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賭廳。

這年頭的法律是明確要求賭的，但沒人聽，因為賭風實在太盛，上到督軍要人，下到販夫走卒，都好玩兩把。

窮人就是參加“花會”，富人偏打麻將，推牌九。像著名的狗將軍張宗昌，之所以得此綽號不是因為他吃狗，而是因為牌九在一些黑話裏狗，張宗昌癡迷推牌九，因此得名狗將軍。

賭業人士甚至已經總結出了賭博遊戲設計的四個原則，首先是門檻要低，二是要能造富，引起轟，三是簡單易懂，最後就是看起來要公平。

按照這四個原則，大量的賭博遊戲被發明出來，不是傳統的遊戲項目非常流行，見識了花花世界的富們還十分癡迷時興玩意兒，賽馬、跑狗、回力球、盤賭、吃角子老虎機，這些新玩意兒也大量登陸，新世界就專門開辟有賭廳，公開營業，毫不遮掩。

一個麵容清秀但眼下發黑的青年有一口沒一口的著大煙，在一個橢圓形的桌子前麵玩牌。

這種紙牌遊戲是這兩天才流行起來的，什麽德州撲克，名字起的讓人費解，可能是來自山東德州吧。

規則簡單，賭注儉由人，很快流行開來，尤其是盛恩頤這種豪客，傳統賭法賭注小頻率低，打一圈麻將用的時間要久，這玩意兒多好啊，一圈牌很快，還能以錢人，盛老四很快就喜歡上了。

“爺，今天還不去辦公事嗎？”一個隨從模樣的人站在盛恩頤旁邊，看起來焦急。

說來有趣，別看盛恩頤是個飯桶，上職務卻不，除了是津浦鐵路局的頭麵人，還是漢冶萍的經理，通商銀行的經理，盛實業的董事長，三和紗廠的經理，真可謂是兼數職，隻不過從來不去上班。

盛恩頤把玩著籌碼，不耐煩的揮手，“滾滾滾，沒看我正玩著呢嗎？”

隨從言又止，隻得依言退下。

賭了半天，盛恩頤打了個哈欠，找找手，賭廳的賬房就捧著賬本過來，他也不看，拿起筆就簽字，然後懶洋洋的領著人上書寓找最近迷上的校書睡覺。

那賬房一路捧著賬本到了經理室，黃胖子赫然坐在裏麵。

賬房點頭哈腰，“黃先生，賬都在這裏，已經差不多了。”

黃胖子出大拇指撓撓胡子，然後蘸點唾沫翻看賬本，看了半天不由一笑，“這小子還真他娘的是個敗家子兒啊，幾天就能輸一百萬？”

賬房提醒道，“黃先生，這，八十萬大洋，隻怕盛家還是能掏出來的。”

黃胖子一瞪眼，“大洋？什麽大洋？咱們的籌碼都是金鎊，懂嗎？”

賬房張大了，心說您也太黑了！

“沒錯，沒錯，您瞧我這腦子，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黃胖子點上煙，“行了，這花國大統領要開選了，我得告訴爺去，這事兒爺肯定有興趣，你安排好這裏，不要出岔子，盛老四再來上兩回，也就差不多了。”

賬房連連答應，把黃胖子送出去。

二馬路，書寓。

盛恩頤癡迷地看著眼前子，也不知道怎麽，這的一洋人打扮，會彈琴，會寫洋文，盛老四留過學，很吃這一套，還真就跟人家羅曼克起來了，銀子花了不，就是沒得手，一到辦正經事兒的時候，人家就把話題岔開。

“雲芝，我在洋行又給你訂了一架琴，過兩天就能送來。”

說著，就想抓住子正在彈琴的手。

雲芝一手巧妙避開，心裏厭惡極了這個煙鬼，整天一副病懨懨樣子。

奈何流落此地，不得不與之周旋。

“別急嘛，我聽說，花國大統領要開選了，人家想去參選，還不想這麽快......”

盛老四授魂與，忙不迭點頭。

......

“花國大統領？這是什麽東西。”

韓楓聽了黃胖子介紹，放下報紙問道。

黃胖子心說爺果然興趣，連忙回答道：“爺，這花國大統領是這兩年時興起來的，就是選花魁，還能投票，不過投票得花錢。”

韓楓愕然道：“這事兒也有人幹？”

黃胖子接著說：“爺，嘿嘿，別人要花錢，咱們自然不用，這上海花界，一直在地下勢力控製之下，現在麽，都是咱們發的牌照，統一管理。”

韓楓樂了，老黃頭了。

“都有什麽人參選？”

黃胖子出賤兮兮的笑容，“爺，這參選的，都是一等一的清倌人，我安排一下，送來讓您過過目？”

韓楓點點頭，“嗯，指導一下這些人的才藝，提升們的業務水平，我義不容辭啊！”

“是，是，爺真是辛苦了，那我這就去安排！”

黃胖子興衝衝的走了，上回給爺送人，被爺點了幾句，黃胖子一直有點不安，這回終於能補救一下了。

晚上，韓楓沒跟眾一塊吃飯，而是去了新世界的豪華包廂。m.x33xs.com

這是請洋人來裝修的，極為奢華，裏頭擺著各水果酒水，還有能唱歌的麥克風，還擺著一臺大留聲機，旁邊放著各種配樂的碟片。

沒多大會兒工夫，十幾個孩子走進來，有穿旗袍的，有穿鏤空蕾麵料的，還有穿著優雅洋裝的。

一齊行禮道：“見過爺。”

有的含脈脈，有的低頭作青狀，還有的則大膽拋眼。

黃胖子是什麽人們都知道，連黃胖子在他麵前都得伏低做小的人，得是什麽來頭？

而且韓楓樣貌極佳，這些人自然沒有不心的道理。

唯有一個子顯得有點張，一直低著頭。

韓楓揮揮手，眾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那子想躲到角落裏跳舞，韓楓卻勾勾手讓過來。

“你什麽？”韓楓問坐在自己右邊的子。

“雲芝。”雲芝有點張，又暗暗將韓楓跟盛老四作比較，韓楓宇軒昂的做派哪是盛老四那煙鬼能比的？盛老四頂多是個富家公子哥兒，眼前這位才是掌握們生殺大權的大人。

韓楓見穿的致，材玲瓏，塗得好看，不由起了一破壞。

況且本來他也沒什麽興趣聽們聊什麽世多坎坷，自己多麽出淤泥而不染，不管怎麽說，既然都幹這一行了，就得有幹這一行的覺悟。跟夜場郎談，那不是純純怨種嗎。

吃一口左邊人喂的水果，大手把雲芝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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