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翎沒心沒肺的繼續大口吃鳥。

親口說出自己父母雙亡的世好像並沒有讓他出現悲傷，或食不振的癥狀。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著始祖鳥，好像一頭了三天三夜的小老虎。

始祖鳥軀很大，它的一條足夠一個小孩吃撐了。但斷翎幹完一整條鳥后，捂著鼓出來的肚子還想再扯一條鳥翅膀吃。

葉羲阻止了他，這麼吃會導致胃壁破裂的：「剩下的給你帶回去，留著晚上再吃。」

他知道小孩為什麼這麼拚命吃，無非是覺得自己以後不可能再吃這麼飽了。

斷翎愣了愣，瞅瞅葉羲，狐疑道：「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孩還警惕的，葉羲笑了笑：「因為我不想看到小孩挨，在我的部落，像你這樣小的孩子沒有一個會肚子的。」

以前的塗山也許會讓小孩挨點，把食優先供給出外打獵的戰士。但現在的塗山已經不差這口吃的了，而且部落里還有山羊專門供應給孩子，確保他們茁壯長。

斷翎低下了頭，沉默半響說：「……我不小了，我已經十歲了。」

葉羲一怔，他看斷翎的形還以為他只有六七歲呢。竟然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瘦小嗎。

斷翎見葉羲不說話，低聲道：「我不是小孩，你，你自己吃了吧。」

葉羲站起來收拾火堆，並把剩下的烤鳥用葉子包了起來遞給他：「十歲怎麼就不是小孩了，收著吧。」

斷翎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收下鳥。

「謝謝您，大人！」小孩發自心地朝葉羲鞠了個躬。

葉羲笑著搖搖頭：「不用謝，既然已經填飽肚子了，你就快回部落去吧，你部落在哪，我送你回去。」

斷翎抱著鳥，眼中忽然浮現出警惕，說：「您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葉羲微微皺起眉來，不明白小孩在警惕什麼，他沉聲道：「雖然這片區域沒什麼太過危險的生，但對你來說還有很多類是有威脅的。」

斷翎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真的不用，我可以安全回去的！謝謝您的鳥，大人，我走了！」

說罷彷彿怕葉羲還要再勸，抱著鳥就向蕨葉林鑽去，形極其敏捷，就像一頭矯健的小豹子。

葉羲挑眉，不明白小孩為什麼這麼警惕。

想了想，怕小孩有危險，葉羲還是決定悄悄跟在他後，等斷翎安全到部落後再離開。

小孩很機靈，在叢林里東繞西繞，還不時警惕地回頭張，繞了半天最後似乎是覺得葉羲真的沒跟來，腳步放緩了些，拔向一座低矮的山跑去。

跟在後的葉羲皮靴踩在土地上時，輕得好似落下一片棉絮，他看著小崽子回頭張時滴溜溜的目，心中不覺好笑。

看來前面那座山可能就是小斷翎的部落所在地，這裏靠近部落應該沒什麼危險的生，於是葉羲就想離開了。可正在這時，他聽到矮山傳來一聲沉悶的虎吼聲。

葉羲眉心一皺，這吼聲……應該是蠻種兇發出的。

來到這裏這麼久了，葉羲已經能分辨得出的聲中包含的自，這虎吼聲分明含著戾氣，不像是部落自己飼養的戰寵。

想了想，葉羲還是決定跟上去。

在奔跑中的斷翎顯然也聽到了虎吼聲，他腳步驟然一停，握了拳頭，稚的小臉上浮現出痛苦憤恨又無力等種種複雜緒，站了一會兒最終慢慢地向那座矮山走去。

原本輕快的腳步變沉重了許多。

葉羲跟在他後，見小孩快走到矮山時，就地挖了個坑，把懷裏的包著葉子的鳥往坑裏一埋，才再次往裏走。

穿過茂的樹林，矮山的景象也漸漸清晰。

站在樹上的葉羲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神驀然變得冰冷。

只見窄小的山前。

一頭如猛獁象般龐大的黑鱗虎盤踞在那裏，它渾覆蓋著黑鱗片，每片鱗片都散發著金屬般的澤，猩紅的眼睛比拳頭還大，散發的恐怖氣息顯示這是一頭蠻種兇。

在它的旁邊有一堆和著沫，淋淋的碎骨頭，而這頭黑鱗虎就這麼懶洋洋地半趴在地上，半瞇著眼睛口中咀嚼著什麼，有水自角溢出來。

在它的前不遠跪著一大群圍著樹葉，蓬頭垢面渾髒兮兮的原始人。

他們面朝黑鱗虎跪在地上，匍匐著瑟瑟發抖，把頭深深埋在泥地上，半都不敢抬。

在這群人的最前面跪著一個圍著骯髒皮，頭髮花白的老頭，他一下一下地對著黑鱗虎磕頭，泥土沾得額頭一片臟污。

「尊敬的大人，請求您允許我們繼續在這裏生存下去吧。尊敬的大人，請求您允許我們繼續在這裏生存下去吧……」

他一邊磕，一邊卑微地祈求著黑鱗虎。

這時候所有人發現了走過來的斷翎，原本把頭埋在地上的原始人立刻轉過一點臉來，使勁瞪斷翎，包括那名不斷祈求的老頭。

原本嚼著東西的黑鱗虎懶洋洋地看向斷翎。

斷翎立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垂著頭，瘦小的一步一步匍匐著像狗一樣爬向他的族人。他骯髒的頭髮蓬地垂了下來，沒人看得出他表是怎麼樣的。

黑鱗虎移開視線，定定地看著圍皮的老頭，嚨里滾過一聲咆哮。

老頭整個人抖了抖，低頭諾諾道：「是是大人，我知道了。」

接著他扭過頭去，沖著後的族人一揮手：「黑虎大人沒吃飽，再來三個人！」

人群里立刻哆哆嗦嗦地爬出來三個人，兩個男人和一個人，看起來都二三十歲左右，正是最好的年紀。

他們從人群中一路跪爬著來到黑鱗虎面前，然後在它面前仰面朝天躺好，把上圍著的葉子扯掉，出肚皮來。

老頭卑微地對那黑鱗虎說：「黑虎大人，這是我們部落剩下的材最壯最多的兩個男人，還有皮最細的一個人，請您隨意用吧。」

黑鱗虎突然吐出一塊淋淋的骨頭來。

站在樹上的葉羲定睛一看，只見這赫然是一塊人的腳掌骨！上面還帶著沒啃乾淨的和筋脈！

躺在黑鱗虎口下的三個人，兩個男人還好一點，只是咬著牙，微微發著抖。而那個人卻閉著眼睛咬著，渾像篩子一樣劇烈地打，看得出非常害怕。

黑鱗虎張開，出混著沫的尖利牙齒，低頭向那個人咬去。

葉羲心頭戾氣上涌，再也忍不住，一下從樹上跳下來，手持黑匕首朝它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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