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的臉似乎不大好看。
到了驛站之後,薑宛卿先回房了。
上一世足不出驛站,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風昭然有沒有遇見沈慕兒。
但黃河決堤,姚城災最是嚴重,風昭然上一世去的便是姚城。
沈慕兒同的老仆進了風昭然房中,一待便是一整個下午,直到天黑才離開。
“老臣一切聽從殿下安排,靜候殿下佳音。”
說話的卻是那名老仆。
沈慕兒則站在老仆後,神恭敬。
薑宛卿這才明白,老仆竟然就是沈懷恩。
父倆變了主仆倆,也算是用盡了巧思,隻可惜還是被人盯上了。
“請稍等。”薑宛卿取出新買的棉鞋,送給沈慕兒,“天寒地凍,你腳上的鞋已經壞了,穿這一雙吧。”
沈慕兒有幾分訝然,也有幾分激:“謝娘娘。”
不用謝,這是謝你給我上一世人生最後一程裏送來的暖和。
薑宛卿在心裏道。
這一世們的緣分怕是僅此一見,若是有緣的話,很願意和沈慕兒再為朋友。
“殿下心懷天下,娘娘宅心仁厚,實乃我大央之福啊。”沈懷恩慨道,“老臣相信這回水患能解了。”
風昭然道:“必如沈公所願。”
沈懷恩領著沈慕兒叩頭而去。
幾名羽林衛換上了夜行,黑暗中,跟上沈家父。
有風昭然手相助,沈家父定然無虞。
薑宛卿一個字也沒有多問,朝風昭然福了福,便打算回自己房中。
“太子妃。”
風昭然在後麵喚住,“過來,孤有話問你。”
薑宛卿發現了風昭然有個習慣。
心好時,會“五妹妹”,心不好時,便“太子妃”。
自從離開京城,薑宛卿已經好些天沒聽到“太子妃”三個字了。
跟著風昭然進了房間。
小橙子已經在鋪床疊被,見薑宛卿進來,便輕手輕腳地退下。
薑宛卿覺得他誤會了,風昭然絕不是來侍寢的。
風昭然在席案後坐下,屋子裏點著炭盆,盆上燒著水,此時水開了,風昭然提過來,泡了一壺茶。
斟了兩杯,一杯推到薑宛卿麵前。
薑宛卿道了謝,卻沒喝。
反正他肯定也不是來喝茶的。
風昭然倒是端起杯子,慢慢品起茶來。
小城驛站的茶葉能有多好?也不知道他在品個什麼鬼。
薑宛卿悄悄在心裏腹誹著,掩起袖子,十分文雅地打了個哈欠,提醒他,他再不說話,都要睡著了。
風昭然終於舍得把茶杯擱回桌上了,但指腹仍在杯沿上梭。
薑宛卿知道這是他思索重大難題之時的習慣,倒是有些意外,不知他現在遇到了什麼讓他頭疼的大麻煩。
“太子妃曾經說過,嫁給孤並非自願。”
風昭然慢慢地開口,“那若是太子妃沒有嫁給孤,會嫁給什麼樣的人?或者說……太子妃喜歡什麼樣的人?”
“……”薑宛卿愣了一會兒才道,“殿下為何會問這個?”
“隻是隨便一問——”
風昭然說到這裏頓住了。
他本就是半低著頭,屋燭火又昏黃,薑宛卿瞧不太清他的臉,隻見他握著杯子的手驟然用力,指節瞬間發白。
好一會兒,他整個人才從僵中緩過來,抬起眼,直視,語氣裏不知怎地聽上去好像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思。
“好吧,孤確實是想知道,你心裏喜歡什麼樣的人?”
他直直地著薑宛卿的眼睛,眸子黑得好像沒有邊際,“像沈慕那樣的?”
“……”薑宛卿沉默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問道,“……殿下,你不是說了是姑娘嗎?”
作者有話說:
卿卿:殿下,你腦子瓦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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