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勝神又有些不悅，張延齡忙解釋道：“趙將軍，你莫多想，我並非是指責，隻是想知道這裏邊的原因何在。”

趙永勝沉聲道：“侯爺，我們的兵力不足，並不能照顧周全。我龍門衛一千多兵馬，要巡守三十餘裏的長城城牆和隘口，而且需要流休整，兄弟們也不是鐵打的。”

張延齡微微點頭。

趙永勝歎了口氣繼續道：“事實上我們常駐於城牆上的兵馬隻有四五百人。除各敵樓烽火臺的常駐兵士之外，城牆上的防便隻能靠巡邏隊巡查敵。難免有疏的時候。有時候部分韃子便會攀爬上來，然後縋繩進我大明境。這也是無法可想的事。”

張延齡點頭道：“的也是，這麽長的防線，隻有這麽點人手，想要完全防住確實很難。難免會被鑽空子。”

趙永勝道：“韃子很狡猾，他們手段多的很，花樣多的很。你知道麽？據我宣府鎮邊軍匯總的訊息通報，每年我宣府鎮各防守軍堡和長城沿線都會有七八百起韃子境的報告。各種手段都有。有攀爬的城牆的，有翻越險峻山地林進的，甚至在萬全右衛所轄邊境還發生過韃子試圖挖地道從長城下方進來的……總是，花樣翻新，多的是。”

張延齡愕然道：“這些韃子如此執著的想要潛我大明那是為何，？兵馬進，又能起什麽作用？”

趙永勝無語的看著張延齡道：“侯爺這話的，看來確實是對這些事不太明白。韃子潛的兵馬數量雖不多，但是造的危害可是很大的。首先，他們可以打探我邊鎮軍，通過飛羽打探報。數的還可深我大明各地，了解我大明朝廷的形，獲取我大明部重要訊息。比如朝局變，旱澇災荒民變這些形，為其韃靼部提供報。這些都是重要的訊息，韃子進攻的時機便是選擇這些對他們有利的時機的。”

張延齡恍然，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愚蠢了。

“還有，他們對我邊境軍屯兵士的士氣影響是很大的。我大明邊軍大部分都是軍戶世襲，屯墾戍邊。軍戶之家都在邊境屯田耕種，以供養軍隊維持家人生計。這些韃子兵士潛之後，會襲殺軍戶家屬，殺死手無寸鐵的百姓，破壞屯田耕種，影響我邊軍士氣。為了解決流竄韃子，往往要調集許多兵馬進行圍殺，很是麻煩。”趙永勝繼續道。

張延齡苦笑道：“是我孤陋了，我之前還覺得韃子這麽做沒什麽實際意義，真是可笑。這麽看來，一切便的通了。韃子就是要利用種種手段創造進攻的機會，大舉進攻以劫掠我大明百姓資。”

趙永勝點頭道：“是啊。問題是，他們的實力不弱，一旦大規模進攻，稍有不慎便是一片塗炭。韃靼人騎兵襲來，當真鋪蓋地，頗有洪水沒頂之勢。對他們還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我九邊才屯以重兵防守。有人韃靼人是一幫虱子跳蚤，隻是煩擾我大明而已，我卻不這麽看。他們其實兵力強大，備大規模侵的實力，不可覷。我大明京師又距離邊鎮不遠，豈能不嚴防死守？稍不心，可能會威脅京師安全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張延齡對趙永勝大為佩服。趙永勝的職並不高，隻是一名守備而已。守備之職正五品，僅僅在千戶之上，屬於中低級的武將職。作為邊軍基層軍，趙永勝顯然不是一介莽夫，他今日所的這些道理和況張延齡都並不完全知曉。看得出來，此人的才能可不是一名普通軍而已，他的腦子是很清楚的，對大局也是有著明晰的看法的。倘若邊軍之中的將領都能如趙永勝這般的話，張延齡倒要對大明邊軍高看一眼了。

“韃子退了，韃子退了。”城牆戰場傳來兵士們的嚷聲。

張延齡和趙永勝往城下看去，果然韃子兵馬正從下方山坡上退去，約莫數百韃子兵快速消失在林木之中。而此時，已經是晨曦微，將明之時了。這幫家夥竟然真的生生的耗到了亮。

趙永勝自去整軍清點。張大踏步走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張延齡笑道：“張千戶殺了多韃子？”

張神得意的道：“幹掉十三個。韃子太慫，後麵不敢頭了。我還沒見過這麽慫的韃子。既要進攻，卻又躲著不麵。怎地十幾年過去了，韃子變慫了？一點也不像當年黑山堡的韃子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張延齡嗬嗬笑道：“殺十三個還嫌？難道要他們一個個排隊給你當靶子？這下過癮了麽？”

張咂道：“差強人意吧。算是找回了點當年的覺了。”

守軍陣亡八人，傷了二十多個，全是箭傷。張延齡前往查看之後，見兵士們都隻是用破布裹著傷口，連藥都沒有，不大皺眉頭。邊軍不但裝備差，居住生活的條件差，甚至了傷連藥都沒有。實在不過去。張延齡當即命趙元等人取出醫療包，用隨攜帶的急救散給傷者包紮治療。急救散的藥效極為靈驗，十幾名輕傷兵士很快止了，傷口疼痛減輕了許多。

“多謝張侯爺。這是什麽藥？這麽神奇？”趙永勝連聲謝道。

張延齡道：“這是我自家配出來的急救散。有止祛毒之效，特別適合刀劍兵刃外傷。”

趙永勝羨慕的道：“厲害，厲害。”

張延齡想了想道：“元，讓兄弟們勻出十瓶來贈送給趙將軍他們，以備不時之需。”

趙永勝大喜過，連連道謝。他知道藥對於兵士們意味著什麽。張延齡慷慨贈藥，讓他對張延齡好大增。

眾人收拾收拾便往回走，趙永勝一路指點著長城兩側逐漸明亮起來的山野向張延齡等人介紹地形，介紹峪口名稱，寨堡所在之。

站在長城上看著兩側的山野的景更是壯無比，令人讚歎。但張延齡的腦子裏卻好像總覺有什麽不對勁的覺。總覺有什麽東西約約的飄浮在腦海中，卻抓不住。

“那是白虎。瞧見沒？山崖上的一個山。據以前裏邊住著皮雪白的老虎。”趙永勝指著一山崖上的道。

張延齡忽然腦子裏一閃，站住腳步對趙永勝道：“趙將軍，你韃子這兩個月的襲擾會不會是也在的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