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沒有功,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機會會是什麽時候。
“明明這一次是絕好的機會,你為什麽遲疑著不肯手?”寧貴妃的口吻中明顯帶著責備,楚星雲也很無奈,他也想要殺死歐和楚夜,但是他現在的份實在是不方便啊,隻能假傳聖旨說皇帝讓他們進宮一趟,歐中劇毒進不了宮也是沒辦法。雖說他也知道寧貴妃說得是事實,但是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啊。
而且,自從上一次皇後娘娘出事之後,他明顯能覺到,歐和楚夜對於宮中的這些事和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很多次他想要接近他們套些話都被躲開了。
他們肯定是不知道他的份的,能解釋的也隻有他們開始對皇宮裏的人進行了無差別的防範。不管是什麽人,不管悉還是不悉,不管是敵人還是友人,他們都采取了一樣的態度,不來往不聽信。
“隻要一日沒有辦法讓我登上皇位,我估計都殺不了歐和楚夜。可若是想要登上皇位,就隻能殺了們……等等,想要登上皇位也不隻這一個辦法啊。”楚星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先前怎麽就忘了呢。登上皇位的辦法還有很多啊,其中有一個不費勁的就是——傳位詔書。
隻要能讓皇帝將傳位詔書寫出來,就算那些家夥有再多的怨言也隻能遵守,要不然就是抗旨,是滅九族的大罪。
母子同心,寧貴妃看著楚星雲的表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緩緩搖了搖頭,“可是隻要你上還有殺人的罪名,你就永遠不可能登上皇位,更不要說,現在的你在世人眼裏早就已經死了,若是想再出現,哪有這麽容易。”
“隻要能將這個殺人的罪名弄到其他人的上,我不就擺嫌疑了嗎?”就像歐之前所做的那樣,隻要證明這件事是另一個人做的,自然和他沒有關係,楚星雲笑了笑,“等到那個時候,我再站出來,表明自己並沒有死,而是活著,善良的百姓必定會心疼、同我,到時候就算我登上皇位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寧貴妃非常認同自己兒子所說的這些東西,兩人一番思索之後,決定將這個罪名推到皇帝的上。
隻要將“皇帝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準備將皇位傳給楚霖,但在楚霖外出征戰期間,因為機緣巧合追求到了長生不老之,不想讓楚霖當上皇帝,這才痛下殺手”的消息傳出去,皇帝上的罪名就洗不了的。到那個時候再讓皇帝“因為太過於痛心自責而抑鬱而死”,楚星雲就能功擺殺人罪名登上皇位了。
他們在外麵說得起勁,皇帝在寢殿中越聽越心寒。
他怎麽會有這樣禽不如的兒子呢,先是和寧貴妃一起害得他臥病在床,害了夏公公之後假扮夏公公來騙他不說,還將監國之職弄到寧貴妃的上,幫著寧貴妃殺害忠良之臣,結黨謀私想要造反,現在更是想要將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安到皇帝的上,妄想擺殘殺自己兄弟又嫁禍給青龍國大功臣、他的另一個兄弟這個罪名。
皇帝越是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越是想笑,他們的對話在耳旁一直環繞,得皇帝都快要瘋了,看看吧,這就是他的兒子,和他一樣無無義,隻要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管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忍不住蜷,製著自己邊快要抑製不住的大笑聲。他知道楚星雲和寧貴妃不會進來的,就算進來了,也隻會以為他這是因為中毒而痛苦罷了。
皇帝的眼角流下一滴心酸的眼淚,這就是皇室啊,這就是父子親。在皇宮之中,怎麽可能會有什麽真,所有人不過是為了這一尊皇位,想要登上皇位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比如說親,又比如說人心。
他當年不就是放棄了自己最心的人麽。
若是當年知道後來會發生這些事,他若是知道當上皇帝也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麽妙,他還會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當時還有別的選擇嗎。
寢殿裏似乎又傳出了一些聲音,聽起來像是皇帝發出的痛苦的嗚咽聲,楚星雲有些擔心,想要過去查看,被皺著眉頭的寧貴妃攔住了,寧貴妃似乎並不想讓楚星雲看到皇帝犯病時的模樣,“不過是犯病時的痛苦罷了,有什麽好看的,到時候要是吐你一的可怎麽辦,髒兮兮的呢。”說是這樣說,寧貴妃的眸子裏還是出些許的擔心,隻不過是不想讓楚星雲看到皇帝狼狽的模樣,跟在皇帝邊這些年,很明白皇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就是喜歡死鴨子,老是強著脾氣,又很是驕傲,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被自己的兒子給看了去,心裏一定會不好的。
