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咄咄人,長楓無言以對,隻能去看妻子。
“相公是男子漢,可正因是男子漢,就更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四妹妹飽讀詩書,怎麽連這個道理也不懂了?”柳氏扶著肚子站起,自有一種威嚴。
“姨娘對相公有生恩不假,可在姨娘上頭,還有老太太,老爺和太太。難不為著姨娘一個,就罔顧對老太太,老爺和太太的孝道了麽?”柳氏侃侃而談,朗聲辯駁,“自我進盛家門後,每季均往莊子上送裳吃食,來人也時時回報,姨娘的日子雖寂寞了些,可並未吃苦!這又何來‘不理姨娘死活’之說?”
墨蘭豁的站起:“嫂子好辯才!那般死氣沉沉的熬日子,與死了有什麽分別?”
柳氏輕輕一笑,直視著墨蘭,“姨娘做了錯事,當然得罰。”
墨蘭怒目:“你——”又轉頭怒瞪長楓,“你!”
長楓微微一。柳氏搶上前一步,聲道,“當年之事,相公已與我都說了。唉……說句不恭敬的,姨娘確是不當。四妹,你也是為人妻,為人母的,難不你覺著姨娘做的對?”
緩緩上自己的肚子,“婦人,以夫為天,兒,在家從父;這是漫了天也能說過去的道理。我不如四妹妹讀書多,隻知我與孩兒,一切盡要仰賴相公,聽從相公。”
這話對著墨蘭說,柳氏的目卻看著長楓。明蘭側頭去,隻覺得柳氏的目充滿了信任和依賴;便是個武大郎了這目,怕也自覺了偉丈夫;何況長楓這等憐香惜玉的。
墨蘭麵沉,忿忿瞪眼過去,過了半刻,忽而憂傷:“嫂嫂深明大義,就算姨娘錯了,這罰也該有個頭罷。總不,此後我們母子三人,永不得相見了……”忍不住輕聲泣道,“哥哥,你不記得小時候姨娘多疼你了麽?哥哥好狠的心呀!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好,我們也是的骨,怎麽這般棄不顧!”
長楓被哭的心裏難,急急道:“怎麽會不顧呢?你嫂子早與我說好了,如今老太太,爹和太太都在,姨娘是不能回來的。若有一日分了家,我和你嫂子,自會盡孝的。”
墨蘭心頭一冷,頓時火冒三丈。似盛氏這樣的宦人家,必是要等父親亡故子孫才能分家的,可盛紘素來康健,待幾十年後,還不知誰熬得過誰呢。
抬眼去看柳氏,隻見微微而笑,長楓在邊亦步亦趨,便如兒子依順從母親一般,墨蘭頓時氣直上湧。“嫂嫂真是馴夫有道,如今哥哥什麽都聽你的!怕比聽爹還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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