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宮。
今夜已經過了子時,皇后還沒有要睡下的意思。
挑燈看著一卷兵書,正讀到空城計時,香菱急急從外趕來。
「皇後娘娘,如您猜想的一樣,貴妃果然去冷宮見了佟嬪。」
皇后一邊翻閱著書卷,一邊淡淡地道:
「求得皇上饒恕佟氏死罪,將幽居冷宮,能有什麼好心思?」
「原與本宮一樣都恨毒了佟氏,不得日夜不寧,生不如死。讓佟氏那樣一個驕縱慣了的人住在冷宮,沒人伺候,日日洗生火都得親力親為,可不比死了還難?」
倏地合上了兵書,聲音發狠,「可本宮不想見生不如死,本宮只想見不得好死!」
「本宮居正宮之位,在宮中了那麼多年的氣,只要想到還活著,還和本宮呼吸著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本宮就覺得噁心!」
以鎏金護甲徐徐著兵書上的糙頁,似笑非笑道:
「空城計講虛虛實實,兵無常勢,虛而示虛的疑兵之計。本宮誦讀時頗有悟,倒生出了個有趣的法子。」
「冷宮久無人居,守衛丑時(半夜一點)會替接班。他們憊懶慣了,總有半個時辰打渾子的空擋。若本宮在那個時候去見了佟氏,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娘娘要親自去見?」香菱不解,「其實娘娘要做什麼,吩咐奴婢去就是了。您乃中宮,紆尊降貴去冷宮那地方,多有些不吉利......」
皇后:「怕什麼?這宮中再不吉利,沒了佟氏也就都變得吉利起來了。本宮必得親手送上路,才能消解多年來積在心頭的憤懣,旁人手,總差了點意思。」
宮中有從母家帶來的婢子,擅口技。
皇后安排躺在自己的榻上,讓穿上自己的寢,蓋好被子轉過去側睡著。
並留下香菱散播出去消息,說頭風發作喊后妃來番侍疾。
等后妃一個個被來的時候,香菱在皇后床前護著后妃們不得近,加之那宮假扮的皇后側睡著,殿燈火又昏黃黯淡,本就瞧不清人。
只聽床上那人聲又確實是皇后,便先為主的以為躺在床上的就是皇后。
而真正的皇后,此刻已經換上了不顯眼的常服,在夏果的陪同下去了冷宮。
來時正好趕上侍衛接,那群混子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吃起酒來,正好給了皇后鑽空子的機會。
冷宮的宮門鑰匙手中就有一把,於是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
推開冷寢的門,見佟鳶鳶正腳踩在桌子上,房梁之上垂掛著用自己帶冷宮的衫捆結而的一條結實的白布。
與白綾一樣,是想弔死在上面。
佟鳶鳶一早就知道皇后必定會來看的笑話,而且一刻都等不及,於是自寧瀟瀟走後,就一直在等著皇后。
等著來對自己冷嘲熱諷之際,弔死在面前,將自己的死賴在上。
陸臨淵並沒有死,那麼死在皇後手中,皇后就背上了人命。
以陸臨淵對寧瀟瀟的在乎,他剛好可以趁著這個由頭將皇后從后位上拉下來,扶持寧瀟瀟為後。
佟鳶鳶自以為自己謀劃好了一切,在與皇后目對上的一瞬,便笑得狂妄:
「***!你終於來了!」
皇后睨一眼,「你想自戕?」
佟鳶鳶:「我從未自戕!是你我赴死!***!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便一腳將椅子踢翻,玉頸掛在了白綾上,勒得下意識掙紮起來。
皇后見狀忍不住掩面嗤笑,而後沖夏果使了個眼。
夏果是跟在邊學過功夫的宮。
手中攥著一把匕首,原地借力起跳,輕功躍起,輕鬆劃破了白綾,佟鳶鳶便重重跌在地上。
從高摔下來歪了腳,一時站立不起。
皇后則步步近,眸森然。
走到佟鳶鳶前,從夏果手中接過了匕首,俯下來以匕首冰涼尖銳的刃抵著的下,
「你很想死?你為何不告訴本宮?本宮十分樂意送你一程。」
「我呸!」佟鳶鳶沖著皇后的臉啐了一口,「哈哈哈哈,你這個老人,你這個賤胚子!我死了,你以為你能嗎?你......啊啊!」
「嘶啦」
不等話說完,皇后就反手用利刃在的臉上狠狠地劃了兩刀。
鮮瞬間從傷口湧出來,佟鳶鳶的臉痛苦扭曲著,刀傷像是蜿蜒在臉上的蜈蚣一般,看著瘮人。
「本宮自然是沒有你年輕的。你這條命,永遠停在了今日。而本宮,卻能一直都好好兒活著!」
皇后說罷揮起匕首狠狠地朝著佟鳶鳶的心房刺進去。
表猙獰,在月下顯得極其恐怖:
「本宮告訴你,沒有人可以和本宮爭!和本宮作對的下場,就只有死!」
匕首拔出,濺了一,卻毫不懼,反手又狠狠地補了一刀。
佟鳶鳶甚至連痛喊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哈~」
皇后笑意瘋魔,「沒有人會知道今天的事,更沒有人會知道本宮來找了你。最後一個見過你的人是寧瀟瀟,與本宮無關。」
「明日你的死訊傳出來,本宮定會替你報仇,送寧瀟瀟上路。」
「黃泉路上有陪伴著你,才不會讓你到孤單!」
將匕首拔出來,看著佟鳶鳶如同一灘爛泥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下覺得無比暢快。
夏果從手中接過匕首,又遞上了絹帕讓手。
那絹帕上面綉著龍呈祥的圖案,是陸臨淵親令造辦只做給儀宮,供寧瀟瀟一人使用的樣式。
皇後手中的這一個是私下裡仿製的,足以以假真。
去手指上沾染的跡,將絹帕蓋在了佟鳶鳶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做完這些,匆匆回宮,從鸞宮後門的一個狗鑽了回去。
又趁著后妃侍疾接之際,從菱窗里翻過來,不聲換好自己的寢躺在了榻上。
後來進來侍疾的是端妃,皇后還刻意喚上前說了兩句不咸不淡的話,只為了讓看清自己的臉。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夜皇后離開過鸞宮。
更不會有人將和明日冷宮裡傳出的佟鳶鳶的死訊,攀扯在一起。
而到時候作為最後一個見過佟鳶鳶的人,寧瀟瀟自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了自己的罪名。
身爲一位合格的妃嬪是需要職業道德的. 其實嬪妃是份好職業,皇帝陪吃陪喝陪睡還倒給錢,何樂不爲?
某師父:逆徒,我是你師父!慕九歌:一日為師,終身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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