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走後，劉子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小帥，你飛行水平到底怎麼樣？」

「怎麼說呢，開飛機這個事兒吧，和開汽車差不多，初教六那種螺旋槳小飛機就相當於自行車，不需要駕照，培訓個把月就能上天，一戰時期那些飛機員就是這樣的，後方稍微練練就拉上去干仗，死了也不心疼。

噴氣式小飛機就相當於小汽車，速度快，作也複雜，不學點專業知識還真不行，起碼得考個c照啥的，不過天賦好的話，學起來也不慢，朝鮮戰爭時期，咱們志願軍飛行員不都是陸軍轉過去的大老，字都不認識一籮筐，照樣開著米格把國人揍得滿地爬。

大飛機就更複雜了，運輸機相當於b照水平，需要更多的訓練，客機更別提了，出了事就是幾百條人命，這個得a照才行。」

劉子樂了：「看來你這個學費花的真值，一說起話來引經據典的，長見識啊。」

貝小帥一臉牛：「我們老師以前就是空軍的試飛員，我這些段子都是跟他學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水平，能拿c照麼？」

貝小帥毫不猶豫的說：「別說c照了，就是a照準駕的機型我也不怵，不過乘客的安全就不敢保證了。」

劉子哈哈大笑：「有魄力，這個勁頭我喜歡，對了，請教你個事兒，你說要是找一艘貨船，甲板上的東西都清空，你能開著運五在上面起降麼？」

貝小帥說：「哥，你這就不懂了，海上起降固定翼飛機的講究太大了，咱國家就沒幾個飛行員可以做到，為啥，沒經驗啊，你要是非讓我開運五上甲板，我也能，但是不保證會不會栽到海里去，這不是空軍的活兒，是海軍航空兵的活兒啊，專業了，再說了，哥你現在趁錢了，還玩什麼運五啊，直接上直升機，載員負重都不比運五差，運五那飛機不行，太他媽老了。」

劉子問道：「那開直升機需要什麼駕照？」

「這個啊，需要d照。」貝小帥琢磨了一下答道「和固定翼飛機完全兩碼事，需要重新培訓，就像汽車和三托車的差別一樣，都是飛，原理不一樣啊。」

忽然貝小帥醒悟道：「你又是船又是飛機的，這是想弄個航母玩啊？」

劉子剛要回答，門外傳來腳步聲，來的是林浩，小夥子比石濤機靈多了，笑著掏出煙來給劉哥和小貝遞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說：「劉總，那天你說的事，我還想再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個況，比如工作質，薪酬數目，有沒有保險和海外津什麼的。」

劉子知道林浩和石濤不一樣，他考慮問題比較全面，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最簡單，直來直去就行，他沖貝小帥扭頭示意了一下，貝小帥站起來說：「你們聊，我出去轉轉。」

「貝哥慢走。」林浩站起來招呼道，心細的他注意到貝小帥上的服很奇怪，一件質地考究的短袖白襯衫，黑的肩章上有一條金的橫杠，筆的黑西，閃亮的黑皮鞋，看起來很像是某種制服，而且一向人打扮的貝小帥居然剃了個神的平頭，若不是在劉哥的辦公室遇見還真不敢認。

他哪裡知道，這是貝小帥的航空制服，他覺得夠帥，回家也穿著，屬於專門泡妞用的戰袍。

貝小帥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里，林浩小心的把門關上，開始聽劉子講解海外勞務的詳。

劉子並沒有長篇大論的說什麼，只是簡單的問道：「法國外籍軍團聽說過麼？」

「聽說過。」林浩的子不由自主的坐直了。

「和他們差不多，海外雇傭軍質，有戰鬥崗位，也有相對安全的後勤崗位，崗位不同，薪酬不同，其他的一律不需要擔心，和合法政府簽訂合同，保險津一應俱全。」

林浩低著頭煙，久久沒有說話，劉子也不催他，低頭看文件。

良久，林浩終於抬起頭說：「劉總，您覺得我和石濤，誰才是更好的士兵？」

劉子毫不猶豫的說：「石濤。」

林浩眼中燃燒的火苗黯淡了一下，但是又聽到劉子繼續說：「石濤是優秀的戰士，但你卻是優秀的軍苗子。我相信經過戰火考驗，你會是一個不錯的連排級指揮。」

聽到這話，林浩差點哭出來，劉子的話及了他心中永遠的痛，兩年前，林浩在某高炮旅當兵，因為參軍的時候年齡較大，又是城市兵，頭腦靈活文化水平高，素質也不差，深上級欣賞和戰友戴，很快當上了副班長，接著又是班長，本來營里準備推薦他上軍校的，但是稀里糊塗就被人頂了，後來又準備讓他轉士，可是這事兒也黃了，心灰意冷的林浩只記得，臨退伍前，連長拍著自己的肩膀說：「可惜了，一個好軍苗子。」

