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當即大驚,猛地往后退了兩步,做出戒備的姿態,隨時等著無相的攻擊。
卻見,無相笑意盈盈,“施主可是忘了這一的醫師從何人?區區三銀針,貧僧豈會解不了?”
談笑間那得意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可那三銀針,以力刺,極深,不用特殊的手段本取不出來,也不知無相到底是如何取出來的!
但深究此事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阿萱看著無相,眉頭蹙,“所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完全占據這幅子的?”
篤定,眼前這人并非是清醒的無相。
果然,無相緩步上前,將那三銀針放進了阿萱的手里,這才道,“施主以為封了貧僧的力,貧僧就能恢復清醒?”
竟是從那時起就一直不曾清醒嗎?
阿萱驚住了。
心中驟然升起一濃烈的后怕。
居然將這樣的無相留在了宮里,留在了勝兒跟紅微的邊!
但很快,又好奇起來,自上而下地打量了無相一眼,這才開口,“可你自那日之后就很正常,未曾再破殺戒,如此老實地留在宮里,你想做什麼?”
聞言,無相大笑了起來,“貧僧要做什麼,無需同施主代,倒是施主不是有別的事要問貧僧嗎?”
“是啊!”阿萱看著無相,冷笑了一聲,“你別打紅微主意!”
可不會忘了時雨曾說過,紅微甩過無相耳,這個了魔后如此嗜的家伙,被甩了耳居然都沒怒,不正常!
無相顯然沒料到阿軒會在此時提起紅微,微微一愣,卻又笑了開來,“之事,其實施主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哎呀!你一個臭和尚張口就是啊的,你要不要臉啊!”阿萱瞪了無相一眼,“總之,你別紅微!”
無相卻不想在此事上糾纏,淡笑一聲,“施主若無其他可說,那貧僧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便要走。
但阿萱還是將他喚住了,“等一下!聊正事!”
阿萱說著,示意無相去一旁的涼亭坐下。
而這涼亭的位置,正好能瞧見遠正玩耍著的念念跟勝兒。
二人落座之后,就朝著念念的方向看去。
就聽阿萱道,“我之前帶著念念去找了寂空大師,寂空大師說,念念會夜夜驚夢,是因為我生時,帶出了一縷殘魂。所以,念念的夢,可是我前世殘魂所見?”
“是與不是,有何重要?”
“當然重要!念念多次夢到梁煜慘死,若真是我前世殘魂所見,豈不是證明梁煜前世為了救我……”
阿萱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無相打斷了,“救你?僅憑一個夢,施主便能斷定王爺前世救了你?哈哈哈哈,別說念念的夢中,王爺死了許多次,且死法不同,就說那夢的的確確是真的,施主又如何能斷定,王爺是為了救你而死的?”
這一番話,無疑是一盆冷水,將阿萱澆得心涼。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接著道,“可我夢到了我死后梁煜去了孤城,還屠殺了孤城百姓……”
“所以呢?施主便將此當真了?可那究竟是施主的前世所見,還是施主這兩世的期盼與執念?”
期盼,與執念?
阿萱的眉心沉了下來,無相的話,讓心中所有的期盼都盡數崩塌。
好一會兒,才接著開口,“所以呢?前世我死后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你不惜付出命的代價,不惜魔都要助我重生?”
他不信無相做法之前不知道后果是什麼!
看著阿萱臉如此凝重,無相的眸間卻顯出幾分歡愉來。
他搖了搖頭,“貧僧說過,前世之事貧僧能記起的并不多。”
“哪怕了魔也沒能想起來?”阿萱又問。
無相挑了挑眉,未作回應。
阿萱不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我原以為能從你這兒找到點前世的真相,如今看來,你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語氣,略帶嫌棄。
無相淡淡一笑,問道,“為何施主又突然對前世之事有了興趣?”
明明自從紫瑜死后,就已經漸漸放下仇恨了。
阿萱沒應聲,只是想著余山的話,想著那位陳國的三皇子,陳鴻熙!
知道,自己前世的死必定沒有那麼簡單。
除卻是為了找出前世自己死亡的真相,也是為了這一世保護大棠!
陳鴻熙手突厥與大棠的戰事就足以證明,陳國侵占大棠的賊心不死!
沒有回答無相的話,阿萱只接著問道,“對了,梁煜失蹤了,你能不能算出來他去了哪兒?”
無相搖頭,“貧僧自魔之后,卜算之便徹底失靈了。”
“嘖!”不自的嫌棄聲口而出。
惹得無相眉頭一跳。
就聽阿萱道,“你看你個魔干啥啥不行了,就不能恢復正常?寂空大師的舍利子呢?沒用嗎?”
“貧僧魔,是因心魔強大,為何施主會覺得寂空的舍利子能助我祛除心魔?那舍利子,不過是人死后燒剩下的東西而已。”
“……”阿萱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
是先為主的覺得那舍利子對無相的心魔有用,卻原來,沒用的嗎?
想了想,阿萱便從懷里拿出了一塊帕子,緩緩打開,里頭的糖丸子已是化了,粘在了帕子上。
見到這略顯惡心的東西,無相不問,“這是何?”
“是一個小丫頭送我的糖丸子,我之前有一段時間也差點被心魔所控,日日夢魘,還時常幻聽,見到這糖丸子之后就慢慢好了。”
阿萱將自己差點魔的事告知了無相,也讓無相看向那塊帕子的眼神染上了幾分深意。
隨后卻又道,“既是心魔,那能解的便只有自己的心而已,只能說施主心強大才未被心魔所控。”
阿萱點頭,“有道理,那你呢?心太不強大了?不過你如今既然不再犯殺戒,看著也一切正常,是不是魔倒也關系不大。”
聞言,無相并沒有說什麼,未有角掠著那一抹淡淡的笑。
從前,阿萱覺得無相的淡笑是純凈的,溫暖的,如今卻覺得那笑容無端著一邪氣。
沒再說什麼,起朝著念念那邊走去,反正在無相這兒,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卻不曾瞧見,在走后,無相盯著那塊帕子,眸間泛起了一濃烈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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