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沉默地挲手腕上的沉香木佛珠。
這是母親文宣皇后的,據說是母親進宮前外祖母送的。長時間的盤玩已讓佛串的珠子圓潤澤,仿佛裹著一層淡淡的油脂。
想和崔家結親,自然是和舅舅、舅母,以及崔家的家主商量過的。
不管是舅舅、舅母還是崔家的人,都覺得這是一門極好的親事,不過礙著盧淵的緣故,在事沒有定下來之前,覺得不宜聲張而已。
記憶中,盧淵把自己的侄領到阿弟面前時,阿弟在的安下雖然沒有離席,可嗔怒之已非常的明顯,偏偏盧淵還不識趣,非要著阿弟答應不可。
阿弟忍無可忍,索婉言拒絕了盧淵。
盧淵被掃了面子,沒等宴會結束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等到阿弟病倒,昏迷不醒,醫工們都說阿弟很難醒過來時,盧淵卻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和阿弟原本都中意的是崔家的七小姐,盧淵惱之下遷怒崔家,在阿弟死后著崔家把崔家七小姐送進了道觀靜修。
沒兩年,崔家七小姐就病逝了。
而之前被盧淵推到阿弟面前的侄卻很快紅妝高嫁。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舊事重演了
夏侯虞著天邊的晚霞,低聲道:“我本就沒有準備這次給阿弟選婦”
“啊”崔氏驚訝的著夏侯虞,言又止。
原本他們可是說好了,天子娶崔家娘子為新婦,如今半點風聲也沒有聽到,說變卦就變了卦。
可怎麼向娘家的哥哥嫂嫂待啊
夏侯虞徐徐地道:“盧淵怎麼會放棄這次鞏固權力的機會我不管選誰家的娘子為后,只要是盧淵不滿意,他都會從中作梗。與其讓別人家的娘子置于風口浪尖,還不如再等些日子,等我們更有把握了再說。”
這次的上巳節,不知道盧淵會不會再整出什麼妖蛾子來。
的弟妹,應該是在別人滿眼的艷羨之中興高采烈的嫁到顯宮來,而不是夾在和盧淵之間,為和盧淵博弈的戰利品而嫁給的阿弟。而和盧淵的戰爭還沒有開始,阿弟的婚事,完全可以推后幾天,等到和盧淵分出了勝負再說。
因而在此之前,得確定一件事。
到底是在夢中還是重回到了十年前。
但在此之前,要先去看看的弟弟。
沒有什麼比的阿弟更重要。
夏侯虞握了崔氏的手,細細地解釋了半晌,這才打消息了崔氏的狐,讓崔氏相信這不是想別立皇后的推之詞,這才送了崔氏出宮,匆匆去了聽政殿。
十四歲的天子夏侯有道著玄雙人對舞鳥紋的大袖袍,正伏在案幾上讀書。
看見夏侯虞進來,他高興地站了起來,笑地喊著“阿姐”。
夏侯虞著眉目清麗,蒼白,清瘦羸弱,仿佛公英般單薄,風吹就會飄走似的弟弟,心中痛楚難當。
笑著朝阿弟點頭,和他分主次坐在了下來,溫聲地問著他的起居。
“杜史照顧我,阿姐不用擔心。”阿弟接過侍人捧上來的熱茶,親自端放在了姐姐的面前,笑道,“阿姐今天怎麼問起
這事是不是杜史又在阿弟面前說了什麼”
在阿弟看來,他今天清早才見過阿姐,阿姐剛進宮的時候已經問過他起居了,按著往日的經驗,阿姐應該問他功課了。現在阿姐沒有問他功課卻又問起了他的起居,肯定是杜史在他阿姐面前說了什麼。
殿是文宣皇后的寢宮,文宣皇后逝世后,夏侯虞并沒有搬走,出嫁之前都繼續住在那里。杜慧不僅服侍過文宣皇后,還服侍過夏侯虞。是看著他們姐弟倆長大的人。在這個宮里,只有會這樣真切的關心們,也只有敢在夏侯虞面前告他的狀。
夏侯虞笑了笑,忍不住了阿弟的頭。
也不怪阿弟這麼想。
而自出嫁之后,杜慧就會不時奉之命來聽政殿看看夏侯有道在做些什麼。
夏侯有道偏過頭去,躲開了姐姐的手,不滿地嘟呶道:“我已經長大了,阿姐不可再這樣待我了。要是讓那些大臣看到,心里肯定覺得我輕浮不穩重,難當大任。”
“好的,好的。”夏侯虞順從地放下了手,視線卻被水擋住,變得模糊。
的阿弟,還這麼年輕,又聽話又懂事,怎麼能夠沒了呢
夏侯虞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淚水,道:“聽說盧淮要為自己的嫡長子求娶弘農,有這事嗎”
“阿姐是怎麼知道的”夏侯有道大吃一驚。
夏侯虞沒有說話。
夏侯有道立刻急得團團轉,道:“阿姐,你別生氣我已經讓人將奏章轉送給了大將軍,大將軍必定會責懲盧刺吏的”他說著,出嫌惡的表,“阿姐你不要擔心,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他們盧家以為這天下是他們的不一個盧淵已經夠不要臉的了,那個盧淮更是不知廉恥我忍盧淵是敬他曾經幫過我,他盧淮算個什麼東西”
盧淮是盧淵的胞弟,任揚州刺史。
弘農是出生三天就夭逝的胞妹,夏侯有道繼位后,追封為“弘農悼公主”。
盧淮的嫡長子八歲時去世了,他的夫人聽信游方和尚的話,說他的嫡長子因被惡鬼所纏,至今還沒有轉世投胎,若是能與一位生庚八字極其貴重的子結為冥婚,下一世就能投胎在一門第顯赫之家。
那盧淮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弘農悼公主的生庚八字,居然在上巳節的宴上提出要為自己的嫡長子求娶弘農悼公主之事。
或許是像現在一樣,阿弟怕生氣,什麼也沒有跟說。盧淵在上巳節上卻先拿這件事說事,阿弟拒絕之后,又把自己的侄帶到了阿弟的面前阿弟沉不住氣。那些臣子卻覺得阿弟太不給盧家面子。
夏侯虞朝著夏侯有道笑了笑,聲道:“阿姐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慨阿弟長大了,都知道護著阿姐了。阿姐心里很高興”
“真的嗎”夏侯有道又驚又喜,重新在夏侯虞邊坐下,道,“阿姐,你以后不用再擔心我了,只管好好地和姐夫過日子,再給我生幾個外甥、外甥,我到時候封他們做郡王、做公主。誰要是敢說什麼,我就把他流放。”
“好啊”夏侯虞應著,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
親們,我以為能在定下來的時間寫完的鞠躬抱歉
明天的更新我就不定時間了,大家晚上七點左右來看吧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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