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便拂過那個名字。
見狀,時鷹忙道,“這是余山的哥哥,早年間還在攝政王麾下做到了副將的位置,可后來不知何故被殺了。”
“你可知是誰殺了他?”阿萱冷冷一笑,不待時鷹回答便道,“是我。”
聞言,時鷹一驚,當即便又冷下了眉眼來,“這般說來,那余山了趙哲的副將,也未必就是巧合。”
“曬谷場那邊如何?”阿萱收起名冊,冷聲問詢。
時鷹忙道,“我們的人盯著呢,目前未發生異常。”
“等他手或許就來不及了。”阿萱眉心微擰,“雖然不能因他是林安的弟弟就斷定他另有企圖,但糧草事大,我不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一個存疑之人去守著。傳我調令,曬谷場那邊你帶人去接手。”
聞言,時鷹卻有些猶豫,“可,我不是大棠的兵,他們未必會聽屬下的。”
“你是我的人,我是大棠的人,如何你就不是大棠的兵了?拿著我的令牌去,若有抗命不從者,直接押到我面前來就是。”
“是!”時鷹接過阿萱的令牌,行了禮方才大步離去。
時鷹走后,阿萱便去了城墻之上。
守城的將士們見到阿萱都很激,行禮的聲音都尤為響亮。
阿萱點了點頭,算作回應,而后目便看向那漫天的黃沙。
風蕭蕭,如刀。
不消多久,阿萱便覺得自己的皮被這風沙刮得生疼。
再看那些守城的將士們,個個黢黑的臉上都掛著紅,有幾個連都干裂了,滲著。
這里的條件,向來艱苦。
前世阿萱跟著將士們守了三個月的城,臉上比他們好不了多。
而這一世,也不知還要守多久……
正想著,有士兵匆匆而來,“夫人,曬谷場那邊出事了!”
聞言,阿萱眉心一擰,當即跟著士兵到了曬谷場。
趕到的時候,時鷹已經將余山等人給抓了起來。
但更多的人卻是將時鷹他們給包圍了。
“都住手!”阿萱一聲令下,將士們都不由地看了阿萱一眼,而后一個個猶猶豫豫的,慢慢地放下的手中的武。
卻聽一人道,“夫人!這人不知從何而來,非要接手曬谷場!”
阿萱看了那人一眼,冷聲道,“你不認得他,總該認得他手中的牌子,怎麼?是我的命令不管用了嗎?”
在這些士兵的眼中,阿萱不僅僅是奉攝政王之命前來守城的,還是公孫大將軍的夫人,最主要的是,當初的三支箭讓阿萱在軍中奠定了無上的威嚴。
的話自然管用!
可……
只聽余山大喊一聲,“糧草重地,怎能被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人看管?夫人就算不信我,也該信兄弟們!”
不得不說,這余山是個聰明的,知道將這仇恨轉移到阿萱與軍中其他將士們的上。
聽他這樣說,阿萱便是朝他看了過去,“我如何不信兄弟們了?我讓時鷹來接手此,可沒讓任何人走。還是說,你余山自己就帶著一批人,你不管事了,那批人就得跟著你造反嗎?”
挑撥離間而已嘛,誰不會似的!
余山當即瞪大了雙眼,“屬下從未有過謀反之心!夫人這是在冤我!”
“是啊夫人,余副將忠心耿耿……”一旁有人搭腔。
阿萱淡淡瞥了一眼過去,那人便訕訕住了。
待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阿萱方才又看向余山,“余副將……是余副將,還是林副將?”
這一番話,將眾人都問蒙了,唯獨余山的眼中出了幾分驚訝,隨即覆上了一層寒意。
他就這麼死死地瞪著阿萱,眼中染著深仇大恨!
阿萱卻是一笑,看向眾人,“自今日起,此由時鷹接手,爾等都需聽他指揮,若有不從者,軍法置。”
說罷,才有看向余山,“把余副將帶下去,我有事要問。”
“是!”
眾人齊齊應聲,而余山也被時鷹的人押著去了曬谷場附近的屋子里。
阿萱隨后就到,在看余山一眼之后便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而此刻,余山雙手被捆,卻依舊死死瞪著阿萱,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公孫夫人,也是攝政王妃,對不對?”
阿萱沒應聲,只見著余山臉上的笑意化為狠厲,“你化灰我都認識你!”
“為了你哥?”阿萱挑眉問道,余山的緒也跟著激了起來,“你沒資格提他!他為國效力多年,你卻殺了他!你為何要殺了他!”
為何?
當然是為了前世的那一劍!
是為了那狗東西的忘恩負義!
但這一切,阿萱沒辦法跟余山說。
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信。
想了想,便只能道,“林安通敵賣國,死有余辜。”
哪怕這一世的林安還什麼都沒做,也不后悔殺了他。
因為人如此,留著也只是個禍害。
不可能等到林安再來背叛一次時,再殺他的。
可余山并不服,他沖著阿萱怒吼著,“證據呢?你可知我娘聽聞我哥死訊后悲傷過度,翌日也跟著去了!你不僅殺了我哥,你還殺了我娘!”
阿萱當然不會知道這件事。
倒也難怪余山會對如此仇視。
可上一世,從突厥人的大刀之下救了林安,沒有,林安也活不長。
不過是讓他早死了四年而已。
阿萱看著余山,聲音微愣,“你想要證據?可證據若是給了朝廷,死得可就不止你哥跟你娘了。”
通敵賣國,可誅九族。
阿萱想著這樣說能讓余山稍稍冷靜下來,也稍稍平復一下心中的仇恨。
可余山這人分明就是油鹽不進。
只聽他冷聲一笑,“你這是把誰當傻子呢?這幾年我在軍中早已查清楚了,你本沒有證據,你只是做了一個夢,就殺了我哥!”
對于眼下余山的歇斯底里,阿萱倒是有些理解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殺林安就是無理取鬧之舉。
阿萱也懶得再解釋許多,只冷聲問道,“所以呢?你如今這是要向我復仇?那我勸你有什麼事就沖我一個人來,莫要連累了這滿城的百姓跟你的兄弟們。”
聞言,余山冷聲一笑,“憑什麼?你如此在意他們,那我自然就要讓你嘗嘗這痛苦!我就是要這滿城的百姓給我哥我娘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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