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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風流》 第404章 雨夜

焦芳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不人的附和。

“焦大人所言極是,此次出巡,劉瑾等人固然從中蠱慫恿,但建昌候張延齡也是魁首之一。私率南鎮司錦衛隨行護駕,騙開北城門的便是他。”

“確實,有理由相信張延齡事前參與謀劃。而且此人一直行事乖張,仗著皇親國戚份胡作非為。之前有先皇庇護,現如今,正是清算張家兄弟的大好機會。”

“上次李夢上奏彈劾劉瑾收賄賂之事,正是張延齡從中作梗,以至於功敗垂。否則劉瑾早已到懲。李夢死的冤枉,可算是死在張延齡的手裏。”

“不是張延齡,壽寧侯張鶴齡也要一並彈劾置,諸位大人莫非忘了,當年壽寧侯在宮中幹出調戲宮人的事麽?這一次索一並清算了便是。留著他們,終究是個禍害。”

“……”

李東皺著眉頭聽著這些人的七八舌,終於沉聲道:“諸位,靜一靜。聽老夫一言。”

眾人靜了下來。李東沉聲道:“諸位,老夫和劉首輔,謝大學士仔細計議過此事,覺得不宜將張家兄弟和劉瑾等人的事攪合在一起。”

“那是為何?下不明白。明明他們就是攪合在一起的。”焦芳沉聲道。

李東皺眉道:“他們確實勾結在一起沆瀣一氣,但是……還是不宜攪合在一起,因為牽扯太大,於事無益。張延齡畢竟是皇親國戚,又是定國公徐祚的婿,份和劉瑾等人不同。若是連他也一起彈劾,很可能引發勳貴們的強烈反應,到那時反而會適得其反。與其將張延齡和劉瑾等人捆綁在一起,莫如分而治之。先解決劉瑾等人,至於張家兄弟,待時機,自當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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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恍然,他們聽明白了,原來閣三位大人早有了默契,這一次並沒打算找張延齡算賬。確實,張家兄弟份特殊,不但是皇親國戚,還是定國公徐祚的婿。張延齡或許不足懼,但定國公可不是好惹的。外庭目前可沒膨脹到無視勳貴集團的勢力去激怒他們的地步,那屬實是太狂妄了些。

眾人仔細考量此事,倒是覺得確實需要謹慎行事。若是把勳貴侯爺們拉下來,他們的勢力可還是不的。本來他們有可能袖手旁觀,但若是對張延齡手,他們恐怕便不會袖手了。

“嗬嗬,劉首輔適才還碎骨渾不怕呢,這便怕了麽?”

一片沉默之中,一個尖細的聲音出了這句話。所有人都驚愕的循聲看去,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這種場合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拆劉健的臺,打劉健的臉麽?

當看清楚話之人是誰之後,眾人都傻了眼,劉健更是麵如紫肝。

出這句風涼話的人名劉宇,不久前剛剛接替病逝的戴珊出任史臺左都史。眾人之所以驚訝,是因為劉宇是劉健一手提拔之人。當初劉宇隻是個山東按察使的時候,正是劉健的舉薦,才得以進史臺任左副都使之職。

自此之後,劉宇對劉健言必稱學生,行必恭敬尊敬,被人視為劉健私人。有人甚至懷疑劉宇是劉健的親眷,因為兩個人不但同為河南人,而且都信劉。若不是兩人相貌氣度迥異,恐怕要被誤認為是父子了。

戴珊不久前病逝,劉宇毫無懸念的當上了左都史之職,這件事也被默認為是劉健的許可。誰頂撞劉健都不稀奇,唯獨今日是這個劉宇怪氣的出了這風涼話來,這讓眾人覺得不可思議。

“劉大人,怎可如此話?老夫已經得很明白了。不是懼怕,而是行事要有章法,要有謀略,要通盤考慮……”李東忙道。

劉宇避開劉健的目,大聲道:“李大學士,道理我都懂,可是這難道不是一種怯懦麽?既然我們這麽做是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為了下百姓,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既認為張家兄弟該被彈劾,卻為何又要畏手畏腳?我記得,當年先皇尚在的時候,李大學士便因為壽寧侯在宮中調戲宮人,戴皇冠之事上奏彈劾,怎地反倒現在卻要猶豫呢?本想不通。”

李東皺眉道:“劉大人,此一時彼一時也,不可同日而語……”

劉宇搖頭道:“得了吧,這話我可不信。本倒也不是想要故意頂撞三位大學士,懷疑三位大學士的決定。本隻是有些失罷了。就當本什麽都沒,三位大學士想怎麽辦便怎麽辦吧,反正你們的都對。”

李東皺眉正待話,便聽劉健沉聲喝道:“好,既然如此,那便連張家兄弟一並彈劾了。”

李東愕然道:“首輔大人,怎可意氣用事?這件事咱們商議過的……”

劉健沉聲道:“商議的事可以更改,免得被人是言行不一,膽怯懦。我劉健怕過什麽?就算加上張家兄弟,我們一樣可以達到目的。東,就這麽決定了。”

李東皺眉道:“這……可否再考量考量?”

