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希自己猜對了，又怕真的猜對了。

“家里的事兒，由著年輕人鬧吧，若真能改命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老太太手里的佛珠得，“這麼多年，等我死之前，就讓卓兒姓埋名，做個普通人去。”

或許能擺宿命，活得長久些。

……

這一天，夙心和宋雪貞也都累的。

尤其是宋雪貞，看著那咋咋呼呼的三個人，好幾次都快忍不住被氣哭，好在夙心說了，若是真的憋不住，就多想想他們挨打的畫面，這才能堅持！

“外頭的流言可還要管？這個國公爺著實不讓人省心，竟能做出糟蹋小姑娘的事來……”宋雪貞說不出是什麼心，覺得那小姑娘可憐的。

毀了清白，往后的日子怎麼辦吶？

“看事莫要只看表面，夏侯淮信這人的確不怎麼樣，但那日他既與我做賭，又怎麼會故意找子相陪？只怕是上了別人的當，被人算計了。”夙心想到這位國公爺的臉，就知道他在外頭肯定氣了。

“那就怪不得他過來的時候，氣得那般厲害。”宋雪貞又道。

夙心想了想，讓宋雪貞先去休息，自己先見了夏侯淮信的長隨，問了一番之后，又準備了筆墨紙硯，為夏侯淮信寫個上奏的草稿。

宋雪貞對笑了笑，卻執意不走，在旁邊陪著，也不多話。

糟蹋良家子這樣大的事，定然會被人言盯上，在朝堂上被彈劾的，這事兒要是認了，著實晦氣，可若是不認也不行，畢竟已經做下了，哪怕是被的，旁人也不會相信，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夙心忙活了許久，這才將東西寫好。

天不亮，夙心就讓人將夏侯淮信抬過來，親自抄寫蓋章。

夏侯淮信被抬過來的時候都還沒睜開眼呢，看到這奏章草稿，都氣笑了：“我有你說的這麼可憐嗎？你讓我騙陛下？！還說什麼自省三月，明明是你將我關起來！”

“照著寫。”夙心不管他，手里的戒尺揮了揮。

夏侯淮信很無語，這上的傷沒好，真的不想再被打了。

而且……

仔細看看這奏章，除了表現的可憐兮兮了一點，也沒有太大的病，便無奈的落了筆。

一開頭，先問陛下好。

然后再說自己日子過得也不錯，就是這兩日犯了個錯，竟一時不查喝了秦家大爺給的酒，著了道，壞了個子清白。

接著將錯往自己上攬，表示自己實在無能，連有毒的酒都分不出來，連累陛下跟著憂心，實在該死，另外提出了解決辦法，毀人清白的確事實，不可抵賴，若子狀告，實查之后，且判他有罪，他愿刑以償，若對方不告，可給予重金彌補，唯獨不好納人門，原因是既是他施暴行兇，于那子眼中，他定如洪水猛，不敢多看一眼，他毀人一次，不敢讓其終生困在他邊苦……

最終，又多念陛下幾聲好，讓陛下千萬不要太生氣，生氣傷……云云。

“既然都說我是被下藥了，為什麼不讓陛下替我做主？”夏侯淮信一邊寫一邊嘟囔。

“你覺得陛下想聽你認錯還是想聽你犟？”夙心語氣還算和氣。

“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是被下藥了，我沒跟你說……”夏侯淮信突然想了起來，“是我邊那兩個不長眼的長隨告訴你的？！”

“便是沒有長隨也能猜出來，只是人過來問了些細節，免得寫誤了。”夙心無語的看著他。

一個嗜賭如命的人，若非不得已，主認輸是不可能的！

“其實也沒必要寫這些，陛下最多就是訓斥我幾句，不會真罰我的……不過是一點小事兒而已……”夏侯淮信又道。

這些年犯的錯還嗎？但是陛下大多都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他都習慣了。

夙心看著他，眉頭微皺。

“此事你雖是人所害，但也不是全然無辜，若那子是與秦家大爺商量好了害你也就罷了，可若對而言也是無妄之災呢？平白被你毀了清白，子弱些的姑娘，只怕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夙心嚴肅道，“不慮于微,始大患;不防于小,終虧大德！”

就是因為從前，那些真正的小事兒他一點都不在乎，所以如今缺大德的事兒，即便做了他也不覺得愧！

而且，如今皇帝能忍他，可能容忍一輩子。

若有一日陛下煩了，前頭那些能輕輕放過的小事兒，都會為罄竹難書的證據。

夏侯淮信自己嘀咕了一聲，但到底沒反抗。

畢竟他也是第一回干這種毀人清白之事，昨天在氣頭上只顧著自己了，倒是忘了查那個人的來歷。

“不會真的活不下去吧？”夏侯淮信突然問了一句。

“我已讓管家派人去查了。”夙心道。

夏侯淮信這才不說話了。

將這奏章寫好，夙心這才讓人將東西送去通政司，好在夏侯家不經常給皇帝寫奏章，又是國公爵位，夏侯淮信寫的東西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皇帝手中，在言參奏之前，皇帝應該能看到。

“萬一陛下真的要送我去大理寺刑呢？”夏侯淮信也有些忐忑了，主要是自己寫出來了，就怕陛下順著桿子往上走啊！

“若了衙，那更好辦，要講證據的，便是被罰，也是秦勝擋在你前頭，你頂多算是個無知的害人。”夙心喝了杯茶。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將人直接納了？去年京中有一家的爺也占了一個姑娘的子，最后將人納為貴妾，那子就沒告……我要是將人納了，別人也就不會說什麼了。”夏侯淮信又道。

夙心沒忍住，抄起戒尺就沖著他的背上砸了一下。

“你毀人清白還想占人一生？！”夙心一臉嫌棄，“而且，你沒妻房嗎？你犯下如此大錯，可曾與妻子代一番？張口閉口就要納妾，德行、禮數，你是通通都沒有！”

“我就是說說，好奇問一句，你又打！你真是瘋子不！？”

氣死了！

他不是真的想將人納進門，家里娶一個已經夠了，再納妾作甚？！

難不要比一比等他死的時候，哪個人哭得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