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刺激驚險的日子過久了,他們也想過過尋常人的日子呢?」宇文赫輕描淡寫道,像是對崇越崇他們的堅決反對並不放在心上似的。
「這些年他們也都辛苦了,咱們若是搬去了無湮谷,難不還要他們無休止地原地待命不?」
「好吧。」蕭如月也知他意已決,也明白他的苦心,雙手隨即握住他的大掌,「你是對的,那麼多弟兄忙碌了這麼些年,他們也該去過過屬於他們自己的日子了。」
「這才對。」宇文赫笑著往蕭如月碗裏添了菜,「吃完咱們也該出發了。」
早膳用完,綠和銀臨那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綠還纏著蕭如月一再強調說:「娘娘,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待在您邊,您就算是居深山老林了,也不能把綠給撇下。綠從東陵遠道而來,如今就只有您這麼一個親人了,咱們說好了,以後娘娘您生了孩子,綠要負責帶的,決不能食言!」
「好好好,絕不會食言。待孩子出生了讓孩子認你當乾娘可好?」
「不不不,這可不行!綠怎麼敢當小殿下的乾娘!」這可把綠姑娘給嚇壞了。
蕭如月和銀臨對視了一眼,好笑不已。
銀臨瞥了門口待命的崇越,不調侃道,「娘娘,綠不當小殿下的乾娘,是要自己親當娘呢。」
「銀臨姐姐,你胡說什麼呢!」綠的臉頓時飛起兩朵紅雲,比天邊的晚霞還有紅,都要燒起來了。
銀臨姐姐攤手表示:「我可沒胡說,昨個兒我可是親耳聽見崇越向主子請旨,說是希在安頓下來,便可以與你婚。」
「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綠姑娘已經得無地自容,跺一跺腳,扭頭就跑了出去。
門口的崇越不明就裏,忙住:「綠,你去哪兒呀?」
「討厭!都是因為你!」綠氣急敗壞地嗔了句,撒丫子跑得遠遠的。
崇越撓撓頭,一臉茫然,一頭霧水。
「還不快去追啊,待會兒小媳婦都跟人跑了。」皇後娘娘看熱鬧不嫌事大,悠悠然添了把柴。
慢半拍的崇越這才忙追了上去。
房的蕭如月和銀臨笑得花枝,樂不可支。
這對歡喜冤家前腳才剛走,後腳沈良沈將軍也過來了。
「公主。」沈將軍一進門便先行了個大禮。
蕭如月趕給銀臨遞了個眼,讓把他拉起來,「這裏就我們三個,沒那麼多規矩,沈將軍起來說話。」
沈良倒是從善如流,但銀臨在這兒,他多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意無意地別開臉不敢看。
這個經歷過腥風雨的漢子害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蕭如月心中暗笑,示意他坐下說話。
沈將軍猶豫了一下,才道:「公主,您與君上確定要搬去無湮谷了?」
「這可不,東西都收拾完了,待會兒便要出發。」蕭如月支著下打量了他一眼,「沈將軍若是不願去,本宮也絕不勉強。你想回東陵,或在留在大夏,都可以,想要個什麼職就告訴本宮,我好去跟君上或者我皇兄打個招呼。」
「不,不是!」沈將軍慌張道,「末將,也能跟著去麼?」
蕭如月一雙柳眉微微一挑,目落在銀臨的上,「沈將軍是怕銀臨跟著本宮去了無湮谷,你不在邊,就跟人跑了?」
「不不,不是……末將是……」
「沈將軍莫慌,本宮逗你的。」
蕭如月好笑道,「之前本宮便與君上商量好了,此番我們去無異於,沈將軍無論何去何從,本宮與君上絕不會勉強你,沈將軍若是想去邊關,君上會給大將軍修書一封;但沈將軍若是願意一同去無湮谷,君上和本宮也都歡迎。」
如今秋詞與王大公子一道留在了燕州,邊就剩下銀臨與綠了,之前與宇文赫還在想,若是沈將軍不願意一道同去,還得忍痛割將銀臨留下,如今這個結果是最好不過的了。
就是可惜了,沈將軍這麼好一個人才,說居就跟他們走了。若是留下來,指不定還能幹出另外一番大事業。
沈良聽了蕭如月這番話,才鬆了口氣。
蕭如月又笑道,「難得一向穩重的沈將軍也有慌了手腳不知所措的時候。銀臨姑娘,想來去了無湮谷,你的好事也要近了。」
銀臨臉上一熱,「……娘娘,你怎麼也拿奴婢打趣說笑。」
「這可不是打趣說笑。」蕭如月一本正經地用眼神示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沈將軍,「要不然你問問沈將軍,看看他是不是也有與崇越一般無二的想法。」
