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強撐著已經一灘爛泥的子跪在顧似錦面前，向叩首不已：

「對不住......以前的事都是本宮的錯！」

「本宮不該那樣對你，不該博取你的信任，而後再加害於你！」

「本宮知道錯了......本宮求你，求你救救本宮......」

拉著顧似錦的擺，哭得梨花帶雨，字句啼。

瞧著昔日高高在上的端妃，如今像是一片飄落的浮萍一樣，在自己面前低塵埃里，顧似錦只覺得心裡無比的暢快。

端妃沙啞的聲音如今聽在耳畔，正如崑山玉碎凰，莫名讓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滿足。

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呼出來，隨即怡然而笑，

「好的，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不過我喜歡旁人付出實際行的道歉，而不是只皮子。」

臉上的笑意頓止，眸生厲在端妃的上腕了一下，聲音發狠：

「比如，用你的命來與我賠不是，便最合適不過。」

端妃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顧似錦這個看似純良無害的小白兔給耍了......

從前無論是佟氏貴妃還是祝氏皇后，們再毒再狠戾，拿不到自己的把柄也不會將自己怎麼樣。

可顧似錦卻不同。

像個瘋子。

想殺誰，就殺誰。

「***......你說過你會救我的！」

角有黑的跡湧出來，一隻手死死攥著顧似錦的擺，借力想往上爬。

顧似錦隨意一腳將踹開，見端妃神發狠，似是又要從那張狗裡罵出什麼不堪耳的話了，於是便快步上前，抬腳踩在了的臉上。

足尖踩在端妃的上，死死將的口封住，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將死之人，不配與我說話。」

「晦氣得很。」

顧似錦腳下用了十足的力，本就不上氣的端妃就這般在腳下，只得一點點放棄掙扎，怒目圓睜斷了氣。

秀兒在門外守了半天，聽見屋沒有靜了，便知道顧似錦是事了。

壯著膽子推開寢殿的門，看見顧似錦正蹲在地上，用手帕替端妃拭著臉上的跡與鞋印。

端妃死相猙獰，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秀兒見狀覺得一陣噁心，背過去乾嘔連連。

顧似錦聽見了靜，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替端妃整理著容。

臨了替合眼的時候，還笑著問了秀兒一句：

「這人吶，就得漂漂亮亮的走，你說是吧？」

秀兒被嚇得魂都沒了，只能哆哆嗦嗦地回了一句：「是......貴人說得極是......」

顧似錦回頭瞥一眼，「你過來呀，你在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秀兒著頭皮走到顧似錦面前，不敢直視的眼睛，也不敢低頭看端妃的死相，只能目偏轉到一旁，渾發著抖。

顧似錦不慌不忙走到一旁的金盆，滴了兩滴玫瑰花子進去，開始洗手：

「你愣著做什麼？端妃到底是你的舊主，你忍心讓死在這冰涼的地板上？把抬到床上去。」

秀兒只是看一眼就嚇得魂都要飛了，怎麼還敢去？

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手腳發麻，都不了。

忽地，的臉頰被人用力住，而後便有清涼的灌的嚨。

等回過神來，才見是顧似錦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了前，拿起了那個青玉壺對著的就把毒藥往腹中灌。

反應過來后的秀兒用力將顧似錦推開，但還是有許多毒藥已經被咽了下去。

驟然發生的一切讓不可置信，「你......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顧似錦歪頭淺笑，「那我應該怎麼待你？把你當妹妹看待嗎？你也配？昔日你如何對我的，你是忘了？」

「可你說過你會饒恕我的！而且我也聽了你的話，將端妃娘娘所有的計謀都告訴了你，也算是將功補過，你怎能......」

「我為何要饒恕你？」顧似錦笑容僵住，臉登時冷了數九的寒霜：

「如果我沒有抓住你和野男人私通一事，便無法要挾你替我看著端妃的一舉一。」

「若是如此，那今日你們主僕倆，很有可能已經將毒藥放到了鸞宮後面的假山上去，意圖以此謀害瀟瀟。」

「所以就不存在你迷途知返。是你蠢鈍如豬，心機手段樣樣都鬥不過我，還好意思跟著你那頭蠢驢主子，學著當惡人？」

「簡直是天下之大稽！」

見秀兒已然毒發跌坐在地上，顧似錦這才一步步走向，俯下去用纖細的食指勾起了的下，

「惡人若是連作惡都這般沒腦子，如何還配活著？」

秀兒咬著牙，「你害死了我，誰來替你周全？我和端妃都死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

顧似錦冷笑：「這還要多謝你告訴我這葯是從誰那兒買來的。我已飛鴿傳書告訴了父親，毒醫已經被父親拿下，明日就會送宮中來，代他賣給你們毒藥的事實。」

「你們主僕倆自己買了毒藥自己吃，自己活膩了，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秀兒自知自己沒有活路，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惦記著自己的郎的。

於是哭著懇求顧似錦，「我死便死了，可是夜郎和這件事沒有關係。我求你，你放過他好不好？」

「不好。」顧似錦果斷拒絕了，「不是我不想放過，是即便我想放過，現如今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鬆開秀兒的下，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睨著：

「你不是恨你喜歡你的夜郎嗎？」

「所以我已經讓人你將你的夜郎，皮筋，丟到葬崗喂狗去了。」

「不！」秀兒崩潰大喊：「他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要......」

「他跟你在一起，便是他最大的錯誤。」顧似錦抬手掐算了一下，忽而笑意嫣然，語氣溫道：

「呀，算來今兒個剛好是他的頭七。」

「你腳程快些，說不定還能在黃泉路上追上他。」

「如此便也算是雙宿雙飛了，豈不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