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灑在五號碼頭空曠的水泥地上,一片慘白,廢棄的庫房中站著八個雙手被縛的年,面對死亡的威脅竟然一副大義凜然的表。
「膽兒都的。」劉子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幾個人滾著空汽油桶過來,孟黑子手裏拿著電焊工說:「待會把你們裝到這桶里,灌上水泥砂漿,焊上蓋子,往江里一丟,你們就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
著這個黑壯的漢子,年們的有點發抖了,但依然強撐著,咬著不說話,劉子注意到有幾個小傢伙頭上在冒冷汗,不時以探尋的目看向他們的龍哥,但謝龍目不斜視,視死如歸,一臉的淡然。
「最後問一句,誰願意指證瘸四,我就放誰一條生路。」劉子說。
「謝了,不用,我們弟兄八個,在關二爺面前磕過頭,喝過酒,發誓同生共死,絕不出賣兄弟,我謝龍爛命一條,你想殺就殺,他媽廢話,寧願跪著死,不願站著生,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謝龍脖頸一,青筋乍現,面目猙獰無比,劉子暗自讚歎,這小子若是讓張佰強褚向東他們調-教一番,絕對又是一個悍匪。
再掃視一下其餘七個人,儘管嚇得臉蒼白肚子發,但是沒有一個人求饒,看來自己這回真找對人了。
和孟黑子對視一眼,戲演的差不多了,劉子點點頭,孟黑子掏出匕首,在年們驚恐的目中走過去一一將他們的綁繩割開。
「沒看出來你們這幫小崽子這麼仗義,寧死也不出賣兄弟,行,有種,不過在放你們之前,我還打算做件好事,讓你們知道這個社會到底是什麼樣的,來人。」劉子一聲招呼,有人搬來一臺筆記本電腦,開始放視頻。
屏幕中那個人頭上矇著眼罩,但是賊亮的禿頭和悉的聲音都讓年們迅速認出這正是收留他們、照顧他們,教育他們混江湖的道理的四哥。
心目中的江湖大佬,義氣大哥此刻像個癟三一樣獻謙卑的說著:「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幫平川小崽子做的事,他們就住在濱江新村43號,我帶你們去,對了,人是那個苗苗的砍得……」
年們的心這一刻全冷了,剛才他們之所以氣,就是仗著有老四這尊靠山,這些天來,老四帶他們出江北市各種娛樂場合,仗著以前的餘威,大家也都稱呼一聲四哥,有時候還免個單,送個果盤啥的,讓涉世不深的年們以為老四真的是什麼江湖大佬。
心中的偶像在瞬間崩塌,年們殘存的一信念全都隨著老四的眼淚鼻涕和卑鄙的出賣而化為烏有。
視頻在繼續播放,是今晚的江北新聞警務報道:
「本臺通訊員報道,濱江大道酒吧故意傷人案件在八個小時后迅速告破,警方經過縝偵查,迅速出擊,一舉抓獲了案件主謀龐四海,搗毀犯罪團伙窩點,繳獲大量管制刀和作案用的手機等通訊工,部分涉案人員在逃,警方正在嚴佈控追逃之中。」
年們面面相覷,一夜之間,他們已經了通緝犯,江湖之大,哪還有他們的安之所,沒有靠山,沒有錢,沒有路,他們將何去何從。
每個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此時劉子和孟黑子他們已經轉離去了,謝龍是這幫人的大哥,年齡最大心智也最,一天一夜的巨變讓他明白了很多事,著劉子的背影,他忽然意識到這才是他們應當跟隨的老大,真正的義薄雲天,神通廣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這幫人的義氣已經博得了他的好。
「大哥!」謝龍大吼了一聲,砰然跪下,其他小兄弟都懵了,就聽他們的龍哥繼續喊道:「謝大哥不殺之恩!若不嫌棄,我謝龍這條爛命就是大哥的!」
小兄弟們也不傻,他們到江北市來,不就是求得這個嘛,跟隨一位真正的江湖大佬,出生死,出人頭地!嘩啦一聲,他們全都跪了下來,八個人呈燕翅排開,單跪地,腰桿筆直,回頭去,倒也養眼。
劉子回頭,笑了:「我要你們幹什麼?」
「我們能幫你砍人!」年們的錚錚回答讓劉子笑的更燦爛:「砍人?你們八個能砍得過他麼。」說著拉過鐵塔一般的孟黑子。
年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人家老大手底下不缺人,就算賣命都不到他們這些孩子。
「大哥,讓我們幹什麼都行,我們無路可走了。」謝龍悲鳴道,他已經十八歲了,看的電視報紙比其他人都多,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劉子搖搖頭,走了過來,卻不招呼他們起來,而是著這幫人若有所思,年們盡量直腰桿,目不斜視,擺出自以為酷到斃的造型。
