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說的是真的嗎?”
蕭晏辭抿:“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是以他的腦子,多年來費的心思和力,把江山拱手送人,這……”
這是哪個老師教他的啊!
“無關要。”蕭晏辭淡淡開口,“總之他也要死,我只需要知道他想做什麼就夠了。”
說的也是。
蘇年年蹙了蹙眉,沉默良久,斟酌了下,問:“六皇子為了爭奪勢力,還做過什麼別的事?”
浮月呆滯道:“瘋狗病。”
蘇年年:“!!??”
這下蘇年年也呆了。
瘋狗病的事發生在幾年前,前世直到蕭南當上太子,蕭景勢力都沒顯出半分。
蕭景居然在那麼早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了!?
在幾人追問下,浮月解釋:“瘋狗病其實是我研制出來的一種蠱毒,原本沒有解決辦法,六皇子打算等最后關頭出來拯救百姓,積累聲,沒想到被蘇家嫡搶了風頭。”
蘇年年恍然大悟。
一般的大夫沒見過蠱,無法解蠱,所以宮中太醫對瘋狗病束手無策。但周游是神醫,他的出現打了蕭景原本的計劃。
不是打,是完全毀了。給他人做嫁。
前世百姓因此敬重蕭南,今生因此戴蘇年年。
“藏得真深。”蘇年年嘖了一聲。
浮月繼續說,時不時頓一下,蕭晏辭臉上神越來越嚴肅。
看說的差不多了,桑安控制浮月離開海上人間。
桑安抿了口茶:“離開后,會忘記來過這里見過我們。”
看蕭晏辭面端正,蘇年年扯扯他擺:“怎麼?”
“之前發生的很多沒有答案的怪事,原來都是蕭景做的。”蕭晏辭淡聲答道,“還真是小看他了。”
“畢竟前世一點征兆都沒有,想不到也是正常。”
“嗯。”
接下來的日子,蕭晏辭放心地把重心轉移到朝堂,藏的勢力漸漸都浮現出來,原本的蕭景一黨倒戈,轉向支持蕭晏辭繼位,其態度堅決,讓皇帝都束手無策。
六皇子府,蕭景面煩躁。
“怎麼會這樣?”
他邊站著幾個幕僚,神皆是凝重。
不但兵部尚書、戶部尚書這些近年才上任的新人,就連以前與他相得不錯的老臣,竟然也開始幫著蕭晏辭說話!
“殿下,我們早就察覺晏王此人不簡單,卻沒想到他一個出低微不得陛下喜的皇子,居然能說服那麼多人!”
蕭景嗤了一聲:“他后不是有個皇后嗎?”
“臣以為,晏王能有今日,與皇后關系不大。”
蕭景吸了口氣,沉默地閉上眼。
蕭晏辭近來在朝堂上的所作所為,他應付起來實在吃力。
他怎麼會不知道,但他不能接!
“南康堯愿意出多兵?”他問。
“殿下,或許察覺了風吹草,南國皇子最近態度變得模糊,一直在跟我們打太極,出兵一事閉口不談。”
蕭景了眉心。
他跟南康堯結為異姓兄弟,幫他拿下東離,南康堯贈他封地,封他為異姓王。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保全命,且事后不必日日提心吊膽的法子。
但這事以他自己的能力不夠,必須要南國一定程度上配合。
“跟他保持聯系,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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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閣。
在蘇年年一系列的管理下,宗閣功轉型,很做人頭生意,即便取人命,也絕不傷害一個好人。
“閣主來了?”
“閣主,宗七迷上做菜,最近研究出個相當不錯的湯,就等你來嘗嘗呢!”
蘇年年剛一坐下,“撲”上來一群小跟班,又是肩又是捶。
不得不說,宗閣這些人,跟當上閣主的時候相比已經變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沒以前那麼冷冰冰,上有了煙火氣。
蘇年年揮揮手讓他們退到一邊,接過湯碗啜了口,頷首:“不錯。”
宗七了鼓勵,開心得直轉圈圈。
“差不多行了,你月月領錢,用人的時候,你哪次都不在。”千巖笑著警告,“忙點正事。”
宗七吐吐舌頭。
“千巖。”蘇年年放下碗,“除了京城,在各州還有多宗衛?”
