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不好,夢裏總是出現許多怪陸離的場景,一會夢到父親出車禍的那年,一會又夢到在別墅裏顧伯堯斬釘截鐵的說不會喜歡時的樣子。
等悠悠醒來時,外麵的天都已經黑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一覺屬實睡得有些久了。
倏然,宿舍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坐起,怔怔的看向剛剛回來的室友,一時間還沒能回過神。
韓月苗見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模樣,抬頭著,問道,你是才睡醒嗎?
周曦僮點點頭,沒有說話。
韓月苗也跟著點了下頭,將書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周曦僮,說,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咱們宿舍樓前站著一個男生,長得很像你的那個朋友,他是在等你嗎?
周曦僮眼睛倏地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韓月苗,問,你說你看到了誰?
就是平時和你走的很近的那個男生啊,顧,顧什麽來著?應該是他沒錯,雖然天有些黑,但是他長得還出彩的,我應該沒看錯。
收到顧伯堯的信息的時候是下午的四點,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就意味著他已經在宿舍樓下等了六個小時了!WwWx520xs.com
周曦僮皺著眉頭,低聲說了個髒字,然後飛快的坐起跳下了床,隨手抓了個外套,就向宿舍外走去。
剛一到宿舍樓門口,就看到了站在不遠的顧伯堯。
四月的京都,溫度不足十度,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筆的子在淩厲的寒風中顯得很是薄弱。
緩步向他走去,隨著距離的拉近,漸漸地看清了他的滿是疲倦的麵容。
他清瘦的肩膀在黑襯衫的襯托下顯得更是單薄,袒在外的雪白的在寒風的作用下泛著不正常的冷白。
閉的薄微微幹裂,一點也沒有,烏黑眼裏再也沒了往日的蓬朝氣,而是著一沮喪的頹然。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一刻周曦僮的心真的狠狠的痛了一下,那麽驕傲的顧伯堯,不應該是這樣的。
見不得他那麽頹然的樣子,會心疼死的。
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將心疼藏匿起來,麵不虞的說,這麽冷的天,你就穿了一件這麽薄的襯衫,你是打算凍死自己嗎?
顧伯堯本來黯淡無的雙眼在聽到周曦僮聲音的剎那驟然一亮。
他抬眸,目灼灼的著周曦僮,開口,聲音沙啞艱的說,你來了?
周曦僮懶得搭理他,下了披在自己上的外套,想要披在顧伯堯的上,卻被他手製止住。
天冷,你穿好,小心生病。
周曦僮眉頭的皺了一下,語氣不悅的說,你還知道天冷呢?這麽冷的天你是準備在我宿舍樓門口被凍雕像嗎?
語氣裏雖然滿滿的全是責怪,可顧伯堯還是忍不住的揚起了角。
會怪他,究其本是因為關心他,這樣的責怪,遠好過於冷漠的疏離。
顧伯堯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你沒回我信息,我怕你到時候下來了看不到我,所以就沒敢走。
所以你就在我宿舍樓下等了六個小時?我要是今天都不下來了呢?你要在這站一宿嗎?周曦僮的眉頭皺的更了。
顧伯堯揚起一個淺淺的笑意,輕聲說道,你總會下來的,今天不下來,明天也會下來,我就站在這裏,早晚會等到你的,況且,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如果我走了,我現在就見不到你了。
周曦僮的心又不可控的痛了一下。
媽的,他這麽溫的語氣,再配上他脆弱又傷的神,他是存心要讓心疼死嗎?
微微垂首,將目從他的臉上挪開,有些落敗的說,我現在下來了,你想說什麽可以說了。
僮僮,你
男人剛一開口,卻被周曦僮出聲打斷,你還是我全名吧,你以前沒這麽過我,我不習慣。
顧伯堯臉上的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他扯了扯角,出一抹苦笑,沒有的全名,而是接著說道,你突然決定不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那天在轟趴館的時候,你聽到了什麽?
顧伯堯何其聰明,他幾乎是在莫奈一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周曦僮和他變得疏離是從那日的轟趴館之後開始的,在此之前,雖然也會生他的氣,卻從不會冷落他那麽久。
周曦僮微微垂首,沒有作聲。
顧伯堯抿了下,輕聲說道,你聽到了我和許星尚的對話,對嗎?你聽到了,我說我不喜歡你,是嗎?
他聲音很低,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
周曦僮抿的線和傷的眼神,更加確定了他心裏的想法,真的聽到了他和許星尚的談話。
他閉了下酸痛的眼睛,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日的畫麵。
很難形容他在察覺到周曦僮可能聽到了他與許星尚的對話時是一種怎麽樣的心。
那種巨大的悔意幾乎將他撕裂。
他想,如果他那天沒有帶周曦僮去轟趴館就好了,又或許他那天沒有跟著許星尚去臺,和他說那些鬼扯的爛話,是不是他和周曦僮,就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周曦僮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才緩緩出聲,其實那天的事,隻是一個導火索而已,我決定放棄,不單單是因為那天的事,這個念頭已經在我心裏很久了,是我太貪心,舍不得離開你,所以才拖了一天又一天,顧伯堯,我沒有一點責怪你的意思,我不和你聯係,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我知道,如果我不這麽做,我本就狠不下心徹底放開你。
顧伯堯結滾了一下,翕,聲音哽咽沙啞的說,周曦僮,你不能這麽對我,你甚至沒問過我我的答案,就私自決定把我從你的生命中剝離出去,這對我不公平。
周曦僮扯了扯角,昂首,迎上他泛著水的雙眸,輕聲問道,顧伯堯,過去的三年裏,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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