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醜啊……

葉羲看著這隻剛出生就跟母差不多大，三頭大腦袋的無雛鳥，心中有些嫌棄。

那無鳥剛開始睜不開眼睛，了幾聲后才睜開眼皮，一雙眼睛倒是漂亮，圓溜溜的像黑寶石，還流溢彩的。

它就這麼睜著一雙懵懂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葉羲，翅掙艱難地爬出蛋殼，然後啪塔啪塔地慢慢朝葉羲走來，一邊走一邊拚命地繼續。

它的聲跟烏似的，嘶啞又難聽得要命，偏偏分貝還高，直讓人忍不住捂耳朵。

「別了。」葉羲咬牙。

那丑鳥已經蹣跚地走到了葉羲腳下，仰著脖子沖他狂，一張淡黃的喙張得老大，眼睛卻水汪汪的很無辜的樣子。

這聲實在是令人煩躁，葉羲蹲下來，出兩手指如鐵鉗般住了它張開的喙。

丑鳥的喙被合上了。

令人跳腳的噪音一清，但它嚨里卻依然固執地發出嘶，只是聲音嘶啞得可憐。

見它潤的眼睛在一直瞅著自己，葉羲有些心虛地把手放開。

這鳥是不是了啊，沖著自己要東西吃？

葉羲不知道鳥吃什麼，但聽說有些卵生會吃蛋殼，於是他從它頭頂捻下那片小蛋殼，放在了它邊。

「吃吧吃吧，別了。」葉羲哄道。

然而那丑鳥對著蛋殼視而不見，依然沖著葉羲嘎嘎嘎地狂，跟鬼索命似的。

不吃蛋殼？

葉羲忍著頭疼想剛出生的雛鳥吃什麼，然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鳥爸爸叼著胖的蟲子，把蟲子喂進嗷嗷待哺的雛鳥口中的畫面。

「嘎嘎嘎嘎……」

耳邊嘶啞的聲一刻都不停歇，葉羲耳旁彷彿有三百隻鴨子在不停喚，他一把抄起丑鳥，頭大如斗地對它喊：「行了別了，我這就給你找蟲子去。」

忍著常人難以忍的噪音，葉羲一隻手把它的小撈起來，然後跳到附近的樹上，滿樹給它找蟲子吃。

花了兩分鐘的時間，葉羲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樹裏掏到了條胖的白蟲，他鬆了口氣，抓著那條不停扭的白蟲，放到丑鳥旁邊。

「嘎嘎嘎！嘎嘎嘎……」

然而丑鳥對這蟲視而不見，潤的黑眼睛盯著葉羲，依然大不止。

這聲音比早晨隔壁鄰居裝修時的電鑽聲還要可怕，聽得人腦子嗡嗡響，簡直要跳起來，周圍的一些鳥雀和其他七八糟的小生全部逃難似的躲得遠遠的。

「不許了！！」

葉羲扔掉蟲，暴躁地盯著丑鳥大喝，並對著它放出一四級戰士的強大氣息。

「嘎嘎嘎嘎嘎……」

然而這能令純兇都害怕逃跑的氣息在丑鳥這裏並不管用，它依然對著葉羲發出可怕的噪音，一雙漉漉的黑眼睛卻無辜又委屈。

葉羲深吸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殺了一隻兔子，把兔割狀，然後遞到它邊。

看丑鳥依然視之不見的樣子，葉羲乾脆一指頭把直接塞進它大張的裏。

噪音終於停了。

然而這幸福的時刻只停滯了一瞬，這丑鳥居然呸地一聲把吐出來，然後繼續沖著葉羲大。

「嘎嘎嘎嘎嘎……」

「閉！」

夔雷在林間嬉耍完回來了，但卻在十米外的地方止住了腳步，聽著這可怕的噪音，兩隻前蹄暴躁地反覆蹬土地。

地面發出砰砰砰的巨響，像要嚇唬丑鳥似的。

「哞——」

它沖著葉羲了一聲。

往常很有穿力的聲此刻卻完全被丑鳥的聲所掩蓋。夔雷暴躁地沖著葉羲奔了兩步，想要弄死那隻發出可怕噪音的鳥，卻最終大力地蹬了一下地面，一回崩潰地跑了。

在外狩獵的斷翎聽到這邊的靜，跑了回來。他比夔雷忠誠度要高得多，生生扛著噪音走到葉羲邊。

「這是什麼東西？」

斷翎捂著耳朵，面驚恐地看著葉羲手上的雛鳥，這聲也太恐怖了吧。

嘶啞的鳥聲響亮得無孔不，葉羲看著斷翎的口型才知道出他說了什麼。

怕斷翎聽不到，葉羲大喊：「它是鐵蛋，它了快去給它找東西吃，多找些東西回來，我也不知道它要吃什麼！」

要不是知道這鳥不凡，在剛才的短短幾分鐘里，葉羲已經把它掐死無數次了。

葉羲話音剛落，斷翎應了一聲就忙不迭地跑出去尋找食了。

那背影速度極快，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葉羲捧著噪音污染源，忍了又忍，忍得太青筋蹦出，才沒有把丑鳥丟掉，而是帶著它一起找食。

一刻鐘后。

已經被折磨得臉發白的葉羲終於和斷翎匯合了。

兩人找了很多東西，把附近的蛇蟲、兇、植、果實，甚至還有蛇蛋鳥蛋全都找來了。

他們一樣一樣的試，所有東西試了七七八八，那賤鳥依然沒有要吃的意思。

「嘎嘎嘎嘎嘎……」

被折磨得有些崩潰的葉羲，雙眼發直地看著丑鳥：「你怕不是來報復我的吧？」

報復他把它當鐵球扔？把它當石頭砸？

回答它的依然是嘎嘎嘎的大。

就在這時，一直堅定地挨在葉羲邊的丑鳥有了異，它搖搖晃晃地走到一頭被抹了脖子的母牛旁邊。

這頭母牛剛生了崽，還在產期，部鼓脹，上面掛著白的滴。

這丑鳥叼住一個頭，費力地啄了起來。

葉羲恍然大悟間又帶著幾分不可思議：「這小魔鬼居然吃？」

鳥又不是哺，竟然想喝！

丑鳥畢竟是鳥，啄不出多水，眼看著又要嘎嘎大起來，葉羲一個箭步衝上去，想幫小魔鬼把給出來，堵住它聒噪的嚨。

但葉羲看了眼鼓脹的牛，又實在做不出這種事，於是住丑鳥的喙，果斷把這差事甩給斷翎：「斷翎，你去母牛的給它喝。」

斷翎也沒幹過這種事，但巫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會違抗的，只得著頭皮起母牛的來。

母牛剛死不久，還能出來。

葉羲用手盛了點帶著腥味的牛，放到丑鳥邊，丑鳥立刻停止聲，低頭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這一刻世界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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