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9695201章險
那做阿惠的小宮人,很快便被挖了出來,又很快便全招了,而一聽了的供詞,那侍衛首領與這東宮的掌事嬤嬤俱是唬了一跳,既不敢擅作主張,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報給主子,兩下里一合計,便馬上派人去請了那宮正司的宮正華嬤嬤來主持大局。
事既捅到了宮正司那里,便不可能再控制在東宮的范圍了,等那華嬤嬤查證的差不多的時候,再來聽回稟的便是那崔皇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三人了。
“啟稟皇后娘娘,啟稟太子殿下,啟稟太子妃,那阿惠供詞稱那符紙是崔良娣邊的一個大宮人給的,同時還給了五百兩銀子的重金酬謝,說那宮人代符紙是為了給崔良娣求子安胎用的,必須在麗正殿指定的方位在指定的時辰焚燒了,那阿惠因為宮外的老爹正好了重傷急需用錢,便壯著膽子,昧著良心應了下來,而那宮人之所以會找到這阿惠頭上,是因著在到宜秋宮當差之前,是那麗正殿管灑掃的宮人,在那麗正殿里頗認識幾個人,而后這阿惠便找了那小陳子,給了他五十兩銀子替自己辦事,不過,這阿惠死不承認自己知道那符紙被浸泡了藥水的事,說要知道能弄出這麼大的靜,打死也不敢應承這個事的。”
“這人所說的事,你可都一樣去查證過了嗎”,崔皇后臉上無甚表的問道。
“啟稟皇后娘娘,老奴都已經查證過了,五百兩銀子,那阿惠只來得及托人送出宮去一百兩,剩下的三百五十兩臟銀便藏在自己住的地方,而爹做工時被砸傷的事也是真的,不過所說的那個給符紙和銀子的宜春宮的大宮人,卻是并沒能找到。”
“沒找到是你們找不到還是就沒這麼一個人”,崔皇后略微提高了聲音繼續問道。
華嬤嬤黑黃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變化,只垂頭繼續稟道:“啟稟娘娘,應該是并沒這麼一個人的,那阿惠并不知道那宮人的名字,只說那宮人左臉頰上有顆黑痦子,可崔良娣的宜春宮里,從來并沒這樣一個人......”
華嬤嬤這最后一句話說完,殿三位主子的臉雖各不相同,卻都有些微妙起來。
等那華嬤嬤稟告完畢退出以后,崔皇后并沒先問李濟民什麼,倒是轉頭看向了車芷蘭問道:“太子妃怎麼看此事”
車芷蘭于座上向崔皇后俯施禮后說道:“啟稟母后,以芷蘭看來,此事查到這里便可以罷手了,如今崔良娣有了孕,東宮正是最需要安穩的時候,此事如今雖還不知是何人所為,但其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將東宮攪而已,若要再追查下去,反而正合了幕后之人的心意。”
崔皇后聽了車芷蘭的話,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轉而問李濟民道:“那民兒你的意思呢”
李濟民自聽那華嬤嬤稟告時便一直沉著一張臉,此時聽到崔皇后發問,并未馬上答話,沉了好半響后,才低聲說道:
“啟稟母后,兒臣以為太子妃所言甚是,此事如今并未造多嚴重的后果,對外只說是麗正殿不小心走了水便是,不過,兒臣以為,這接下來呢,還要請太子妃多費費心,明面上放松,暗地里卻一定要盯牢了,若是那背后的主使松懈了出馬腳最好,就算查不出來是誰干的,也可以趁機將那些存了背主心思的奴婢給徹底清查一番,如今這崔良娣不過才剛懷上孕,東宮便馬上出了這樣的事,若不及時清理,接下來恐怕還要出子。”
崔皇后顯然并沒想到李濟民最后會這樣說,臉上不由便出了一訝異來。
這東宮于明面上雖掌管在太子妃手里,可東宮的宮人卻又是由尚宮司、尚儀司、宮正司等四司統一管轄,而那四司,自然是直接聽命于皇后娘娘的,故而,太子妃若是老老實實按著規矩行事,自然是東宮之主,可但凡敢有什麼出格的地方,那便只會寸步難行,除非有十足的理由,否則哪怕換個小宮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如今這李濟民借著此事當著自己的面提出讓太子妃整肅東宮,理由又是如此明正大,倒讓崔皇后不得不答應下來,不過,崔澤芳臉上那點異只一瞬間就消散無影了,一邊笑著一邊點了點頭說道:
“我兒真是長大了,做事穩妥了許多,很好很好,就按著你們說的去辦吧。”
崔皇后這話里的欣和嘆之是如此真誠,李濟民也不由出一個笑來,他走上前扶住了崔澤芳的一只手,半蹲在前,做出一副小兒的姿態說道:
“無論何時,在母后這里,兒臣只愿再多做幾年小兒子呢”
自李濟民大婚并開始輔政之后,與崔澤芳相聚的時間便減了很多,每日里晨昏定省的任務也給了太子妃,除了大日子里去問安,有機會如此坐在一起說笑,此時此刻,兩人心中都難免有些由衷
的嘆。
而那崔澤芳看向李濟民的眼神尤其復雜,探手將李濟民的襟理了理,緩緩說道:
“第一次見到民兒時候,你才四歲,個子還沒有凳子高,還的管我大姐姐呢,如今,民兒也是要做爹爹的人了,母后,也是真的老了。”
見崔澤芳嘆時不在,李濟民與車芷蘭兩人連忙齊聲,崔澤芳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老了便是老了,這又有什麼好避諱的,今后萬事多要靠你們自己學著慢慢撐起來了,芷蘭,琪娘那里,我就托給你了,千萬要照顧好了,無論如何,東宮子嗣,才是頭等大事。”
這東宮失火之事,最后只置兩個失職的宮人與監,并未引起多風波,不過麗正殿那里幾個年紀大了的宮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了此事的拖累,雖未到責罰,卻被太子妃以歲數到了為由放出了宮去,而其中有個宮人在離宮之前,卻神不知鬼不覺的被皇后娘娘召去見了一面。
“怎麼樣,那日晚上,你可都看清楚了嗎”,崔皇后開口問道。
“啟稟娘娘,奴婢都看清楚了......”
