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好」在此時,又傳出蕭大人在天牢中憂鬱疾、必須回家養病的消息。更是為蕭景煜的無辜壯大了聲勢。
這件事便如星星之火,在京城燒起了一片天的火。
之前的害者柳家如今了主導一切的罪魁禍首,而蕭景煜稀里糊塗就洗清了嫌疑,眾人紛紛同之。
柳家和柳夫人就此了眾矢之的。
柳夫人柳蔡氏被當堂收押,柳家的面,也就此掃地。
夜如墨。
魏王府里的氣氛有些沉重抑。
書房裏掌燈,柳原跪在宇文練腳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抖著道:「王爺,都是下辦事不利!下也不知道事會變這個樣子。下……」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本王好不容易等到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除掉蕭景煜,卻全都毀在你手上了!從今往後蕭景煜被宇文赫正式重用,本王想除掉他就沒那麼容易了!本王也等於就此多了一個勁敵你可明白,你可明白!」
宇文練氣憤不已,一腳踢了過去。
好在柳原躲得快才沒被他踢中口,只是肩胛輕微震了一下。
「沒有的廢!」見他竟然躲閃,宇文練更是生氣。
說話間,桌上的擺件被他用力一掃,全都摔得碎。
柳原的臉都嚇白了,「……王爺請息怒!下一定會盡全力彌補的!」
「你彌補什麼?你能彌補什麼!蕭景煜已經被宇文赫從天牢接出來送回府去了!你除了鬧得滿城風雨之外你還能幹點什麼?真是個廢!你佔著大理寺卿這個位置除了會趁機撈銀子之外還會幹什麼!」
「我……」
我犧牲了自己的小妾,犧牲了柳府的名聲這還不夠麼!
柳原有一肚子話,但話到了邊他又吞了回去。
再氣憤也沒用,他還要靠著魏王這座大山,萬一和他撕破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柳原只好忍氣吞聲。
宇文練氣不打一來,又狠狠訓了柳原一頓,好像是要把所有的火都發泄在柳原上,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柳原離開王府時,臉別提多難看了。
夜深人靜,沒多人會留意這輛停在王府後門外的馬車,柳原上車后冷聲吩咐車夫回府,卻沒注意到,一直在暗中監視他的人……
柳原離開后,姚梓妍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王爺,您剛才把話說那麼狠,是不是……」姚梓妍猶豫地看著宇文練,一副為他擔憂的樣子。
宇文練狠狠罵了柳原一頓出夠了氣,這會兒怒火已經消了大半。
他看了姚梓妍一眼,滿不在乎地道:「說那麼狠又怎麼樣,本王料定他沒膽子發作,因為他只能靠著本王這座大靠山才能陞發財,得罪了本王,我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姚梓妍眼中有算計的芒閃了閃,隨即一臉惋惜地看著宇文練。
「王爺您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除掉蕭景煜,難道就這麼算了麼?一旦他得到君上的重用,王爺的大計就更加艱難了!」
「本王當然不甘心!」宇文練恨恨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好主意說不上,小提議倒是有一個。」姚梓妍聞言笑了一笑,出得意的笑容。
「說來聽聽。」
「現在柳府的醜聞已了京城中最大的笑柄,柳原面全無。今晚他又被王爺訓斥了一頓,他不敢對王爺發作,這筆賬回頭肯定都會記在蕭景煜的上。依他那種人的個,吃了這麼大的虧,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王爺不如推一把。」
「怎麼說?」
姚梓妍湊近前去,在宇文練低低說道:「王爺不妨這樣……」
京兆尹的堂審結束之後柳原就直奔魏王府,這會兒才回到柳府。
府中爭吵聲不斷,還有小妾喜兒的哭鬧,和其他人的冷嘲熱諷。
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總之鬨哄的像是市集。
「都吵什麼吵!像什麼話!」柳原出現之時便是一聲斷喝。
大廳里頓時雀無聲。
廳里聚滿了人,全是柳府的妻妾,一個個哭怏怏的,分明是因為柳蔡氏今天在京兆尹公堂上承認的罪證而鬧緒。
「老爺你可算回來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喜兒第一個撲向柳原,「老爺,你可要替妾做主啊,那個人這般陷害於我,府尹大人只判了暫時收監,喜兒不服啊!」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大意大約都是,「大夫人看誰不順眼就收拾誰,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剛才還在互相指責,這會兒倒是同心同德了。
