭問了一句。

「路上積雪太厚，大概還要半小時。」

「不等了。」胡蓉左右看看，從隔壁桌球室里拿了桌球桿子，走到池邊用力將往岸邊撥，慢慢飄過來，胡蓉單跪下，戴上了橡膠手套，仔細端詳著這男。

英的鼻樑，濃濃的眉，勻稱的型，腹部八塊線條分明的塊，不得不說，陳汝寧即使死了也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