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二錢頓了一下,微闔上眼,緩緩道:“除非那人能為我們小七月出生死,能讓一輩子幸福快樂。”
譚三元沉默了,沒有說話。
這時,原本正在打鼾的譚一兩突然說道:“你們這兩個小不點,丁點大的人在這里說什麼嫁人不嫁人,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聽過了這些話!”
譚二錢忙打圓場笑道:“大哥,縣上那戲本子里都是這麼說的。”
譚一兩半信半疑,翻了一個,“好了,時辰不早了,明個一早還要忙,快些睡覺。”
“是,大哥。”譚二錢小聲應道。
一旁的譚三元也沒有靜了。
譚二錢以為他睡著了,便也安靜下來。
然而,在清冷的月之下,譚三元朝著窗口的臉上,一對黑亮的眼睛正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
一夜不眠的后果,便是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腫了包子。
譚三元就頂著包子眼睛,帶著老四老五去了學堂。
他們才剛走沒多久。
柳師爺便來了,手里拿著一些筆墨紙硯,還有一些名家的書。
譚老爹本在隔壁忙著起房子,瞧見他來了,手都沒來得及洗,小跑過來說道:“柳師爺,你怎麼來了?”
柳師爺朝屋里看了一眼,隨后溫和笑道:“今日正巧來到村里,順便把答應過你們的筆墨紙硯送過來。”
譚老爹低頭一看,果然是的,連忙說道:“哎呀,柳師爺,你怎麼當真送來了,這讓我們怎麼好意思收。”
柳師爺緩緩進屋,將包袱放下,笑道:“不過是順路,譚大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哪里是順路,明明就是趁著今日衙門有空,特地從縣上走來的。
今日雖是風和日麗,但因為昨晚下過雨,他的擺和布鞋上都沾了一些泥。
再加上路上冷風直吹,他的耳朵和臉頰都凍紅了。
譚老爹都看在眼里,一時也猜不他這是為什麼。
這時,譚大媽抱著洗好的白菜蘿卜正巧進門,見著柳舟,上前笑道:“柳師爺來了。”
譚老爹連忙拽住,小聲道:“他娘,快,快去倒杯熱水,柳師爺吹冷風來的。”
“好,我這就去。”譚大媽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手里的東西,趕忙去倒了一杯熱水。
柳師爺接過熱水之后,捧在手心,小呡了一口,驅了不寒意。
他放下杯子,朝屋里看了一眼,笑道:“怎麼不見你們家幾個孩子?”
譚大媽笑著回道:“老三老四老五去學堂了,老大老二去地里了。”
柳師爺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微垂下眸,問道:“那老七呢和老六呢?”
譚大媽接著回道:“我家小妹帶著他們去菜地送水了,許是等下就回來了。”
柳師爺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些失落,一口喝下剩余熱水,起道:“譚大哥,譚大姐,我先回去了。”
譚老爹連忙起攔住他,說道:“柳師爺,你竟然來了,要不就留下來用個午飯吧。”
柳師爺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還要趕著回縣里。”
譚老爹臉一沉,“柳師爺難不是嫌棄我們這農舍茶淡飯?”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嫌棄呢?”柳師爺連忙反駁道。
譚老爹趁機一笑,“那就留下來吃個便飯。”
柳師爺一下不好再拒絕,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順著自己的心意,點頭道:“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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