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河上的韃子士兵暈頭轉向。竹排和木排上的韃子士兵紛紛中彈，慘連。慌之下，有人試圖調轉方向往回劃，但在激流之中，又是簡易的渡河竹木排，本無法控。稍不注意便人仰馬翻傾覆在河水之中。

有些韃子倒是主的跳水中，他們知道呆在木排上便是活靶子，跳激流之中雖然也很危險，但是起碼隻出頭在波濤之中，對方是無法瞄準他們的。

排槍轟鳴，煙霧騰空。

不管是主落水還是被落水，數十艘木排上的韃子兵倒有一半在波浪之中沉浮了，竹排和木排也空了一半。

失去了人的控，竹排和木排隨波逐流，在滔滔河水之中迅速往下遊衝去。有些韃子腦子聰明，死命的攀住竹木排的邊緣，跟著竹木排往下遊飄去。這樣起碼不會被淹死。但有一百多名韃子士兵卻在洪流中掙紮，隨著暴漲的河水一路衝向下遊而去。怕是兇多吉了。

張延齡和全副武裝的朱厚照站在岸邊的林木邊緣，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看著煙塵騰空，聽著排槍轟鳴，目睹著韃子在河中心被擊殺傾覆的混場麵，張延齡的角便出滿意的微笑。這才像個樣子，花了自己那麽多銀子，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火，終於能暢快淋漓的發揮它們該有的作用。

這才是張延齡心目中的火屠殺對手的戰鬥場景。

雖然鳥銃隊的規模不大，隻有三十隻鳥銃而已。但是這已經是張延齡想象中的熱兵碾冷兵的戰鬥的雛形了。在岸邊對著激流中的韃子打靶，這簡直是一邊倒的屠殺。

“舅舅，你的沒錯。那些鳥銃當真是殺敵利。這種距離，弓箭難及，除非是有大量的弓箭手才可。而幾十隻鳥銃便可讓韃子死傷這麽多。真是讓朕沒有想到。難怪你隻需五十人在此防守便可。”朱厚照口中連連讚歎不已，眼睛裏閃著興的芒。

張延齡沉聲道：“鳥銃的距離確實比弓箭要遠一些，度也高一些。不過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還得是占據有利的地形。韃子若不是在激流之中渡河的話，也是無法有這般奇效的。換做是平地之上，韃子騎馬衝鋒而來的話，憑那三十支鳥銃，可是本擋不住的。況且，這玩意昂貴之極。造一支鳥銃，可造兩百張弓了。價比上，其實也並不見得高。”

朱厚照點頭笑道：“的也是。這東西也太昂貴了，拿來出奇製勝還是可以的。常規作戰，還得弓弩才。一支裝備鳥銃的士兵，永遠也無法和兩百名弓箭手抗衡。對於朝廷大軍而言，自然要考慮全局。鳥銃還是太貴了，朝廷裝備不起。”

張延齡笑著點頭，心道：你這麽想最好。我還真怕你跟我要這東西，要我獻給朝廷。我故意的本昂貴，不就是怕你跟我要麽？

“舅舅，韃子往回跑了，他們難道是要放棄渡河了麽？”朱厚照看著河麵上的十幾隻往回劃的竹排道。

張延齡也看到了，十幾支竹木排竭盡全力的往對岸劃去。沒過河中心的竹木排還是能劃回去的，畢竟不在激流的中心。生死攸關之際，所有人也更加的拚命，力縱渡排紛紛逃了回去。

“元，停火整備。”張延齡大聲喝道。

趙元忙傳令下去，鳥銃的轟鳴聲也隨之平息了下來。適才每名親衛都激了二十餘槍，此刻趕忙清理槍管中的凝結的火藥殘渣以及用河水給槍管降溫，為後續擊做準備。

“韃子莫不是不敢過河了？”朱厚照道。

張延齡搖頭道：“皇上，他們不會罷休的。不強渡渡河，豈非是等死。皇上，咱們也得準備準備了，皇上不是要親手殺敵麽？一會便有機會了。”

對岸，阿思思暴跳如雷的目睹了自己的前軍千人隊的遭遇。不久之前，那還是一千人浩浩渡河的場景，但此刻，一千人逃回來不到四百人。這簡直讓他難以置信，驚懼不已。

對岸的明軍用不知名的火從河心的位置便開始殺己方士兵，被火死殺傷的也許隻有一兩百人，但是卻造了大混和恐慌。數百兵士落水，不知所蹤，跟陣亡也沒什麽區別了。

“那到底是什麽火？河麵中心距離對麵堤岸碼二十餘丈，九十步的距離。那是什麽火能在九十步外準殺咱們的人？”阿思思大聲怒吼道。

手下眾將領麵麵相覷，他們也不知道，自然無法回答。

“大統領，怎麽明軍還有餘力出城阻擊咱們？達延汗的大軍不是圍著城麽？攻不下城池便罷了，怎地還放他們出來了？真是豈有此理？這不是放任明軍截殺我們麽？”一名千戶沉聲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阿思思大聲吼道：“立刻飛羽傳信給大汗，告訴他，有大量明軍在河岸阻擊我們，城中此刻必然兵力空虛，請他即刻攻城。”

