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小公主的滿月宴是選在了泗城最盛名的莊園裏舉辦,應邀而來的,都是豪門裏有頭有臉的大人。從場面來看,就看得出謝闌深對兒的重視程度了。
應酬賓客方面的事,不用姜奈這個當家主母去煩勞,全程都抱着兒,偶爾見見人,多半都是在房間裏個清閒。
除了邀請謝家這邊的親朋好友,姜奈也請了圈一些尚可的,包括遲珠和奚萬清也空出行程來了。
在樓上,遲珠一進門就放下心準備給小公主的禮,迫不及待地跑到嬰兒牀看。
姜奈剛給孩子餵飽,整理了下領口,笑着說:“睡着了,像個小懶蟲一樣,特別睡覺。”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啦。”遲珠看着嬰兒牀裏雕玉琢的娃,像糯米餈般,實在是白可,都不敢出手指去,只能眼饞注視着,甜誇道:“這以後要過個二十年,得迷倒多豪門公子哥啊。”
話剛落,就眼見着小公主的眉頭皺起了,姜奈意示遲珠輕點聲,搖搖頭說:“除了謝闌深外,睡覺時,聽到有陌生的聲音說話,都會哭。”
遲珠嚇的,趕走遠點,可不能第一次見面就把小公主惹哭了。
“你家閨還是個爸控?”
“可能也知道,是謝闌深養了一個月吧。”姜奈坐月子這段時間,神消耗的大,也都是清醒了又睡,陪伴兒的任務是謝闌深來的,或者推出去曬太的時候,謝臨會在旁邊看着。
而兒每次都能認出,謝闌深和謝臨哪個纔是的爸爸,更誰親,分得很清的。
遲珠在小客廳裏,聽姜奈分小公主的日常,瞬間都了想生孩子的想法,開玩笑道:“完了……今晚我回家,要忍不住抓我家影帝大人也生個……”
話還沒說完,未關的門被外面先一步推開。
隨着聲源看去,只見是顧明野和梁鳴玉結伴而來,手裏提着送給小公主的滿月禮,兩人穿的還是同款系列的裝,一藏藍的休閒西服,與旁邊藍高雅的禮服相相襯映着,任誰都知道是一對。
場面一時間安靜幾許,沒有人提前通知姜奈,顧明野帶人會上樓,否則會提前把遲珠支開,以免尷尬。
不過遲珠倒是毫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年有餘沒見了,還大方地跟顧明野打起招呼:“顧總,好久不見啊。”
顧明野單手抄着袋,眼神淡漠落在遲珠上幾秒才移開,又把禮給姜奈:“鳴玉想看看你孩子。”
姜奈脣角帶着親和笑容,禮數上是讓人挑不出錯的,將梁鳴玉客氣地請到房間去,一邊不忘記提醒,需要輕點聲。
梁鳴玉下意識看了眼顧明野,見他站在原地,也沒看誰,卻不跟進來。
猶豫了會,直到姜奈在旁邊問:“梁小姐?”
梁鳴玉這才深吸半口氣,保持微笑跟進來。
的心思明顯都在小客廳裏,哪怕在看嬰兒牀裏睡的小公主,都是恍神的,兩次都接不上姜奈的話。
姜奈說着,也沒有繼續,頓了會道:“梁小姐是不是累了?”
梁鳴玉對視上那雙清又麗的眼眸,好似被看穿了靈魂,尷尬到無地自容,手指無意識地掐着手心,突然間,語氣冷生生來了句:“我和顧明野今年肯定會結婚!”
姜奈倒杯水潤,聞言,淡笑道:“恭喜。”
這兩個字,就跟打散了梁鳴玉全的力氣,坐在旁邊椅子上,挫敗佔據了心間,又不願意示弱,彷彿想用犀利的言詞來抵抗這種:“我和他往一年了,整個申城圈的人都知道顧家和梁家是要聯姻,在利益面前,那點牀上來的算什麼。”
姜奈沒回這話,反倒是讓梁鳴玉先憋不住,自嘲地冷笑道:“顧明野已經潔自好到沒有在外遊戲人間,別人都羨慕我,說我夫有,誰知道他是爲了誰守。”
“梁小姐,這些話你應該跟顧明野好好談談。”
姜奈爲局外人,幫不了說什麼。
梁鳴玉擡起頭,卻看向房門外,含淚的眼神很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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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客廳裏。
遲珠在等姜奈出來,於是就站在一旁的櫃子前,看着賓客送來的滿月禮,在後,顧明野就跟一座門神似的,站了會,又走到沙發坐下。
起先誰也沒搭理誰,直到顧明野泡了杯茶,出聲請喝。
遲珠轉頭,給了個笑容:“顧太子親自泡的茶,我可沒那資格喝,還是留給你那位吧。”
顧明野脣的弧度微斂,低聲說:“你跟去計較什麼。”
“你是指哪件事?”
