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縣為了抓余下是賊子同黨,依舊是全城戒嚴,不過王捕頭派人來家走了一趟,竟是縣令暗地里賞了五十兩白銀。
那日在縣令府上,說是王捕頭的人,想來是縣令貪了功后,為了籠絡人心,特意給的好。
樊長玉深諳悶聲發財的道理,名不名氣的,于無用,反而還會招徠禍端,不如真金白銀實在。
送走差,樊長玉笑瞇瞇去屋里藏銀子,上謝征,大方道:“分你一半?”
這家伙想跟劃清界限是一回事,但當日解清平縣之圍的主意是他想的,在城樓上,也被他救過,賬目還是得算清楚。
謝征只覺回來這兩日,樊長玉待他似乎梳理了不。
見到他,雖還是會和從前一樣笑著打招呼,但又明顯能讓人覺到同從前不一樣了。
他下心底那份莫名的不快,問:“府知我份?”
樊長玉搖頭:“我沒告訴旁人你是誰,縣令想貪功,連王捕頭的名字都沒提及,想來也不會主說起你。”
自己都不愿暴出來,怕被那撥人記恨上,言正出現在城樓上時,甚至還戴了個面,樊長玉便猜到他肯定也不想暴份。
畢竟得罪了那些當的,等著們的只有無盡麻煩。
謝征便道:“這些賞銀都是你得的,為何要分與我?”
樊長玉說:“主意不是你出的麼?”
謝征垂眸:“縣令給你的這些賞銀,也不是因你守住了城門,是你救他困,還綁了賊子,與我無甚干系。”
樊長玉說不過他,拿著銀子回屋后,片刻后抱著一堆東西出來:“你之前就說你要走了,只是不巧上封鎖縣城,才又多留了這麼幾日,我陸陸續續也幫你備了些東西,這兩裳你帶著路上換著穿。這鞋子是雙線的,耐穿。對了,我還幫你換了五十兩銀票,你帶上方便些……”
絮絮叨叨,仿佛是個要送游子遠行的老母親:“和離書我也寫了,就差你按個指印。”
休書只需一方寫,和離畢竟與休棄不同,是和氣結束這段姻緣的,得兩方都簽章按個指印。
謝征這些天就堵在心口的那口悶氣,聽說起這些時更不順了些。
他抱臂靠著門框看了片刻,忽而笑了笑,刻薄道:“勞煩你替我想得這般周到。”
樊長玉沒跟他斗,只說:“出門在外比不得在家中,能準備齊全些就盡量準備齊全些,在外邊遇上什麼難,就沒人能幫襯你了……”
心口翻涌著些莫名的緒,謝征臉上那一刻薄的笑也掛不住了,他別開眼看向院墻上的積雪,忽而問了句:“你呢,以后有什麼打算?”
樊長玉好笑道:“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只要清平縣能繼續太平下去,我準備把豬棚辦起來了……”
謝征眸半抬:“我是說,你是打算嫁人,還是繼續招贅?”
這個問題把樊長玉問住了,把那一堆東西放到桌上,走到門口的臺階坐下,看著院子里落了葉子的梨樹想了一會兒,說:“親肯定還是要親的,至于招贅還是嫁人,到時候再說吧。”
謝征手上捻著小石子,漫不經心往梨樹上擲去,驚走停在上面的幾只雀鳥,“喜歡什麼樣的?要是將來沒人娶你,也沒人贅給你,我替你。”
樊長玉聽他挖苦自己,不由惱道:“反正不會是你這樣一臭脾氣的!你這張損這樣,你還是擔心自己娶不到娘子吧!”
謝征半曲著一條坐了下來,角噙著一似嘲非嘲的笑說:“我也不會娶你這樣的,我得娶個溫嫻淑會掌家的。”
手上僅剩的那顆石子,擲得格外遠,飛過院墻不知落到了哪兒去。
樊長玉看了一眼他致的側臉,垂眸時扯了扯角,坦然道:“我喜歡斯文秀氣的,最好是讀過好多書,有才學,又謙遜,脾好,還笑。我娘在世時就說,我子太咋呼了,得要個斯文些的管著我,這日子才能長久過下去。”
心口有一莫名的意,樊長玉覺得大概是想起了母親的緣故。
說:“咱倆好歹也患難與共了這麼久,你都要走了,也別咒我往后沒人要了,我祝你今后娶個溫嫻淑的娘子,你也祝我能找個斯文秀氣的郎君吧!”
謝征說:“好啊。”
他笑得當真是好看極了。
他起時,甚至好心地向著樊長玉遞過來一只手,樊長玉坐得久了,有點麻,見他遞到跟前來的手,沒多想就把手搭了上去。
變故就發生在那一瞬間,樊長玉被一巨大的力道扯得撲進他懷里,扼住沒傷的那只手腕的力道,大得幾乎是要將那只手腕也生生拗斷。
他攥著下顎,垂首近乎暴地堵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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