「那你想怎麼樣?」柳原的臉很難看。
喜兒卻以為他是像往常一樣等著他撒,子便往柳原懷中靠去,「老爺,怎麼也要讓判個流放,才能消我心頭之氣啊。」
卻不想,柳原忽然避開,喜兒險些摔了個狗啃泥,嗔道,「老爺你幹什麼呀?」
「我幹什麼,老爺倒想問問你想幹什麼!」
柳原正在氣頭上,之前被宇文練罵的一肚子火沒地方撒,被喜兒這麼一鬧,火全上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賤人心裏怎麼想的,你以為把蔡氏流放了你就可以扶正了,你還嫌我柳原今天丟臉丟的不夠啊!你什麼事在家裏不好說,竟然跑去京兆尹大鬧公堂!」
「我柳家三代的臉都被你這個無知的賤人丟盡了!我告訴你,從今日開始,你搬去柴房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前一刻還吵吵嚷嚷,這一刻全都安靜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好像不敢相信,一直被老爺捧在手掌心的喜兒居然會,說失寵就失寵。
喜兒愣了愣,「哇」地哭了出來,「老爺!你……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喜兒跟了你這麼久,你,你還有沒有良心!」
「管家,把這人送去柴房。給送床被子過去,沒有我的吩咐,其他人不許管!」
柳原說完這話便拂袖而去,毫不留。
大廳里,其他人都相互看著,誰也沒出聲。
柳原遠去,喜兒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個死沒良心的,昨天晚上是誰在我床上說要讓我當大夫人的,天殺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喜兒是青樓出生,一罵人就暴無了。
管家卻沒與客氣,吩咐了兩個壯實的丫鬟,把賴著不走的喜兒強行攙起來帶走。
喜兒被帶走之後,大廳里其他的人也各自散了,卻不忘邊走邊討論。
「那個喜兒也有今天,我還以為一直得意下去呢。」
「可不是,我還以為喜兒那個賤人會一直得勢,沒想到說失寵就失寵了。」
「失寵了,我們不就有機會了麼?而且那個喜歡搞事的大夫人又被關起來了,以後這柳府的后宅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穿著綾羅綢緞的子,化著緻妝容,貌如花,心卻無比狠毒。
別人倒霉了還在落井下石。
一侯門深似海。有錢有勢的男人,他的心更是說變就變。
所謂恩,不過是一場虛妄。
……
大廳外的角落裏,桃花躲在誰也看不見的暗,滿面淚痕。
夫人,我的小姐啊。你嫁了這麼個男人,為他做了這麼多事到底值不值得……
相較於京城中家家戶戶滔滔不絕的議論,和柳府中的跌宕起伏,宮裏算是平靜的了。
不過,蕭如月親眼看見一個眼生的高冷姑娘從窗口飛了進來這點,可以另算。
那個姑娘毫無預警地飛進來時,蕭如月正被宇文赫調戲,眼看狼就要撲倒了小綿羊,那個姑娘就進來了。
宇文赫狼撲羊的計劃宣告失敗。
那姑娘單膝跪地向宇文赫和蕭如月行了禮,雖然是同樣的禮節,但蕭如月明顯能覺到,這個姑娘對有一敵意。
別問為什麼,這是人的直覺。
「你怎麼回來了?」宇文赫抱著蕭如月,看也不看。
他對這姑娘的態度也莫名有些冷淡。
人的直覺正在告訴蕭如月,眼前這兩個人分明有什麼……不對,。
「屬下聽聞京中出事,生怕崇越崇他們幾個小子心不定會壞了主子的大事,特意趕回來的。」姑娘的語氣卻有些熱切。
雖然刻意想掩飾,但的眼睛一直不自覺往宇文赫上飄這一點卻是沒能逃過蕭如月的眼睛。
……這姑娘做的這麼明顯,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
這個姑娘慕自己的主子麼?
雖說這是常有的狗橋段,就像話本子裏常有的,丫鬟上自己的男主人,可蕭如月心中莫名覺得不是滋味。
看著宇文赫,宇文赫也看著,大掌在發上,好像是讓安心的意思。
是要安心什麼……
蕭如月心中忐忑。
他是怕誤會麼?
怎麼會誤會……
這個認知讓蕭如月口一滯,到底是什麼時候變這樣的。
他在心裏的分量已經有這麼重了,一個眼神一個作,就能夠明白他的考量和用意。
宇文赫的目轉向跪在地上的十三,「十三,你跟我多年,應當知道擅離職守後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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