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氏冷眼一掃,“況且我周家仁義治家,這丫頭年歲也不大,十六七的花兒一樣的年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楊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噎了半死。這溫氏,慣來裝模作樣!
楊秀娥也驚得眼淚都掛臉上,臉都憋青了。不過敢在楊氏跟前鬧,卻不敢在溫氏跟前出分毫。溫氏是表哥的母親,楊秀娥毫不敢給留下惡毒的印象。事到如今,對周卿玉還沒死心,盼著能有翻轉。
“至於你們三個,”溫氏冷笑,周家的暗衛可不是吃素的。溫氏能把人拉出來置,自然是什麽都查清楚了。楊秀娥落水是溫六的手筆,玉哥兒中藥可是這個小樓這三個人幹的!竟然在吃食上手。這回是醃臢藥,下回下得什麽?惡毒上不得臺麵的東西!抓不住玉哥兒就使下三濫手段,“來人,暖冬拖出去靜室,另倆個送去葉水庵。”
暖冬初春秋香猝不及防,連驚呼都淹在了嚨裏。
隻見三四個壯的婆子上前,一手捂一手掐人拖著就往外頭去。夏淳跪在最下麵,與溫氏對視了一眼後,自覺起:“奴婢去莊子上,奴婢可以帶行李麽?可以帶上伺候奴婢的丫鬟和婆子麽?”
溫氏的表不變,冷冷淡淡:“玉哥兒撥給你的自然就是你的,且帶走便是。”
夏淳點點頭,不必婆子押送便自覺起。
人一走,溫氏手指攆了攆袖,閉了閉眼睛。做這些是為了玉哥兒好,為了往後兒子夫妻倆能和睦,希玉哥兒回來莫要怨。
這般想著,溫氏也不管楊氏不滿,領著一群人呼啦啦又回了蒹葭院。
老夫人一早聽說了這裏的靜,對溫氏的理方式十分滿意。玉哥兒近來寵那個丫頭,確實是有些寵過了頭。男人遲鈍,看不清自己的心,人卻一點不遲鈍。玉哥兒再這樣寵下去,往後寵妾滅妻都是輕的。周家既然答應了娶蘇家的姑娘為妻,自然不能把好好的親事促一對怨偶。玉哥兒那麽聰慧,定然能明白他母親的意思。
長長歎了口氣,老夫人又使了嬤嬤開了私庫。別的貴重品也沒給,就實實在在地添了些好典賣的東西和一千兩紋銀:“給那個丫頭送過去。”
袁嬤嬤送去的路上到蒹葭院的人,溫氏也是命人給了點銀錢。
夏淳看到這些東西心裏立即就明白了。
小彩蝶一麵哭一麵收拾行李,一旁宋嬤嬤也有些承不住,鐵青著臉接了兩院送來的銀兩。昨日夜裏還好好的,當真是一夕之間就翻了天。
宋嬤嬤思來想去,知道家姑娘還是礙了蘇家的眼。捧著東西進了室看自家姑娘包了個小包裹就在一旁穿裳裳。裏嘀嘀咕咕問這包裹的是不是跟的裳不搭,一臉沒心沒肺。宋嬤嬤一腔憐都喂了狗:“……”
“嬤嬤你還不去收拾行李?”夏淳拆了腰帶,著脖子與鎖骨上被某隻狼啃出來的牙印子嘖嘖地皺眉,“這還得弄個紗巾啊,不然出去有點見不得人……”
“……姑娘,去莊子上不是去踏青,您都不難過?”宋嬤嬤自問心得一般人及不上,麵對夏淳,還是有點拍馬不及。
“難過啊,”夏淳挑了一指甲脂抹在脖子上,“但難過日子也得過啊。”
宋嬤嬤:“……”但您也太定得住了。
“去收拾行李吧。”
夏淳換了一火紅的裳,腰肢掐得極細。整個人仿佛一團烈火,在昏暗的屋烈烈燃燒。小彩蝶宋嬤嬤看著都顧不得心裏難過,目瞪口呆。這子,以的份是絕對不能穿的,但如今都趕出府了,穿紅子過過癮吶!