「末將……確有此意。但,還是要問過銀臨……姑娘的意思。」耿直的沈將軍支支吾吾起來,也是十分可的。
銀臨得雙手捂臉,「……你瞧你當著娘娘的面都胡說些什麼呀!」
「我,我沒有。我是……」
「你是什麼呀你是。」
「我,我我是……是……」
「你還說!」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害一個不知所措,蕭如月樂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來。
得虧了邊有綠和銀臨這麼好的姑娘,要不然崇越和沈將軍就真是老大難了。
如今雅音姐姐和唐先生那對歡喜冤家也差不多了,這裏又有兩對,這麼一算,也就剩下崇是獨一人了。
可憐崇天天被他的好兄弟崇越嫌棄,說他是長得太好看,孩子見了都要繞道走。也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年何時才能解決自己的終大事。
不過,也不急。
幸福會遲來,但絕不會不到,興許是他個人的緣分還沒到呢。
辰時末刻,宇文赫等一行人便整裝待發了。
蕭如月著個大肚子上了馬車,隨車的只有宇文赫,崇越負責駕車,綠便與他一起,銀臨則與其他人一樣都是騎馬。
這一行人,除了馬車裏的蕭如月宇文赫三人,剩下的就只有崇崇越和銀臨,還有沈將軍,梁丘雅音和唐敬之六人,滿打滿算,也就九人。
兄弟們全都沒有跟過來。
馬車搖搖晃晃中出了城,蕭如月依靠在車上閉目養神,末了瞟了宇文赫一眼:「他們說散了散了,倒是乾脆。」
宇文赫笑道:「都是明白人,興許都有自己的盤算。」
他這笑卻讓蕭如月覺得,深不可測。
深藏不。
並未破,從袖子裏出一個青的小瓷瓶遞給宇文赫,「這是葯,你自個兒好生保管,可不許吃。」
「好。」
搖搖晃晃中,蕭如月靠在宇文赫上,也漸漸睡了過去。
他們一行人不不慢地走了五六日,終於來到了一個山腳下。
這裏環境清幽,瀑布雄壯,遠遠地便能聽見水聲轟隆,走近了些,那水從山頂的斷崖奔騰而下,砸起浩大的水花,聲音震耳聾,極為壯觀。
馬車停下,宇文赫從小窗口往外探看了一眼:「這麼多年了,這個地方一點兒都沒變。」
蕭如月回以微笑。
綠張地探頭進來,,「娘娘,咱們這是要往水裏走麼?可綠不會水。」
「放心吧傻丫頭,不會讓你泅水的。」蕭如月笑道,「你好生坐著就行。」
沈將軍是來過這兒的,自然知道機關奧妙所在,也就沒有大驚小怪,他與銀臨並肩而行,二人雖然沒有說話,卻有眼神流,八銀臨也大概明白了幾。
至於宇文赫和唐敬之,更是不必說了。
梁丘雅音走在了最前面,唐敬之便像個小跟班似的跟著他,他們卻在水潭前面轉了方向,踩著水潭的邊緣那一圈石頭走過去。
就在瀑布旁的不遠,有一出山藤蔓生長得茂,梁丘雅音過去在那山壁上索了一下,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機關,那山壁便像是門一般往裏退了進去。
一行人便從這個小門進去。
進去之後,那山壁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馬蹄印和車轍印就這麼憑空消失在山壁。
進了山壁之,卻是別有天。
外頭是正月寒冬,山谷里溫暖如斯,幾樹桃花開得正妖艷,迎風招展,落花繽紛。
綠都看呆了,抓著崇越的手激地道:「天啊,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娘娘,這地方不會是仙境吧。」
「是不是仙境你得問雅音姐姐。」蕭如月笑著回道,話音落,便與宇文赫雙雙下了車。
他們上的斗篷都已經解下來了。
綠也忙不迭跳下車。
放眼去,山谷里一片翠,滿眼春正好,恍惚是了仙境一般。
銀臨也趕就下了馬,興的心難以言表,「梁丘姑娘,您這無湮谷說是人間仙境也毫不為過!明明只是一牆之隔,外頭還是冬日,怎麼這裏就是這副景?」
梁丘雅音攤手道:「這大抵就是造神奇,我在這兒山谷里住了好些年,也不知是何原因。以前我就一個人,如今多了這麼多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找到原因了。」
這麼一說,眾人紛紛笑出了聲。
在眾人的笑聲中,宇文赫與蕭如月雙雙攜手,向遠遠正落英繽紛的幾樹桃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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