遲珠說話也直白,帶着嗆聲兒:“是上次梁小姐找保鏢來劇組砸我場子,警告我狐男人?還是上上次,用梁家權勢攪黃我了一個高奢代言的事,或者是上上上次在時尚晚宴上看到我出席,就當場給主編耍臉要走,威脅對方把我當場幹出場?”
這一件件的事算下來,遲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挖了梁鳴玉的祖墳,要遭這份罪。
所以對顧明野說話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似笑非笑道:“顧總,顧太子……你人要是有神經病,就趕帶醫院去治療,趁年輕還有的救的,放出來咬人算什麼道理?”
顧明野:“……”
“算了,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哪敢跟你們豪門對着幹,以後還請你離我遠點,瘋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遲珠。”
顧明野難得這麼正經了名字,英俊的臉龐神不怒,專注地看着發怒的模樣說:“沒有下次了,即便是念在往日的分上,我不會讓在針對你。”
遲珠愣了下,說:“無所謂了。”
“梁鳴玉攪黃了你多資源,我會給你雙倍。”
“都說無所謂了。”
現在只想和顧明野不拖泥帶水地撇清關係,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所以破天荒地拒絕了資源。
顧明野聽後,沉默了許久:“你倒是變了。”
剛在一起的那會,從不跟他客氣,討要資源和電影的角,都是比誰還理直氣壯。
調侃時,還會遭到怪氣說:“娛那些給大佬當小人的明星,都是千方百計的從金主爸爸手上拿資源啊,何況我這個正牌友,待遇總不能比們還差吧?”
如今遲珠拒絕了資源,顧明野不知有多長時間沒有會到這種悶鬱的了,喝了半杯茶,才下說:“奚萬清對你好嗎?”
遲珠纔不管他臉變了沒,實話說:“老男人會疼人,你說呢?”
顧明野長指握幾分茶杯,表面上無異:“你和他是正兒八經談?”
“顧太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打着談的幌子招搖撞騙的。”遲珠對當初的事早就灑放下,也忍不住拿出來諷刺一二,又說:“我和奚萬清無論哪方面都很合拍,都是普通人,從事演藝圈,他沒有什麼親人,我也沒有,兩人在一起舒舒服服的,怪簡單的。”
說完,看顧明野坐在沙發上的側影格外沉默,遲珠安靜幾秒,語氣稍微下:“你別自以爲,我被你顧明野拋棄了不知多可憐,真的,想多了……我是那種死心眼的人麼?”
不是,頂多失魂落魄個把月,想通了又是生龍活虎的。
遲珠從不否認對顧明野是了真心,也只能到這了。
該說的都說完,沒一會兒看到姜奈和梁鳴玉出來,也不便繼續聊下去。
梁鳴玉很快就走到顧明野邊,聲音的:“明野,我想下樓會氣。”
顧明野將茶杯緩緩放下,什麼話都沒說,跟姜奈點點頭,便帶着人出去。
這兩人一離開,遲珠瞬間都覺得小客廳不會烏煙瘴氣了,沒忍住和姜奈小聲抱怨:“顧明野這輩子就和梁鳴玉做一對怨偶吧,煩死這兩人了都。”
姜奈輕輕拍了拍肩膀,沒有將梁鳴玉在房間說的話轉述給聽。
衆生平等,所有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就像謝闌深說的,顧明野選擇了擔負起家族長子的重任,犧牲自己婚姻,與梁家生生世世捆綁在一起,要承的代價就是失去心底真的那個人。
而顧明野在這段裏,栽就栽在了,遲珠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格。
誰都不願意先朝對方走近一步,時間只會將兩人的距離越推越遠。
姜奈突然覺得影帝也好的,至他是堅定的選擇了遲珠,哪怕公開,會損失一片和路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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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宴直到深夜才結束,待賓客都離去後。
謝闌深帶着妻低調回到謝家,先上樓洗漱,等姜奈換了一乾淨的睡袍出來,正看到謝闌深站在牀沿前,西服是下了,襯半解着,見兒睡醒了,就心無旁騖地注視着,也沒想去洗洗。
姜奈走過去,主手抱住他說:“水給你放好了。”
謝闌深沒去,薄脣輕扯:“等孩子睡了,我再去洗。”
“謝公子……你這一酒味,會薰到兒的。”姜奈也是服了,推着謝闌深去浴室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大嬰兒牀上的孩子,心想,天天看,他都看不夠嗎?
事實還真是如此,對謝闌深而言,小傢伙一天一個樣子,越來越可萌。
他有種片刻功夫不看,兒就長得更好看了。
當把這個想法說出來時,姜奈哭笑不得說他:“你看花眼了。”
謝闌深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堅信自己:“謝臨也是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