渾渾噩噩地出了屋子,宋嬤嬤的表一言難盡:“我怎麽覺得,姑娘就等這一天?”
小彩蝶不敢看,埋頭哼哧哼哧地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淳:拜拜咯我的公子
第五十三章
周家的作很快,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次日一早,夏淳帶著小彩蝶宋嬤嬤兩人背著行李便出了周府的角門。門外早已候著一輛小青皮馬車,還有四五個幫忙抬行李出來的使。車夫見夏淳主仆三人出來,趕上前幫忙,指著車廂的後頭示意使們將行禮堆上去。
使們作利索,溫氏派來看著夏淳搬的幾個蒹葭院婆子有條不紊的指揮。車夫咧著殷勤地與其中一個婆子寒暄,得了幾塊賞銀,頓時就笑瞇了眼。
小彩蝶被在人群之外,個子小,地在外圍打轉。突然不知從何湊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乞丐,趁著宋嬤嬤與蒹葭院嬤嬤說話之時撞了。小彩蝶剛要怒斥,發覺手心裏多了個東西。眼皮子迅速一跳,扭頭看向夏淳。
夏淳頭上帶著帷帽,看不清神。正一腳踩著杌子,拎起擺便施施然上了馬車。宋嬤嬤抱著貴重品,隨其後。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可想,走一步是一步吧。
小彩蝶握著手中東西半晌,繞著人群走一圈,從角落裏鑽進來跟上宋嬤嬤。見宋嬤嬤一幅認命的模樣不由嘟了嘟,冷哼了一聲就爬上馬車。
車簾放下,車夫馬鞭一甩,青皮小馬車緩緩行駛。
蒹葭院幾個婆子看著馬車漸漸走遠,彼此對視一眼之後長歎一口氣。夫人趁大公子不在府上做主趕走這丫頭,也不知公子回府知曉後會如何的震怒。
相比於蒹葭院的憂心忡忡,夏淳慢慢著手中玉葫蘆眺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眸中明明滅滅。宋嬤嬤抱著木盒子還在一旁連連歎氣,一無所知的模樣。小彩蝶眼珠子咕嚕嚕轉一圈,鬼鬼祟祟地湊近夏淳邊耳語起來。
方才在周家角門,小乞丐塞進手心的是個小紙條進。小彩蝶沒打開,但這段時日跟在夏淳邊形影不離,心裏約莫猜到是怎麽一回事兒。
夏淳接過來沒避諱就這麽大喇喇地當場打開來瞧——是蘇家兄弟送來的。
蘇家人在信中直言,他們在城門外安排了人手。馬車出了城門,會被四個夏淳托他安排的護衛去城門外一裏地出的樹林攔下。屆時夏淳主仆切勿驚慌,這四人是蘇家的補償,至此會認夏淳為主。夏淳主仆隻管順勢離開便是,蘇家自會替三人抹除離開的行蹤。
“……”夏淳挲著下眼眸深沉,蘇家人做事還真是效率。
小彩蝶也看到信中容,又翹了起來。
宋嬤嬤在一旁見兩人神不對,心中頗有些奇怪。畢竟主子沒心沒肺見慣了,小彩蝶可是一點就炸的炮仗子。竟然從昨兒出事到現在都安安生生的,一句話沒說。狐疑的目在兩人上來回,這會兒,約約也有點兒覺了。
事到如今,夏淳自然不會再瞞著宋嬤嬤。見疑,便將手中的紙條遞給。
宋嬤嬤將東西接過來一看,眼前頓時就是一陣黑。看信上的口吻,蘇家人私下聯係夏淳的事怕是有一段時日了。不僅給了補償,還抹除蹤跡,蘇家這是要夏淳徹底消失在傅大人的眼前!然而這麽大的事兒,居然丁點兒苗頭都沒有冒出來?
