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城聿忽然自嘲笑笑，他什麼時候也開始計較這些？

他轉彎，拐去了洗手間方向。

謝昀呈走了沒幾步，將西裝遞給沈棠，“等我下，我去支煙，省得跟尚董他們坐一趟電梯。”

沈棠在過道邊等謝昀呈，電梯口，陸知非和尚董談笑風生，電梯門開了，陸知非轉臉沒看到人，沒著急進電梯。

不用想，是在等蔣城聿。

收回視線，看過道墻上的油畫。

余里，有道黑影慢慢走近。

沈棠微微轉頭，跟蔣城聿的視線不期而遇。

蔣城聿腳步放緩，看到手里拿著謝昀呈的服，所有念頭都打消。

沈棠也沒什麼要跟他說的，關于跟謝昀呈‘在一起’那麼多年，等明天彼此都清醒時，謝昀呈會跟他解釋，這樣他們不會因為誤會而影響以后的生意。

濃烈的酒氣從邊經過。

跟他的那三年，徹底決裂。

唯一不舍得的就是在海棠村的那段相，像來的一段時。

在心里丈量著他離電梯大概有多遠，忍住了沒回頭看。

這三年，就當是了戲，了心，了一場。

戲早晚要殺青，也要回到自己的現實生活里。

痛徹心扉之后，放下就變得比以前容易。

“你是打算把畫看到眼里去？”謝昀呈從吸煙區過來，上還有煙草味。

沈棠沒爭辯，服給他。

謝昀呈打量，“之前夢到在我小島上結婚的那個男人，是蔣城聿？”

沈棠沒否認。

謝昀呈穿上西裝，“我要在國待幾個月，落實幾個項目。等我工作結束，你退圈跟我一塊回去。”

沈棠搖頭，“暫時沒考慮。”

謝昀呈不再多勸，“不著急，你好好考慮，這個圈子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的，都已經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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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樓下，陸知非的車跟蔣城聿的車并排停。

靠在自己車門上，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蔣城聿：“好幾年沒這麼開心了，被你拒絕后我好長一段時間都陷自我懷疑的怪圈。”

花了一年多才勉強走出來。

那點執念，很難放下。

得不到的東西，永遠在。

“今晚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喝了多酒？當水來喝了。可惜，沈棠的酒有人家謝昀呈來擋。”

借著酒勁，口不擇言：“沒想到我們蔣二公子，被三了。”

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了別人中的一個過客。

他在意的，人家就沒放心上。

蔣城聿臉上看不出喜怒，對口無遮攔的嘲諷，他風度還在。

陸知非并不知道這種快意能維持多久，人心最容易攀比，喜歡過他就想再找個跟他差不多的。

可太難。

要是找個不如他的男人，那種落差會要了的命。

兜兜轉轉了幾年，除了事業，一無所有。

不愿承認，心里還著他。

陸知非笑笑，這一刻難得的快樂，“那就祝你今晚不失眠，再見，晚安。”

蔣城聿拉開車門坐上去。

小群里都在@他：【你人呢，要跟謝昀呈合作？】

時隔幾個小時，蔣城聿才回復：【不是，一個朋友找他的號碼。】

晚上喝了一瓶多紅酒，還有不白酒，蔣城聿支著額頭，閉目養神。

腦子里像剪輯錯的視頻，畫面肆意，全都跟沈棠有關。

就這樣播放了一路，直到汽車停在別墅院子里。

夜伴著迷霧，天空一點不清朗。

最近天暖，花園里有不知名的小蟲。

蔣城聿在院子里煙，酒上頭。

面對陸知非的挖苦，他并不介意。

可想到沈棠對他的態度，他僅剩的那點風度也消磨殆盡。

在酒作用下，不管時間是不是很晚，也顧不上有沒有打擾跟謝昀呈，他問管家借了手機撥了沈棠電話。

沈棠拿著睡正打算泡澡，走到浴室門口手機響起，又返回床頭接聽。

一個陌生號碼。

“喂，您好，哪位。”

“是我。”

沈棠單手抱著睡，不想第二天被陸知非找上門，說勾三搭四，“以后別再聯系了，欠你的那個人，我一定會還。有什麼事，謝昀呈明天會跟你解釋清楚。”

蔣城聿到了邊的質問又臨時改：“我跟陸知非沒什麼，也沒朋友，今天穿一個服只是湊巧。倒是你，現在說話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原來不是他朋友。

沈棠沒什麼不方便的，就是浴缸里的水一會兒要冷了，出租房里的這個浴缸不帶自加熱功能。

五分鐘的話，水溫應該不會變化太大。

“五分鐘夠嗎？”問。

蔣城聿沒想到有天給打電話都要限時。

電話里靜默一瞬。

沈棠問他：“什麼事你說吧。”

蔣城聿不知道如何開口，想等給他一句解釋。

電話里太安靜，彼此的呼吸聲從耳邊劃過。

“沒事的話，我掛了。”

“還不到五分鐘。”蔣城聿坐在天休閑椅上，煙頭扔到垃圾桶，今晚喝多了，酒上頭后麻木著神經。

理智和思維在一點點失控。

說出來的話，他自己仿佛掌控不了，“知道你長，劈叉也厲害，只是沒想到你那麼長，腳踏兩只船，一只在國外，一只在國。”

沈棠：“......”

蔣城聿用力摁著額角，“棠棠，我哪一點比不上謝昀呈？你跟他糾纏了快十年，我們才三年。為了他，你跟我分手。”

沈棠確定他醉了，他那個高高在上的格，正常時不可能幽怨到塵埃里。

“我跟謝昀呈是朋友，今晚他那麼說只是幫我解圍。的，謝昀呈明天會跟你解釋。你喝醉了，早點休息。”

“沒醉，只是喝得有點多，紅酒后勁大。”剛才的解釋，蔣城聿準避開，麻木的神經沒有接收到，“棠棠，你對我到底有幾分是真的？你有男朋友還跟我在一起三年。”

沈棠無奈，還想著浴缸里的水，“不說了，晚安。”

“等一下再掛。”

“等兩下也沒用，說給你你明天也不記得。”

蔣城聿大腦又運轉幾圈，他隨手按了通話錄音，這樣的話就算忘了明天可以聽回放，他很執著一個問題：“棠棠，我們那三年算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沈棠打發了他兩句，直接掛電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

蔣城聿比往常晚起一個鐘頭，宿醉后頭疼。

他沖過熱水澡，喝了杯溫水才清醒舒服。

只記得昨天凌晨跟沈棠打過電話，至于說了什麼，最后怎麼結束的通話，那個畫面拼湊不起來，斷了片。

不知道當時有沒有失態。

蔣城聿穿好服去拿手機，思忖著要怎麼問沈棠才合適。現在才七點半，跟謝昀呈或許還沒起。

他盯著屏幕失神片刻。

手機上有管家發來的一段錄音。

他記得昨天好像問管家借了手機用，錄音或許是他錄的。

音頻很短，只有幾十秒，他打開來。

先傳來的是他的聲音，“棠棠，我們那三年算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沈棠回他：“要不，我補你三年青春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