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飛雪漫之中悄然來到。這新的一年便是正德元年。

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月的喪期，但畢竟先皇新喪，再加上大年三十開始飛雪彌漫，所以這正德元年的新年了不歡慶的氣氛，多了不冷清和蕭索。

大年三十，張延齡在家中和家中眾人閉門過了安靜的一。沒有張燈結彩的燈籠，沒有鞭炮連的喧鬧，似乎顯得冷清了些。不過，這一次家裏人來的齊全，氣氛倒也溫馨安逸。

早上起來的時候，張延齡便和徐晚意和阿秀一起以主人的份給家中眾人派發紅包。今年張延齡給的紅包格外的厚，家中眾人得到了數目不菲的紅包，都非常高興。

之後，阿秀張羅著飯菜酒席的時候，張延齡親自去接了談如青前來。今年談如青一個人在談家大宅之中，張延齡自然要接了和竹來自己家中一起過年。

中不足的是，徐棠不能來一起團聚。張延齡也想著將徐棠接來一起過年，但是畢竟和徐棠之間的關係沒有挑明，甚至連徐杲都不知，也沒有理由接前來，所以也隻能作罷。

本來張延齡準備將年夜飯提前吃了，因為他今晚要進宮去，因為已經為太後的姐姐命人送了信來，希今晚自己和哥哥張鶴齡一起進宮吃一頓團圓飯。張延齡理解的心境，這個新年自己是一定要去陪團圓的，這對也是一種安，畢竟剛剛失去了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

徐晚意談如青和阿秀都表示理解，不過們卻，年夜飯晚一些也無妨，們可以等張延齡從宮裏回來再吃團圓飯。那便不用太過倉促。

傍晚時分，張延齡穿戴齊整，戴著皮帽穿著裘氅出了門前往皇宮。風雪未停，街道上行人稀，毫無節日氣氛。抵達乾清宮之後，已經黑了下來。張延齡緩步走進燈火昏暗的乾清宮後殿，抵達東暖閣姐姐的住，進了門之後緩緩進了外廳，便看見滿桌的酒菜已經上了席，酒席旁空無一人，隻有張太後一人呆呆的坐在桌子旁邊，顯得落寞而孤單。

“二姐！”張延齡輕聲道。

張太後子一怔扭過頭來，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喜道：“啊，弟來了啊。”

張延齡和張太後其實隻有七八日未見，這段時間張延齡進宮很是頻繁，便是來陪伴張太後寬的。但雖然隻是短短的七八日未見，卻明顯能看得出張太後似乎比幾日前更見蒼老些。

“延齡見過二姐！”張延齡行禮道。

張太後手拉住張延齡的手，笑道：“自家人客氣什麽？快坐下話，外邊很冷吧？”

張延齡笑道：“確實冷，不過二姐的手比我的手還涼些。怎不多生火盆，服也多穿些才好。”

張太後輕聲道：“你姐夫在世的時候便是如此，我也習慣了。他雖然不在了，我卻也不能改了這習慣。”

張延齡點點頭，轉頭看到桌上的酒菜，笑道：“怎地就我一個人來了？大哥還沒到麽？太子……這個……皇上呢？也沒來？這大過年的，莫非也在理政務？”

張太後苦笑道：“這時候理什麽政務？我已經命人去請了，是中午醉了酒，一直睡著。劉瑾，一會等皇上醒了便過來。鶴齡托人帶了信來，是了風寒，來不了。你瞧瞧，這一個個的，皇上一去，都不願來見哀家了。自家兒子都很來見我，還是弟對我好，來的勤。”

張延齡皺了眉頭，朱厚照作為兒子，在這種時候怎可不來陪伴他的母親，自己喝了酒睡大覺，在這樣的日子裏，著實不該。大哥也是過分，自己昨日才見到他，跟他結算莊園收益銀子的時候他活蹦跳的很，今日怎麽就生病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十之八九是不想來。

“弟你坐啊，我給你倒茶暖手。”張太後按著張延齡坐下，去倒了一杯熱茶過來，張延齡道謝接過捂在手裏。

“二姐最近過的可好？”張延齡輕聲道。

“好什麽？就這麽一的過唄，還能如何？皇上走了，我這未亡人便隻能這麽想著他，傻子一般的呆在宮裏了。以前啊，我不知道老太後的苦，現在我理解了，我跟一樣了。”張太後苦笑道。

張延齡輕聲道：“二姐莫要這麽想，皇上去了，固然心中悲痛。但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需得調整自己，要往前看才是。”

張太後點頭道：“道理我都明白，我也會努力調解自己，但一時半會兒我卻走不出來。弟不要擔心，你時常進宮來跟我話便是。我打算過幾你夫人和那個阿秀進宮來陪我話。你不會反對吧。我這一個人呆著，委實有些頹廢，我自己心裏知道。”

張延齡道：“好，過幾日我讓們進宮來陪二姐話。二姐，皇上經常來看你麽？”

張太後籲了口氣道：“厚照麽？他……怎麽有空？他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剛剛即位當了皇上，心裏也必是有些發怵的。朝廷上下那麽多事，他且忙著呢。我怎好讓他來陪著我？我都幫不了他什麽，還能給他添麽？”

張延齡微微點頭道：“皇上確實應該很忙才是。最近朝廷上下都在讚頌皇上有先皇之風。早起晚睡，勤勉謹慎。二姐當欣才是。”

張太後輕聲歎道：“皇上爭氣，我自是欣的。我隻怕他無常啊。他又怎吃的這般苦？”

張延齡訝異道：“二姐為何這麽想？”

張太後看著張延齡苦笑道：“知子莫若母，我還不知道他的子麽？他能不惹事，我便已經滿意了。要他像他父皇一樣，那又怎麽可能？”

張延齡微微點頭。看來張太後確實對自己的兒子足夠的了解。正如自己所知的那樣，正德皇帝和弘治皇帝本就是兩種人。朱厚照絕無可能為弘治皇帝那樣的勤勉之人，他的格跳反叛，本不可能穩定下來。曆史上的正德皇帝就是個奇葩，張延齡豈有不知。所以之前聽到朝廷上下正德有先皇之風的時候，張延齡都差點笑出聲來。他是本不信這種話的。

現在看來，張太後對他的兒子也是有著正確的認知的。而且，據張延齡的猜測，朱厚照之所以這段時間能夠如此規矩，應該是初登大寶，一切太突然，還沒搞清楚狀況，還在適應之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必會本畢。

姐弟兩人又談了一會，有侍在外高聲了起來：“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