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淵走到太後邊，幾近親昵攙扶著的臂彎，聲音溫沉如玉：

「來，母后，兒子扶您坐下。」

太后微詫異。

陸臨淵已經很久都沒有過母后了，也很久都沒有跟有過這樣親昵的接。

雖然不是陸臨淵的生母，但自小看著他長大，多也是有些在的。

心下還想著，若是從今往後他肯好好孝順，什麼事都聽的，那也不是不能跟他冰釋前嫌。

陸臨淵攙扶著太后坐下，而後吩咐宮人道：

「青竹，你去準備一碗清水。」

「小印子，去將朕送給太后的佛牌取來。」

兩人來去很快，陸續將清水和佛牌都拿了過來。

陸臨淵接過佛牌放在太後面前的桌案上，而後問青竹，

「這水是你親自準備的？確定乾淨？」

青竹被問得一臉懵然。

陸臨淵在這兒呢，還敢做什麼手腳？

更何況都不知道陸臨淵要水來幹嘛，怎麼會在水裡做手腳。

「是奴婢親手準備的，就是尋常的清水而已。」

陸臨淵頷首，「很好。你們全都退下，朕有話要私底下和太后說。」

眾人紛紛退去，

此刻柴房裡就只剩下了陸臨淵、太后與應雙三個人。

陸臨淵將佛牌拿在手中掂了掂，笑著與太后說：

「這佛牌是兒子十五歲的時候送給您的，從前您時常夢魘，但自從日夜叩拜這個佛牌后，夢魘的癥狀就減輕了，對嗎？」

太后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提及這些做什麼？」

陸臨淵笑，「母后可知道，這佛牌裡面有何玄機？」

太后凝眉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陸臨淵笑而不語，將佛牌高高舉起，而後用力砸在桌案的一角上。

「嘭」

巨大的撞擊聲嚇得太后一。

佛牌的一角被磕斷，眼見陸臨淵從佛牌的缺口，取出了一個靈牌牌位來。

而後不不慢地拿著它，在面前晃了晃，

「母后可識字？」

在瞥清楚靈牌上面的那一行字后，太后嚇得浮了滿的虛汗：

——生母秦氏之靈

怎麼會？他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知道！？

太后神明顯慌張起來，眼神閃爍躲避著陸臨淵的目，聲音發地問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臨淵拂袖拭著靈牌，語氣驟冷，

「當年你害死了朕的生母，所以你才會夜夜夢魘纏。」

「朕是為了你好，所以才將生母的靈位藏匿於佛牌之中，讓你日夜跪拜，替你消除夢魘，還你一個好覺。」

「朕待你如此孝心，你可？」

太后聞言震驚不已，整個人猶如被電擊了一般，從頭到腳都麻木發。

陸臨淵能這麼說，擺明就是他早已經知道了真相。

怪不得他對郭氏一族會如此狠心，對這個「母后」會百般頂撞。

原來如此......

事跡敗，太后在前朝也沒了仰仗，料到自己沒有活路了。

死有什麼可怕的？

已經親眼看著自己所有的親眷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留一人茍活在這世上，真真兒是比死了還要煎熬。

驚詫惶恐過後，心下瞭然，也變得淡定起來，

「你是何時知道的？」

陸臨淵揚眉睨著，

「何時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理解你當日的苦衷。你雖是朕的養母，但朕也該好好孝敬你。朕知道你一直以來日思夜想的是什麼，所以朕替你將你思念之，尋來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最思念的，不就是你當初一生下來就夭折的親生骨嗎？朕告訴你，他沒死，還活著。」

陸臨淵邊說邊垂眸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應雙，

「嘶......不過現在，好像快死了。」

「你說他？」太后順著陸臨淵的眼神看過去，目落定在應雙的上。

「你信口雌黃！哀家的孩子，怎麼可能是這個閹人！？哀家的孩子自出生就已經死了！」

太后的緒忽而變得激起來，這消息帶給的巨大衝擊力，導致五都開始變得扭曲猙獰。

陸臨淵並沒有回答。

他攥起太后的手，用靈牌鋒利的一角將的手指割破，而後將鮮滴了碗盞之中。

「你做什麼！」

他不理太后聒噪，轉而走到應雙前，俯於他滿的傷口隨便挑選了一，了一滴出來。

而後將那碗清水，端到了太後面前。

太后眼睜睜看著清水裡面，兩滴明明距離很遠的滴，慢慢的靠攏，相，相融......

「不可能！」

將碗盞打翻在地，眼神驚恐且空，一個勁地搖著頭：

「不可能！哀家的兒子死了！哀家的孩子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抓著陸臨淵的擺，形如瘋婦一般，

「你騙哀家的是不是？這水有問題！你在裡面了手腳！不可能的！哀家的兒子早就已經死了！」

陸臨淵反手將太后抓著自己擺的手打到了一旁，

「你的兒子是要死了，你看看他。」

他扯著太后的華髮，迫看向趴在地上茍延殘的應雙，

「他多痛苦啊？上連一好皮都沒了，手腳里被扎滿了銀針，腦袋都快被滾水給燙了。」

「這些都是你這個親生母親，對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親手做下的好事。」

「嘖嘖，你看，他在瞪你，他在吐，他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初你是如何折磨朕生母的，朕不得而知。朕只知道，你那時的手段，絕對沒有今日對付自己親生兒子的手段狠。」

他用力一推，將太后推倒在了應雙的旁。

得知真相的太后心如刀絞，將應雙抱在自己懷裡，失聲痛哭，

「兒啊！我的兒啊！！！」

聲聲啼，大快人心。

陸臨淵回坐在座椅上，子慵懶地靠著椅背，彷彿看戲一般看著眼前這對絕路母子，忽而慨良多：

「當年你囚、殺害朕的生母，便是在柴房中。今日你囚、殺害自己的兒子，亦是在柴房中。」

「天道迴，報應不爽。這，便是朕賜你兒子「應雙」這個名字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