一尾飛羽噗啦啦飛上半空，鳴一聲朝著獨石城方向飛去。隻有數裏的距離，很快便能到達。僅僅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有另一尾飛羽從而降，帶來了圖蒙克的命令。

“阿思思兄弟，本汗即刻發攻城，你強渡獨石河。明軍兵馬數量不多，分兵兩，其必顧此失彼。故而，你不得猶豫，即刻強渡，不計代價。”

阿思思將羊皮紙一團，丟在河水之中，沉著臉大聲下令道：“所有兵馬，強渡此河，即刻行。無論遭遇任何攻擊，都不許後退，隻許向前。違者殺無赦。”

嚴令既下，所有兵馬全部開始登上渡排。也管不了什麽河流湍急，渡排過多會導致擁堵這些事了。對麵有敵人的況下，必須全麵強渡，用人數優勢方可強渡功。再如之前那般心翼翼，反而是添油戰，讓對方從容應對。

數百隻渡排陸續下水，浩浩朝著河對麵強渡過去，此刻的場麵當真如百舸爭流一般壯觀無比。不過從下水的一開始，便有渡排傾覆，場麵一度混，但是在阿思思的嚴令之下，所有人不敢後退半步。渡排甚至直接碾過落水的韃子士兵的頭頂，直衝向前。

河對岸，張延齡已經得到了北城外圖蒙克攻城的消息。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倒也並不驚訝。有張和吳前兩人帶著一千多兵士守著北城，張延齡一點也不擔心。

眼見對岸韃子全部登排強渡，這也正是事前預料到的局麵。張延齡等人也不再藏在林子裏，一百二十名錦衛大漢將軍和南鎮司校尉全部排列在堤岸上，手持弩箭準備殺敵。

三十名鳥銃手已經上好了彈藥，在韃子的渡排離開對岸之際便已經在張延齡的命令下開始了遠程狙殺。

在改進了紙包彈火藥之後，鳥銃的程早已達到了兩百步。整條獨石河此的寬度不過三十餘丈，加上堤岸灘塗的距離不超過五十丈。那也不過是一百**十步的距離。也就是，韃子的兵馬站在對岸的河水邊，其實便已經在程之了。

之前張延齡之所以要求在韃子過了河中心的位置開槍擊，那是因為對方渡河的兵力，可以有效的殺他們。既不必擔心他們會強衝上岸，更怕他們過早的被火嚇得掉頭逃跑。

但是現在，韃子顯然已經是不渡河功不罷休的架勢，後的獨石城也遭到了攻擊，顯然兩支韃子之間已經做好了通，必是不計代價的強渡的。則沒有再讓他們抵達河中心的必要了。越早手，則可多殺傷敵人。

排槍轟鳴著，每一發，都有二三十名韃子士兵被鐵彈擊中。韃子士兵們早已學了乖，紛紛舉著盾牌在盾牌後麵，但是他們的木盾和藤盾的作用很是有限，不斷有盾牌被的裂開來，或者被鐵彈直接穿。

渡排難以控製，順流而下不是目的，對岸才是目的。但是在湍急的河水中控簡陋的渡排談何容易？許多渡排在河中打著轉，許多木排撞擊在一起，大量的士兵落水。

對麵的鳥銃不斷的轟鳴著，邊不斷有人被擊中慘，又因為慌和難以控製的渡排撞擊而不斷有人落水。河麵上到是渡排，河水中到是呼救的落水的士兵。傷的士兵爬在渡排上慘，激流浪花不斷的飛濺在木排上。這讓韃子士兵們覺似乎是在地獄之中一般。

對岸的每一轟鳴聲響起，渡排上的大韃子士兵們都抱著頭抖一下，心中隻祈禱著自己不是對方瞄準的對象，自己不是那個被擊中的倒黴蛋。

阿思思乘坐著巨大竹排在最後出發，他的竹排又大又穩，隻載著他和十餘名持著大盾牌的親衛，而且也本沒有遭到鳥銃攻擊。

但是，目睹著河麵上的形，阿思思心中既驚懼又惱火。他和明軍作戰不下數十次，還沒有一次遭遇這種窩囊的境地。對麵的明軍火其實不多，但是卻威力強大，擊準。誰能想到，自己一路暢通無阻，卻遭遇到了眼前這種形。即便強渡過去，損失一定是極大的。

事實如阿思思所想的那樣。在大量渡排僅僅抵達河心位置，渡河隻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鳥銃殺落水的韃子士兵已經超過四百人，混中落水的更有上千人。

而此刻，岸上的明軍弓箭手加了殺的行列。韃子已經進了弓弩的打擊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