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府離著福和村并不近,老婦人和小廝只花了五六天的時間才到。
的老伴吳員外是當地有名的富商,早些年娶過一位夫人,不過這位夫人在難產去世,生下了一個兒。
這個兒也十分孝順懂事,知道父親記起了往事,也一同幫著他尋老婦人。
老婦人和他也算是久別重逢,也從原本得腸轆轆的農家老婦搖一變了當家夫人。
這段佳話很快在湖州府傳開了,不過遠在青峰縣的兩小夫妻還在等著吃碗飽肚子的米粥,估計這輩子也難再知道此事了。
夜,青峰縣的天氣變得異常燥熱。
小七月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那小夫妻的話,對那位師爺的疑心越來越重。
說來也巧,剛剛來到院子里,便發現有人從后門離開。
抬頭看去,見著一片綠的角飄過。
眉頭一皺,心中猜測是師爺,連忙跟了上去。
師爺穿著一輕薄的綠衫,提著一盞泛著微黃燈的燈籠,踩著石板路,緩緩沿著街道朝前走去。
小七月特地放輕腳步,小心翼翼跟上前。
很快兩個人走進了一小巷子里,小七月一路追,卻在下一個拐角口,發現他突然不見了。
小七月眸微沉,停住腳,緩緩轉朝后看去。
果然,師爺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后。
“譚七小姐,天已晚,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小七月收了方才的銳利氣息,裝作平時懵懵懂懂的模樣,眉眼一彎笑道:“肚子有些了,所以想去西街的餛飩店吃餛飩。”
西街的確是有個一個餛飩店,前幾日才剛剛跟卓如筠一同去吃過。
師爺一臉溫和地看著,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上前走了兩步說道:“正好,我也了,要不我們一同去吃餛飩吧。”
小七月對于眼前這位師爺的份大概也猜到了個八九分,不過并不想立馬就拆穿他,故意裝作不知道說:“好呀,正巧我們二人還有個伴。”
師爺臉上都是溫和的笑,無論誰看了都無法對他有不悅的緒。
“那我們走。”
他輕聲應道,轉給小七月帶路。
小七月跟在他后來到了西街那家餛飩店。
餛飩店的老板娘見著來了兩位客人,連忙上前迎道:“兩位客,你們想要吃什麼?”
這家餛飩店除了賣餛飩之外還會賣湯面。
小七月找了一個長凳子坐了下來說道:“老板娘,幫我們拿兩碗餛飩。”
“好嘞,兩位客請等著,我這就去弄兩碗餛飩來!”老板娘笑著高聲喝道,說完扭著子朝店里頭走去。
師爺緩緩走到小七月跟前坐下,說道:“你這麼晚一個人出來,就不怕你娘還有你哥哥他們尋你。”
小七月眉眼一挑,說道:“跟著師爺在一起,就算出來尋了,應該也不會說我什麼。”
師爺輕揚著角,緩緩笑道:“說得也對。”
這時,老板娘端著熱乎乎的餛飩走來了,在小七月和師爺跟前一人放了一碗。
小七月拿著勺子舀了一個餛飩輕輕吹了吹。
在正吃的時候,師爺碗里的餛飩越發變得滾燙,若是平常人的話,絕對下不了。
但是師爺卻亦如平常一樣,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仿佛那餛飩本就不燙一般。
小七月看在眼里,發現他好像本就沒有想要藏的意思,隨即又耍了一個小花招。
碗里的小餛飩在碗里變了若若現的小蛤蟆。
若是一般人見著了,估計早就把手里的碗丟了,但是師爺依舊十分淡定地吃著。
小七月臉逐漸沉下來,二人的氣氛也跟著冷了下來。
最后還是師爺先開口了,他一口氣把碗里的湯都喝了,了,說道:“月兒,你怎麼還是這麼頑皮,連個餛飩都不讓我好好吃。”
小七月也不藏著掖著了,抬頭冷著雙眸看向他說道:“果然是你。”
師爺清秀的臉龐轉瞬之間變了另外一張臉,拿出茶壺慢悠悠給倒了一杯茶說道:“你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嗎?何必又做出這副驚訝的模樣。”
小七月渾的神繃起來,雙手不知何時也漸漸握了拳頭,直言問道:“最近的蝗災是你干的?”
師爺緩緩笑著,漫不經心說:“我現在不過是個師爺,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此時,一陣冷風吹來,如同刀子一般打在師爺的臉上。
小七月雙眸中明顯有了怒火,用著清冷的聲音朝他一字一句問道:“所以你又想像當初一樣,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懷秦的上!”
師爺半垂著雙眸,一臉溫地看著,隨后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捻起一縷發,緩緩道:“錯了,你猜錯了。”
小七月用力打掉他的手,冷聲道:“我猜錯了?你不是一向就喜歡做這樣的事嗎?”
師爺緩緩收回手,抬頭看向天空璀璨的星辰,笑得云淡風輕,“我好不容活過來了,哪還能像以前任意妄為,月兒,我現在只想帶你回去。”
小七月咬著牙,極力制著心里的怒火說道:“你可別忘了,我現在變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師爺垂下頭,笑笑道:“瞧,你還是這麼記仇,都過去多年了仍舊記在心里。”
小七月看著跟前這個一臉欠收拾的人,不得現在就將他千刀萬剮。
可是這人他極其狡詐,就是看在這一點,所以常常附在普通人的上,又或者是附著在人偶上。
他現在用的正是師爺的。
小七月就算想要他的命,自然也是無從下手。
想要真的滅了他,只能先找到他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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