劉子和老連長說出了同樣的話，怎能不讓林浩生出一種相逢恨晚的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未圓的夢似乎有了希的曙。

「劉總，我想好了，願意參加。」林浩堅定地說。

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但劉子還是問道：「你參加的機是什麼？我聯繫的這個業務，不是什麼人都收的，要求會比較高。」

林浩說：「我父母都是事業單位工作，家裡房子有兩套，經濟方面力不大，我只是想證明，我是當軍的料，就這樣，沒別的。」

「好，收了，你先回去準備，會有一個嚴格的檢和軍事考核，注意保，嚴外傳，包括公司部。」

「是！」林浩恢復了軍人的本，從椅子上彈起來，立正敬禮，轉去了。

……

晨機械廠為國外客戶生產的五十輛特種汽車已經超期完工，這對於廠子來說是一件驚天地的大事，雖然一千萬的合同不算大，但是由此帶來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為了這個大訂單，全廠上下群策群力，從設計定型到一線生產，後勤保障，每一個人都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這幾個月時間裡沒有白天黑夜的加班，很多人吃住都在廠里，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晨廠重新崛起的機會！

五十輛特種汽車，說多不多，說不，或許對某些大型汽車生產廠家來說，只是流水線上幾分鐘的事，但是對於技設備都在八十年代水平，高級技工嚴重流失的晨廠來說，已經拼盡了全力。

著五十輛嶄新的裝甲車，廠長陸天明心起伏，在他眼中，彷彿這些不是晨廠的產品，而是自己待嫁的兒，作為全廠的當家人，只有他知道其中的艱辛，為了讓老部隊提供原型樣車，他喝酒喝到胃出，技攻堅那幾天，他和技員一樣沒有合過眼，因為他深知，憑那些小打小鬧本救不活晨廠，想走上復興之路，唯有繼續生產軍工產品，而這個訂單就是老天賜給晨廠的良機，就算豁出命來都要把握住。

三十輛甲型裝甲車是草綠塗裝，二十輛防雷車是土黃塗裝，車頭上披紅掛彩，廠鑼鼓隊也準備好了，風風把兒嫁出去，但是陸天明卻想到，這是一個引起市領導對晨廠關注的大好機會，他製作了一張的請柬，直接來到市政府，找主管工業的孫副市長。

孫副市長不是常委員，平時做事低調，對市區這幾家頻臨破產的廠子也照顧的，當他聽說晨廠完出口創匯的突破之後，非常驚喜，拉著陸天明的手問長問短，陸天明也滔滔不絕的介紹著產品的生產況和出口的意義。

興的陸天明甚至沒有察覺，孫副市長已經有些送客的意思了，見他有些不識相，書進來提醒道：「孫市長，五分鐘後有個會。」

陸天明恍然大悟，趕站起來告辭，他把錦緞封面的請柬雙手遞給孫副市長說：「我代表晨廠上下，鄭重邀請孫副市長參加產品出廠儀式。」

「好，我一定參加。」孫副市長熱洋溢的握著陸天明的手一陣猛搖。

從孫副市長辦公室出來，陸天明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都來了，何不直接去找胡市長，上次紅旗鋼鐵廠缺乏廢鋼原料，還是劉子去找了當時還是副市長的胡躍進，批了淮江廢橋的鋼材，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由此可見胡市長是個關心企業，關心百姓的好，找他出席儀式，應該沒問題。

陸天明軍人出，雷厲風行，說去就去，哪知道卻撲了個空，工作人員告訴他胡市長在縣裡調研，暫時不會回來。

無奈之下只好回廠，打電話把劉子找他，問他有沒有辦法請胡市長參加儀式，劉子自然是滿口答應，當即就給胡蓉打了電話，說晚上準備去家裡坐坐。

胡蓉揶揄道：「就你，才不信呢，說吧，有啥事求我爸爸？」

劉子笑道：「刑警就是火眼金睛啊，確實是找胡市長有事，我們晨廠有一批出口的特種車輛，想搞個出場儀式，請你爸爸來充充場面。」

胡蓉說：「這事兒，好辦，我爸一定樂意，什麼時候？」

「明天，搞完儀式就拉到碼頭上裝船運走了。」

「明天啊，恐怕不行，省里有人下來調研，我們子騎警隊已經接到維持現場秩序的任務了，我爸爸他們肯定也要陪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