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十六個人，確確實實是被陸臨淵擺了一道。

畢竟當初楚星燃找他們的時候，是連聖旨都一併帶給他們了。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陸臨淵聖旨都下了，卻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跟自己玩文字遊戲？

佟國維見他們有些猶豫，以為自己來了機會，連忙唆擺他們，「陳將軍！你手不凡，反正橫豎是一死，不如今日和老夫殺出一條路來！老夫與你保證，若是老夫能......啊啊！」

「嘭」

他話還沒說完，陳將軍就已經一拳砸在他臉上，沙包大的拳頭用足了力，只一下就砸斷了佟國維的鼻樑骨。

他們又不是傻子，陸臨淵能設這樣的局，朝宮外頭肯定早就有弓箭兵圍守，他們只要敢跑出去估計就會被箭死。

為今之計只能聽陸臨淵的吩咐，十六個人暴打佟國維一個，看他斷氣前是誰先打的最後一拳。

這裏面有的人將軍，有的人是尋常。

年齡最高的已經六十多歲，自己走路都走不穩，還要朝著佟國維的臉上拍兩拳。

眾人圍攻上去，佟國維哪裏招呼得住這麼多人圍毆？

不多時就聽人群中冒出了賀大人的一聲高呼：「是我！我打死的！皇上你瞧見了！微臣打了最後一拳，他斷氣了！」

話剛說完，佟國維又搐了兩下，陳將軍見狀，穩準狠一屁坐在了他臉上。

boohakka！

gg.

陸臨淵淡定鼓掌，不吝誇讚：「陳將軍果然驍勇。」

話落，不容餘下十五人辯解，任斷離便持劍，須臾間就抹了他們的脖，獨留陳將軍一人在一地污中瑟瑟發抖。

陸臨淵看在這些人棄暗投明的份上，只是要了他們的命，但是赦免了他們的家人，不許三代宗親再朝為。

而至於陳將軍，他確實也做到了履行自己的諾言：

「朕一言既出，定會履行。朕會將矛都賜給你，作為你的封地。而你手中的兵權朕也會收回來，畢竟以後你就是矛都的駐地王了，要兵權何用？」

此言一出，就有看熱鬧的朝臣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那矛都是個什麼地方？

在啟朝的邊陲之地，整個城市攏共就還不到八百人口，卻養了幾萬頭豬，是啟朝的豬供給大城池。

陳將軍去了那地方，除了養豬還能做什麼？

陸臨淵迎著他詫異的目，從龍案上取了一本書丟給他。

陳將軍將其撿起，才見書本封面赫然寫著：

——「母豬的產後護理」幾個大字。

三福見他愣著不，嗆聲道：「陳將軍，皇上親賜你封地，這是啟朝自從建朝以來還從未有過的恩賜，你還不跪地謝恩？」

陳將軍應聲跪下，咬著牙說：

「微臣多謝皇上隆恩！微臣日後一定盡心儘力照顧豬群，替母豬接生給小豬盥洗，定不負皇上所託！」

*

至此，前朝平定。

凡事有罰必有賞。

這次能順利剷除佟國維，離不開多方或自願或被的強強聯合。

陸臨淵嘉賞了皇后的父親領侍衛大臣祝震山，以及太后的母家郭氏一族。

不過對他們只是嘉賞，賞賜了一下金銀錢財，卻並沒有給他們加進爵。

反倒是督察院史顧延川，九門提督楚星燃與雙軍都統任斷離，皆被抬了職。

顧延川保留督察院史之職，併兼任理藩院，由從一品員晉陞為正一品，正妻也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

而任斷離和楚星燃更是被加了爵位，有了和靖王小可一樣的待遇。

封賞之時，可以明顯看得出祝震山和太后的母家郭氏一族的人臉都不太好看。

而陸臨淵卻視若無睹，選擇直接將他們忽略掉，連一句安的話都沒有。

這日散朝之後，陸臨淵獨留下了楚星燃與他在尚書房會話。

他屏退左右，拍了拍楚星燃的肩膀，「此番能順利剿滅佟國維，你的功勞最大。」

「微臣不敢！」

「這兒沒有外人，你與朕不必抱著君臣禮儀。」

他吩咐楚星燃落座，面前亦擺有陳年佳釀酒。

兄弟二人如時一般把酒言歡，不論君臣，唯余手足誼。

陸臨淵問：「與朕說說，你是何時與顧家的兒兩相悅的。」

楚星燃滿飲一盞，將他和顧似錦的往事從頭到尾說與陸臨淵。

陸臨淵聽罷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朝他丟了過去，「你小子，若當日你早與朕說明，朕便不會派你去倭寇。」

「皇上是知道我的，家國大事與兒長相比，我自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前者。至於我虧欠了錦兒的，唯有用餘生去償還。」

「你啊......你但凡說與朕，朕也能暗中替你照拂人，更不至於荒誕到讓了宮，了朕的妃嬪。」

楚星燃笑笑，對於這件事他全然不在意，不怪陸臨淵，也不怪顧似錦，只怪他自己。

他道：「錦兒當日以為我戰死沙場，為了全自己的母家選擇宮，這事我並不怪。若此番我順利回朝，得知已然傾心於皇上，我也會當機立斷放手，不會再做糾纏。」

「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佔有，而是看著能萬事順遂，平安喜樂。」

兩人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到大志趣相投的玩伴，在對於一事上，許多觀點都不謀而合。

當然，任斷離亦是如此。

陸臨淵：「你與顧似錦的事，朕會儘快安排。只是將直接賜與你的話，對於顧家的名聲與你在前朝都是有弊無利，故而朕決定讓假死離宮。」

「只是如此一來，或許會委屈了。日後你在京都，與你也只能過著深居簡出相夫教子的生活。」

「顧延川，他知道此事定也會全。母家在京都，與父母也時常能相見，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楚星燃聞言激不已，起屈膝下去便要跪拜陸臨淵叩謝大恩。

陸臨淵趕忙將他攙扶起來，打趣道：「人言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黃金倒盡數用在了你妻子上，不嫌臊得慌？」

「且你也別太得意。」

他在楚星燃的肩膀上捶打了一拳，笑意更甚：「你願意娶人家，人家還一定願意嫁你。朕讓瀟瀟將此事說給了，到時候若是不願意，那你就只好孤零零過下半輩子嘍~」

彼此相視爾爾，敞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