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征之禮之後,張延齡終於決定將此事告知談如青。這十餘日以來,張延齡一直在猶豫此事。不知道如何對談如青啟齒。左思右想多日,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坦誠相告。這件事瞞也瞞不住,況且瞞此事對談如青也是不公平的。
張延齡寫了一封長信給談如青,信上將事的原委原原本本的相告,明自己的苦衷。
信的末尾,張延齡寫道:“如青,此事至此,實讓我惶然無措。我對你之心可昭日月,然而卻終究辜負了你,事實便是這麽的無奈。每想到此事,便讓我徹夜難眠,難以心安。延齡不敢奢你原諒,更不敢奢你委曲求全。……我唯一的請求便是,請你不要因此失去對人的信任,依舊真誠的麵對生活,負你者唯我一人也。在勳戚之家,我也不由己。人生世上,往往無法不顧及邊人的和家族利益。這一點你當同。……我如今就像是個即將被宣判的囚徒,等待你的判決……”
信送出去之後,張延齡心真的像個即將被宣判的囚徒一般的忐忑,等著談如青的回信。他知道,談如青接到這封信,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必然是極為痛苦的。以談如青的,也許不會有太激烈的反應,但是的痛苦在心之中,那反而是最讓人擔心的事。
一方麵,張延齡希很快得到談如青的回信,希知道結果。但另一方麵,他也擔心談如青在激憤之下做出的決定會是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在張延齡的心裏,他當然是對結果抱有希的。他希談如青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讓事有個圓滿的結果。
張延齡知道這很自私,但是這真的是他心的期待。他真的不想失去談如青。
三時間,竹終於來了。什麽也沒,隻將張延齡送給談如青的那枚金釵送了回來。見到金釵的那一刻,張延齡心中冰涼。無需任何的言語,這已經表明了談如青的態度。
張延齡拿著金釵跌坐在椅子上,心如麻。
“張侯爺,那艾草香囊,可否歸還。”竹麵無表的道。恨死了這個張延齡,這三,是看著自家姐的痛苦過來的。這個負心人,害的姐不淺。
“哦哦。”張延齡茫然的從腰間解下香囊,手遞過去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香囊一送走,自己和談如青之間最後的瓜葛便也全部沒有了,於是又了手。
“竹,可否安排我去見如青一麵?今晚三更以後,我還去你家後院外……”
竹冷笑打斷道:“張侯爺,現在去見有什麽用?張侯爺都要娶妻了,又何必去滋擾我家姐?再……我家姐今日上午已經啟程離京去南方了。”
“什麽?如青走了?去哪裏了?”張延齡驚愕道。
“去哪裏不關你的事。老夫人不得冬季嚴寒,每年冬都去南方過冬。莫非還要得到你張侯爺的批準不?”竹言語似刀,盡的攻擊。
張延齡皺眉想了想道:“原來是陪著老夫人去南方過冬了。那就好,那就好,還是要回來的是麽?”
竹不答,手道:“香囊拿來,我也要了。”
張延齡沉道:“竹姑娘,這香囊便留給我吧,當個紀念。這金釵你也拿回去送還如青。請你代個話給你家姐,就算我和難眷屬,也不必完全斬斷所有的記憶。和相識是此生之幸事,香囊留下來,我可睹思人,回想起和相的快活時。這金釵是我送給的東西,是我娘留下來給我,讓我送給我的未來妻子的。就算我和如青不能為夫妻,但在我心目中,已經是了。釵子還給,若不肯要,便隨便丟了吧,難道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收回來不?”
竹皺眉沉半晌,歎了口氣接過金釵,一言不發,轉離去。
……
十一月底,又一場大雪鋪蓋地的落了下來。這場大雪比十月裏的那一場還要大,整個京城在一夜之間被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場雪大到什麽樣的程度?張家前院的馬廄被大雪塌了,兩輛大車被雪砸爛了,這便是證明。在張延齡前世的記憶裏,還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雪。這或許便是大明朝經曆冰河期的一個的佐證吧。
好在侯爵府的房子都是新蓋不久的,蓋的時候也沒有工減料,所以正房和其他屋舍倒是沒什麽事。馬廄是後期臨時搭蓋的,也沒有堅固的牆壁和廊柱支撐,所以才會垮塌下來。
但是,對於京城百姓而言,這場雪給他們帶來的影響便很大了。
瑞雪趙年,但雪太大了,那便是災害了。
吃午飯的時候,阿秀告訴張延齡,城裏了災了。上午哥哥趙元上街買東西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家的房舍被大雪垮了,還死傷了不的百姓。很多百姓一夜之間無家可歸,哭哭啼啼甚是淒慘。
張延齡聽了,心中有些惻然。自己預料到會有災害,但聽阿秀的形,這場雪災著實不,已經影響到了京城數萬百姓。據傳房屋倒塌死了四五十人,那麽真實的數字恐怕便要翻上幾倍了。
吃完午飯,張延齡帶著趙元兩人出府上街,張延齡想看看災害到了怎樣的程度。
街頭上,大量的百姓正在除雪。屋脊上的雪必須要鏟下來,街道中間的雪必須要清理到兩旁。但因為雪太多,街道上到堆著山一般的雪堆,黑黑白白的髒兮兮的,把個京城寬闊的街市變得像是個崇山峻嶺一般。
百姓們擁在狹窄的街道上,路都走不通。沿途街市兩旁不斷的看到許多店鋪和屋舍被大雪塌,不時聽到死傷百姓家人的哭聲傳來。
“災很嚴重啊。朝廷不知道有沒有賑濟。”張延齡皺眉道。
“聽了告示,在正南坊和白紙坊朝廷設立了賑濟站,聽在搭窩棚。準備賑濟。”趙元道。
“走,瞧瞧去。”張延齡道。
兩人騎著馬上了正門外大街往正南坊走。原本可容二三十騎並行的正門大街上現在也是擁不堪。有兵車馬,拖家帶口的哭哭啼啼的百姓,推著車的,走著路的,騎著馬的,擁堵不堪。其中有一半都是遭災的百姓。
到了南門永定門的大廣場上,這裏的景象更是讓人頭皮發麻。厚厚的雪地上,到是災民。有的了傷坐在地上,有的穿著單薄的服瑟瑟發抖,有的抱著孩大人孩子都在哭泣的,有的目呆滯站在那裏迷茫發愣的。數量足有數千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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