不由抬頭看過去,眼神狠厲。小彩蝶著小脖子,別提多心虛。
宋嬤嬤閉了閉眼:“姑娘……”
夏淳卻無所謂地聳聳肩:“正如你親眼所見,蘇家希我盡快離開公子邊。”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宋嬤嬤的這一口氣哽到了嚨眼,又氣又心酸。看著夏淳,眼睛頓時就紅了。信中倒是沒覺得夏淳如何,隻覺得蘇家人行事太霸道。親事還未,蘇家姑娘人都還沒進門呢就暗地裏打發周卿玉的邊人,未免欺人太甚:“姑娘,姑娘您苦了……”
夏淳擺擺手,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無事,他們還算厚道,給了不補償。”
宋嬤嬤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雖說於於理,正妻打發丈夫邊人是合乎規矩的。但這人慣來有親疏遠近,伺候的主子是夏淳,自然站在夏淳的立場上看問題。如今宋嬤嬤隻覺得蘇家姑娘的手得太長,心裏不乏惡毒的詛咒,詛咒蘇皖不得周卿玉歡心。
“罷了,罷了,”宋嬤嬤抹著眼淚,“姑娘是如何打算的?就這般稱了蘇氏的心?”
“不然怎麽辦?”本來就在找離開的時機,如今正好順水推舟,“正好周家兩個主子都容不下我,未來夫人也容不下,不如自覺離開,好聚好散。”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公子若是知曉了怕是會暴怒。
宋嬤嬤自然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被主母視作眼中釘並非小事。豪門勳貴後院的生存,不止是討男人歡心就行。於是抹了抹眼睛,又仔細將紙條給看一遍。小彩蝶見這麽快就轉圜過來,心中不由慨,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想想,又鬼頭鬼腦地湊到宋嬤嬤邊道:“主子早就在外頭置了產,咱們還在京城。”
宋嬤嬤心中一驚,驚詫地看向夏淳。
夏淳點了頭,掀了車簾看向窗外。不知不覺馬車已經漸漸遠離人群,怕是沒多久就要到城門口。於是宋嬤嬤小彩蝶趕將貴重財全部收好,包裹背上。
果不其然,一刻鍾後馬車出城,四個蒙臉持刀做土匪打扮的彪形大漢就在一裏地的樹林將馬車給攔下來。夏淳出府除了宋嬤嬤和小彩蝶,周家就派了一個車夫跟隨。大漢刀一出鞘,車夫就兩發地跪在了地上。
逃是不會逃,車夫年紀也不小,眼瞅著打不過自然得求饒。
彪形大漢就是衝著夏淳主仆來的。不管車夫威利還是求饒,上去就一個手刀將人劈昏。而後上前一刀劈碎車簾,示意夏淳主仆下車。
雖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宋嬤嬤小彩蝶還是被這陣仗給唬得不輕。夏淳倒是還好,畢竟見多識廣,率先跳下馬車。主仆三人下車立即換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四個彪形大漢前後左右圍坐在馬車外圍,一甩馬鞭就換了個方向折回城。
回程似乎走了不彎路,避開了人群,耗得時辰比較長。約莫花了一個半時辰,方輾轉到了夏淳在城東的那幢宅子。
說來夏淳的宅子買下用的還是現代爹的名字。這勞什子的古代,兒家不能置產。夏淳兩套宅子隻能謊父親子不便,由代為購置房產。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去衙門登錄在冊,花了夏淳不銀子打點就是。
一進門,宋嬤嬤看著打點得井井有條的院子就傻了眼。再一看小彩蝶心虛得都不敢看的模樣,宋嬤嬤忽地憶起這段時日的多次暗示,不由恍然大悟。
看來主子離府之事,計劃已久。
院門關上,四個大漢麵罩一摘,衝夏淳跪下便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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