而等到這東宮失火的事傳到李紀與玉華那里時,已經是他們出發后的第五日了,因所得的消息不過是一場虛驚,李紀與玉華都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李紀看完手下傳來的報,便將紙箋放了玉華手里的捧著的小缽子里,看著用燭火將其點燃燒了灰燼,又用茶水潑熄了,再用蓋子將煙悶住。
“五娘,我怎麼看你做此事極為嫻,難不你經常燒東西玩嗎”,李紀忽然口而出問道。
玉華被他說的一愣,而后不由抿笑了起來,并沒有詳細和李紀說過自己當時在永嘉坊跟著程娘子學藝時候的形,此時一下回憶起來,雖然還是難免酸楚,卻也已經能坦然面對了,打開蓋子確認那紙箋已經被徹底燒干凈后,便開了窗將煙水潑了出去,而后才笑著對李紀說道:
“原來在永嘉坊跟師傅一起時,常常要燒東西的。”
“什麼你那程師傅竟然還教這個”,這下到李紀吃驚了。
玉華看著他瞪圓眼睛發傻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今日是他們第一次沒有歇在驛,而是歇在了一偏僻的房舍里,這個小院里沒幾間屋子,除了他們夫婦和車隊中的眷,其他屬下今晚恐怕都要宿在院子里了。
因為房舍簡陋,玉華與李紀所住的房間也只是一個不過兩丈見方的屋子,除了床榻和木桌各一張外,便只有三張木凳,阿蠻與小六子他們也不方便在這房里呆著伺候,李紀難得見玉華親自手解開包袱整理服被褥,又親自泡了茶送到自己跟前,便越發覺得自己此次將五娘帶出來實在是明智之舉。
“五娘,你別忙了,過來坐下,我有事與你說。”,李紀坐在床榻上,沖玉華說道。
玉華應了一聲,又把兩人晚上要換洗的翻找出來掛在了床頭,才走到李紀邊坐了下來。
“五娘,你怎麼不問我今日為什麼不住在驛,卻要住在這破爛地方”,李紀一等玉華坐下,便將一只纖巧玉手住了把玩起來。
玉華也習慣了他這樣子,任由他著自己的指尖來回磨,想了想說道:“莫非郡公爺今日要和那薛延陀人在此會和嗎”
“和薛延陀人會和,這里還嫌太早了些,總要到了北疆的地盤才沒有那麼顯眼,今日我們在這里,是等那盧彥孝的人過來,五娘,你等下恐怕要出去回避一下。”
玉華聽了并不奇怪,今日他們于午后便到這房舍歇下了,是幾日來從來沒有過的,玉華便猜出李紀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這院子地方狹小,外人又不知道自己和李紀真正的關系,按理說,李紀是應該想辦法將自己這個郡公夫人遠遠打發出去,才方便談正事的。
“這院子隔著道的對面,有個湖泊,風景頗為不錯,等下便讓費沖與小六子他們護著你去那里好好游玩游玩,也省的你老是坐在車里眼饞。”
玉華一聽頓時十分高興,連日趕路正有些煩了,今日難得有了這半日的清閑,他們歇腳的這院子雖簡陋,但周圍樹茂草綠,坡地起伏,風景卻是十分不錯,想那湖泊周圍的景一定更加怡人。
玉華又稍作休憩后,李紀便來了費沖與小六子,由他們二人護送著玉華主仆四人往那湖泊去了,玉華本來還想那娟娘一起的,不過那娟娘因子不適,早早就在仆婦們所宿的房歇下了。
這娟娘只睡了半個時辰,卻被一悉的味道驚的從夢中醒來,子一差點摔到了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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