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看清楚了，一黑西裝的季司寒，從急救室門外走來。

就像初次見面那樣，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到的面前。

他朝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低頭對聲道：「舒晚，我來了……」

聲……

他從來沒有對聲說過話呢。

舒晚的意識漸漸回歸，再次睜眼，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無際的黑暗。

有人說人離世之前，是會出現幻覺的，剛剛看見的，只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心深是再見季司寒最後一面的吧，可惜他從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見等來了杉杉，卻還是一直著急救室門外，顧景深似乎明白了什麼。

心只掙扎了幾秒，他就迅速對阿蘭道：「去給季司寒打電話，讓他趕過來見最後一面！」

阿蘭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就掏出手機給季司寒打電話，然而，對方提示關機……

看了眼翹首以盼的舒晚，又迅速給蘇青打電話，還是關機。

放下手機，有些無力的說：「關機了……」

哭到聲嘶力竭的杉杉，也發現晚晚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等季司寒。

想起晚晚曾經說過，季司寒的私人手機從來不關機，連忙對阿蘭道：「晚晚的手機，有他的私人號，誰幫忙去拿一下的手機，在病房床頭櫃的紙袋裏……」

守在門口的小護士聽見，立即轉往病房跑去，很快就將舒晚的手機拿了過來。

阿蘭接過手機，一邊劃著解鎖鍵一邊問杉杉：「碼是什麼？」

杉杉是知道碼的，連忙將碼報給阿蘭。

手機很快解鎖，迅速翻到季司寒那一欄。

發現他被舒晚拉黑后，立即將他放出來，快速撥了過去。

那頭不再提示關機，而是通著的……

阿蘭無比焦急的呢喃著：「季總，快接電話，快點接電話……」

可是打了好幾通，對方都沒有接聽……

最後一通即將掛斷時，那邊總算接聽了。

「誰啊，大半夜一直打電話煩不煩？」

阿蘭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聲。

為了讓舒晚第一時間聽到季司寒的聲音，阿蘭開的是免提。

此刻寧婉不耐煩的聲音，響徹整個急救室……

阿蘭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見沉默不說話，寧婉更加不耐煩：「季總沒備註你的名字，你到底誰啊，打電話又不說話。」

那清晰有力的聲音，一點點傳進舒晚的耳中，毫無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張了張蒼白無力的，示意阿蘭掛斷電話，而後抬起眼眸，看向仍舊握著雙手的顧景深。

「斯、越……我死後……立即將我火化吧……」

他不會來見最後一面了，這個世上也就沒什麼好等的人了，早點火化，早點離去，好的。

了無牽掛的，沉沉閉上雙眼，耳邊是杉杉、顧景深、阿蘭的呼喊聲——

撐不住的，小小聲的，回應著他們：「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然後，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天地間只剩下寧靜，彷彿萬歸於塵埃，空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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