「你們的事兒弄得太大,我幫不了。」劉子說。
年們心底全都發出一聲嘆息,但劉子又說:「江湖規矩,一人做事一人當,出了事就要有人扛,那一刀誰砍得,出來把事兒扛了,再把責任推給老四,這事兒興許能擺平。」
「我!」謝龍舉起了手:「我來扛,兄弟們沒事就行。」
「大哥,我來扛!」
「我來!」
「都別和我搶!」
年們急得面紅耳赤,這種拉風又場面的好事誰也不肯放過,義氣在這一刻得到完的現。
忽然一個年站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枚不知道哪裏變出來的單面刀片,對著自己的頸脈說:「那一刀是我砍得,老四也是這麼給條子招供的,你們去了也是白搭,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誰再和我搶,我就死在這!」
劉子看這個年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高不過一米六齣頭,但是上那著了魔不怕死的勁頭,就是孟黑子都比不上,他不搖頭嘆息,這他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苗苗,有種。」謝龍用力的點點頭,忽然雙膝跪下磕了一個頭:「哥哥謝你。」
其餘六個年也一起下拜道:「苗苗,哥哥謝你!」
這一刻,大家都哭了,哭得酣暢淋漓,意氣風發。
一旁的劉子了孟黑子,孟黑子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
砍人的案子,苗苗扛了,公安掌握的證據里,他也確實是真兇,但是由於他不滿十五歲,傷者雖然顱腦傷,但並未危及生命,所以判的不會太重,反而是教唆犯老四,這回怕是要在大牢裏住幾年了,派出所迅速破案,贏得了領導的嘉獎,私人城市酒吧輕鬆擺平了此事,再一次向道上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說來也是一個多贏的局面。
至於那幫龍堂的年,劉子也沒虧待他們,給他們安排了逃亡管道,乘運煤炭的平底船到省城,然後由皮天堂安排坐海出海,拉到非洲去給李建國訓練,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七個人就會為合格的戰士。
對於劉子的置,很多人不理解,貝小帥問他:「哥,你手底下那麼多退伍兵怎麼不用,找這麼幾個小崽子過去,管什麼用?要我說就該送他們去勞改!」
劉子說:「小帥,從他們上,你看到誰的影子了?」
貝小帥撓撓頭:「我當初可沒那麼傻。」
「我不是說誰,當然你也算一號,還有王文君、瘦猴他們,城市下崗工人子弟和農村留守兒的問題在子上是一樣的,除了貧困還是貧困,氣方剛十來歲的年輕人,人一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能怪誰?怪家長還是怪學校?」
貝小帥說:「對!要怪就怪社會,現在這個社會實在他媽的太**了!」
「這幫孩子走了歪路,按理說是該送去勞教,可是勞教真能把他們改造好麼,我看還不如送到戰場上去鍛煉一下,在與火的戰場上讓他們涅槃重生。」
貝小帥深有悟的點點頭,悠然道:「哥,我明白了,你這是把他們充軍發配啊,擱在古代說,這就發配寧古塔,賜予披甲人為奴啊。」
劉子贊道:「不錯,小帥長本事了,現在出口章,看來大學沒白上。」
正聊著呢,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石濤,表有些扭。
「啥事,直接說。」劉子一眼就看出石濤的來意了,公司的況他很了解,石濤最近可沒閑著,找了個夜班兼職工作幫人開出租,結果撞了車,還傷了人,現在欠了一屁債,別說買房了,就是租房都租不起。
「劉總,上次那個事,不知道還有名額麼?」石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哦,那個事啊,剛送走一批,下批名額還沒確定。」劉子輕描淡寫的說道,把石濤晾在一邊。
「我……劉總,我想……」
「扭扭像個軍人樣子麼?有什麼事痛快說。」
「是!劉總我想報名,隨時可以出發。」石濤直膛吼道。
「那地兒兵荒馬的,危險啊。」劉子說。
「沒房子結婚,生不如死!我寧願死在戰場上!」石濤倒也爽快。
「好,算你一個,解散吧。」
「是!」石濤敬了個軍禮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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