劉健看向謝遷道:“老謝,你同意麽?”

謝遷冷聲道:“咱們之前商議的時候,我便是要彈劾張延齡的。首輔大人的決定我自然是讚的。那張延齡早該嚴懲了。”

劉健點頭道:“好。東,現在咱們三個人,兩個同意,你一個人反對,兩個對一個,怎麽?”

李東皺眉不語。

劉健笑道:“便當你默認了。諸位,那便加上張家兄弟。彈劾八虎,外加兩條狗。哈哈哈。劉宇,你可滿意了?”

“首輔大人果敢剛直,本欽佩之極。”劉宇沉聲道。

劉健擺手道:“也用不著你欽佩,你劉大人的欽佩老夫承不起。”

劉宇出冷笑,拱手不發一言,緩緩退後沒在暗影之中。另一側,戶部侍郎焦芳和劉宇對視一眼,出詭異的笑容來。

劉健站起來,沉聲道:“各位大人,今日之事便商議到此,諸位請回去做好準備吧。”

眾人紛紛起拱手告辭,劉健一一還禮,微笑相送。當眾員從水榭中走出來的時候,猛然狂風驟起,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像是在地間劈了一刀一般。接著炸雷轟響,暴雨傾盆而下。

員驚得麵無人,發出一片驚呼之聲。

……

傾盆大雨之中,長街之上,數騎快馬踏著積水在雨幕之中疾馳。不久後,他們抵達了定國公府門前,馬上騎士翻下馬來到門樓之下,當先一人取下淋淋的鬥笠,手拍門。

一名門人聽到重重的敲門聲,罵罵咧咧的起打開門,一句罵人的髒話尚未出口,便被噎在了嚨裏。

“姑……姑爺?怎麽是您?”

“開門,我有要事見公爺。”張延齡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沉聲道。

門人趕開了門,張延齡和隨行幾人進門之後直奔前廳。門人趕稟報了前庭管事,管事的衫不整的來到前廳之中。

“姑爺怎麽這個時候來了?”管事的問道。

“請管事通稟一聲公爺也公爺,就我來了。”張延齡沉聲道。

管事不敢多問,忙點頭應了,快步往後堂去稟報。不久後,腳步咚咚作響,徐延德黑著臉從廳外進來。

張延齡起行禮。徐延德皺著眉頭道:“嗬,我當是誰?原來是張侯爺。怎麽?見不得人麽?半夜來作甚?大白不能來麽?”

張延齡拱手道:“本來是想著明日一早和晚意一起來的,但是我覺得不能耽擱,所以晚上來拜見嶽父和兄長,因為有些事要和你們商議。”

徐延德冷笑道:“你還知道你有個嶽父和兄長麽?你個白眼狼。有功勞送給別人,卻想不到我們。若不是看在晚意份上,攆你出去。”

張延齡歎了口氣道:“兄長,不要這樣。那件事回頭再解釋。現在我要和嶽父和兄長商議要事。”

徐延德瞪了張延齡一眼,甕聲甕氣的道:“走吧,去書房。”

張延齡拱手道:“多謝兄長。”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雨中回廊來到二進中庭,東側宅院是徐祚的書房。管事早已命人掌了燈,徐延德和張延齡進了屋子,管事命人沏茶送來。

徐延德也不招呼張延齡落座,自己一屁坐在椅子上,拿著桌上的一本書胡的翻著。張延齡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聽著外邊雨聲嘩嘩,皺眉沉思。

不久後,書房外廊下傳來咳嗽聲,有仆役叮囑心。燈籠的亮映照之下,一個佝僂的影出現在書房廊下。

“這麽晚了……延齡怎麽來了?出了什麽事了麽?”徐祚的聲音在廊下響起。

張延齡忙站起來,看向門口。隻見徐祚在提著燈籠的管事的攙扶下來到門口,他發髻散著,服的紐扣還敞了幾顆,顯然是已經睡下被醒了。

張延齡忙上前行禮:“婿見過嶽父大人,半夜來打攪嶽父大人,著實失禮,還嶽父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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