對於皇帝雖沒有太多,畢竟也是在一起生活了這些年的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和皇帝呆在這宮中數十年,未嚐沒有一星半點的。隻不過皇帝不願意承認,也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不承認罷了。
寧貴妃對於皇帝也不是沒有怨念,隻是麵對著一個快要死的人還有這麽多怨念也一點兒用都沒有,還不如好好為自己的兒子籌劃一下,以後的事要怎麽辦才好,怎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聽寧貴妃這樣說了之後,楚星雲想想也是,皇帝都是要死的人了,還這麽謹慎幹什麽,他和寧貴妃現在談論這種事都沒有必要避諱他了,自然也沒必要管他現在到底怎麽樣,反正以皇帝現在的狀況,就算他聽到了什麽,他也沒有辦法做什麽,完全不用擔心。
寧貴妃說的話依舊一字不差地傳皇帝的耳朵,他別過頭去,眼角有一滴渾濁的眼淚緩緩流下,劃他發白的鬢角,消失不見,卻是沿著鬢角將他的整顆心都淋涼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以這樣一幅模樣躺在床上,若不是歐派人過來送了解藥,他恐怕還是像之前那樣躺在床上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做不到,若不是歐……他現在會是什麽樣子,或許就是像寧貴妃和楚星雲說的那樣吧,完全一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五髒六腑全部都被毒藥所吞噬,沒有人照看,任憑他在這裏疼得打滾也不會有人過來關心。抱著“就讓他自生自滅”的態度,讓他死在這宮中,在他死後還要將殺害楚霖的罪名強行安到他的頭上。
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不能讓寧貴妃和楚星雲的計劃得逞。他們越是想要殺死他,他就越要堅強地活在這個世上,以前的那些兄弟如此,後來麵對的外敵如此,現在麵對的寧貴妃和楚星雲亦是如此。麵對那些更可怕的人,他都從來沒有膽怯過,更不要說隻是麵對著一個後宮的人和一個沒有多實權的皇子。隻要他能堅持到最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樣想著,皇帝了拳頭,靜靜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平複自己的心。
在這種關鍵時刻,他決不能掉鏈子,他不能被寧貴妃他們看出任何破綻,隻要能夠等到歐和楚夜準備完畢了,他們肯定會搭救他的。
等到那個時候,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楚星雲這個逆子!
靜靜地躺在床上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寧貴妃和楚星雲已經開門出去的聲音,皇帝這才放鬆了一些。
現在隻要寧貴妃和楚星雲他們倆依舊呆在這間房間裏麵,皇帝就總是覺得自己的命似乎不保,莫名有一種不安寧的覺迫使著他打起神,若是平時還好,偏偏是這種時候,他越是繃著自己的神就越是困倦,越是困倦越想要繃自己的神,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神給弄垮了,可是他沒有辦法讓自己放鬆下來,他也沒有辦法嚐試勸說著自己放鬆下來。因為他的心就是想要這般張。
隻有張一些,他才能覺到自己依舊活著,才能告訴自己,他還有機會可以懲治楚星雲。像現在這樣一點力氣都用不上的日子過得越久,他就越是到不安心,以往都是他將別人掌控在自己的心中,什麽時候到別人來掌控他了?他做了這麽幾十年的皇帝,突然人桎梏,這讓他如何能忍。
這樣的日子他簡直是過夠了。
甚至時間久了之後,他連歐和楚夜也開始怨念起來,怨恨他們為什麽沒有在事發生之前就解決掉,怨念他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開始采取行,怨念他們讓自己這般低聲下氣,甚至怨念他們事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都還沒有到宮裏來看看他。
其實他最怨念的是,自己居然中了這樣的圈套還需要歐和楚夜來幫忙,這種寄人籬下的覺還真是讓人覺不太愉快。他如今癱在床上,一點兒可以作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做其他的事了,心中這種不好的緒沒有辦法發泄出去,就一直在他的心裏,像是了傷的傷口一直被捂著不讓別人發現,反而因為天氣越發炎熱的原因而發炎發膿,甚至發臭。他那樣骯髒的心思,甚至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一遍又一遍地為自己找著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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