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涼卻不怕了,抬頭看著顧祠邵,聲線還是抖的,“為什麼?”
男人的膛還在劇烈起伏,不知是憤怒抑或是其他什麼,陳涼輕輕把手覆在他心口那塊刀疤的位置,聽著掌下那狂的心跳,努力控制發抖的聲線,“顧祠邵,為什麼和我結婚,為什麼不是別人,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顧祠邵深深看了一眼,佔有十足的眼神差點灼燒了陳涼,隨後就見男人低頭,近乎繾綣地吻向的眼睛。
“因為我……”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兩個人誰也沒。
雖然陳涼很想听他把話說完,可現在更關心的是電話,“好,我不會離開你,你先讓我接電話行不行?有可能是醫院打來的。”
顧祠邵總算起,他拿出一條毯子蓋住陳涼,隨後著壯的上半去拿了手機過來。
陳涼閉著眼睛不敢看他,接過手機就按了接聽。
是個陌生電話。
“陳涼是嗎?”
“是。”
“通天橋這裡有個人自殺,被我救了,的手機大概掉水里了,上也沒有份證之類的證件,但是在口袋裡發現了你的名片。想問下,你認不認識?”
名片?
今晚只給過一個人名片。
陳涼心下一跳,“是不是頭髮長長的,上穿著紅白衛?”
“對對對是。”
陳涼突然想起聚會時白霜眼底的淚,以及同說的那句以後有緣再見,難怪從不參加聚會的人破天荒去了,還喝了那麼多酒。
原來,從頭到尾都在做人生最後的告別。
“現在在哪兒?”
“市醫院急救中心。”
“好,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之後,就急慌慌地在櫥子裡找服,“我,我得出去一趟。”
顧祠邵已經西服筆站得筆直。
陳涼被迫在他那道懾人的視線下速度極快地換上服,然後開門出去。
貓咪還窩在門口的角落裡可憐地喵嗚喵嗚著。
陳涼想把它抱進家裡,一抬頭到顧祠邵沉沉的眸子時,立馬轉噠噠噠往樓下跑。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生氣的顧祠邵,有些被嚇到了。
司機早早撐了傘候著,陳涼納悶他怎麼知道他們要出門,完全沒注意到暗那幾個沒事就刷微信的保鏢們。
雖然很想告訴顧祠邵打車去就行,但到那雙駭人的眸子,陳涼想說的話全部咽進了肚子裡。
顧祠邵不發一言地劈坐在那。
陳涼也不敢發出聲音,認識不過幾天,似乎把顧祠邵想得太簡單了,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好相的,不過是遷就罷了。
而原因……目前還不清楚。
聲勢浩大的雨劈裡啪啦打在車窗上,陳涼這才想起自己該關心的人應該是白霜。見過不自殺患者,卻是第一次到自殺的同學。
而且這個同學,讓人沒辦法不心疼。
車子很快到了市醫院,陳涼還沒下車,就見司機撐了傘站在車門旁,顧祠邵先一步下了車。 “我,我一個人去就行。”一下車就想跑,卻被顧祠邵扯住了胳膊,他把西服披在肩上。
低沉的聲音落在陳涼頭頂,帶著幾分蕭瑟和肅穆,“不要躲我,我不會傷害你。”
陳涼了手指,倉惶點了點頭率先了出去,走到大廳時回頭看向依舊站在車旁與夜幾乎融為一的男人,冷風鼓起他的角和髮梢,將他的眉眼吹得些微冷冽。
之前的暴戾消散不見。
陳涼陡地從他上看出一抹孤寂。
這個人到底……
陳涼甩甩腦袋不再多想,剛趕到急救中心廳門口,就見到一個裹著長毯的男青年倚在牆邊,看到陳涼過來,青年立馬走近,“陳涼是嗎?”
“是,謝謝你,人怎麼樣?”
“人已經安全了,轉病房了,我怕你來了找不到,就在這裡等著。”
“好,費用多,我……”陳涼掏錢包的作頓住,猛然想起自己剛參加一場消費不小的聚餐,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那個,留個聯繫方式吧,我沒帶多錢……”
話音剛落,翻到自己那張金卡,又說,“你等等,我去取錢。”
醫院長廊每隔一百米就有個取款機,陳涼把卡進去,才想起自己本不知道碼。
結果,把卡進去,機來了個面部識別,掃完的臉之後,直接跳轉出餘額的界面。
陳涼呆在取款機前愣住了。
沒來得及數清1後面跟了到底幾個0,隨手取了三萬塊。
腦子裡不停迴盪著那天的景:
“這個,不知顧先生這邊要多?”
“這個價格,我想給我夫人做聘禮,看想要多了。”
……
如果沒猜錯。
這張卡就是顧祠邵的聘禮。
白霜已經醒著,正躺在那看自己打點滴的手背,面蒼白毫無,小護士在旁邊問什麼,都沒有毫反應。
陳涼進去之前,找了護士問了況,小護士自然認出陳涼,簡單幾句概括了況。
“幾乎沒有求生意識,被推出來時還問了我們一句,為什麼要救……”
陳涼點點頭,“辛苦你們了,謝謝。幫我找個護工來,還有,替病人保好嗎?”
“這是基本的職業道德,我懂的。”
“對了,陳醫生,……”小護士的表有些糾結,“小腹上有一條蚯蚓長度的疤痕,看疤痕的癒合程度大概有兩三個月。”
“你是說……”陳涼愕然。
“對,應該剛生完孩子不久。”
陳涼推開病房門站在白霜的病床前,不知道怎麼安這個尋死的初中同學。
倒是白霜看見是,突然笑了笑,聲音虛弱道,“又見面了。”
陳涼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我幫你了個護工。”
“謝謝。”白霜接過,放在手心暖著,眼睛垂著,直勾勾看手心裡的一次紙杯。
空氣安靜了數秒。
陳涼問,“因為家裡?”
良久,得到一句輕如蚊蚋的聲音,“嗯。”
任誰攤上那樣的家庭都得瘋吧,白霜居然還能忍到現在,換做是,陳涼肯定早就離家出走,和父母斷絕子關係。
那樣的家,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