千巖想了想:“近百人。”
蘇年年當初傳令下去后,宗衛離開了一小部分,但還是留下來的更多。
大部分在京城,剩下守在各地的,加上出任務沒回來的,差不多三百人左右。
蘇年年頷首:“一個月,把人都召集回來,我會找地方安置。”
三百人,跟軍隊的龐大的數量相比微乎其微,但個個手不凡,武功頂尖,頭腦也比士兵靈活。把人都調回來,等時局張,多能幫上點。
“是。”
蘇年年頷首,“還有京城,最近你們都幫我多留意六皇子府,有任何風吹草都稟告給我。”
“是。”
快半年時間過去,宗衛褪去殺手的肅殺氣息,能更好地藏在尋常百姓當中,甚至能與之打一片,套話也容易。
又代幾句,跟眾人閑聊一會兒,驀地又想起一事。
“現在百姓私底下怎麼議論皇帝的?”
宗四輕嘆口氣:“閣主,您真犀利。”
蘇年年眉梢一挑。
“這表面上沒人敢說什麼,但私底下談起皇帝,無一不說他荒昏庸,上個月是找借口,又接進宮里近百名妙齡,除了家,一些小門小戶,只要有些姿的都被接走了,大有強搶的意思。”
可是誰敢說皇帝是在強搶呢?東離是皇帝的,東離子民也是皇帝的,甚至說,皇帝想要任何一個人的命,都輕而易舉,反抗也只有一個死字。
蘇年年彎。
激起民怨,蕭晏辭這招用得好啊。
“暗中加把火。”
.
半月后,京城中的輿論流言都不住。
朝堂上,皇帝震怒。
“到底是哪些人在傳,寧卓,把這些人都給朕揪出來!”
蕭晏辭角微翹,輕飄飄看了寧卓一眼。
寧卓當初冒險救駕,當初蕭延一事的欺瞞罪在蕭景極力保護下功過相抵,在朝上仍是說得上話的大臣。
只是旁人不知道,有蘇年年無意間提點寧夢歡,蕭晏辭與寧卓見了幾次后,寧卓已經是蕭晏辭的人了。
聞言,寧卓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強的勢力也不住悠悠眾口,理了這些人更會激起民憤,臣認為當下最要的是穩住民心,要從本上解決問題。”
從本解決問題,不就是讓皇帝,放了后宮數不過來的子嗎?
這怎麼可能!?
果然,皇帝聞言更加燥怒。
他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昔日悉的面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些人變得越來越陌生。對他的不滿即便沒有表現在臉上,也在一舉一中展出來。
皇帝怒視了寧卓一會兒,也不見有別人幫他說話,看了眼慕遷,問:“慕卿可想到什麼別的法子?”
蕭晏辭繼續笑。
慕遷拱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陛下保重龍。”
皇帝染上花柳病后一拖再拖,起初還嘗試醫治,中途敵不過癮放棄幾次,最后徹底放棄自己。
慕遷頓了頓:“但是陛下,如果您真的無心朝政……京城還有第二種說法。您選一皇子繼位,您就……”
退位兩個字被他卡在嚨里,目卻若有似無飄向蕭景。
這眼神說不明顯也明顯,滿朝文武注意力轉移到蕭景上。
顯然,他這意思是說,民間不人想擁護蕭景為帝。
蕭景心中鈴聲大作。
“父皇!”他急忙出聲,“兒臣甘愿一生輔佐您,您知道,兒臣起初就對皇位不……父皇,您親眼看著兒臣長大,是最了解兒臣的人,兒臣一切聽父皇安排!”
話雖這麼說,如今形勢張,皇帝不可能不多想。
何況有蕭南謀反的前車之鑒,他這龍椅越坐越不踏實。
蕭晏辭笑而不語。
如果說皇帝是最了解蕭景的人,那他就是最了解皇帝的人。
皇帝最重權勢,好不容易了東離的九五至尊,尚未年邁,主退位的可能基本為零。
即便他之前讓蕭景監國過,現在也會心生防備。
蕭晏辭目不著痕跡地劃過慕遷,上前一步:
“陛下,兒臣有話不知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