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顧似錦帶著哭腔的聲音聽起來絕到了極點：

「為何要這樣做？從前人人欺我辱我也便罷了，可琪琪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連也不肯放過！？」

洽洽：「小主您別這樣，這事兒與您無關......」

拉拉：「是奴婢們沒有護好琪琪，若是當日咱們張羅著要給琪琪布置生辰的驚喜，跟著一併去了務府，也不會......」

這件事，是扎在蹦蹦心頭的一刺。

要給琪琪布置生辰驚喜是他的主意，讓琪琪一人去務府領取年節的賞賜也是他的主意。

心底的愧疚與憤怒登時燃起來，腦海中唯剩下一個想法：

他要讓雲妃債償！

他抬起袖拭淚，轉朝著門外衝過去。

顧似錦厲聲喚住他，「你站住！你要去做什麼？與雲妃拚命嗎？你是想讓琪琪在九泉之下也過得不安穩？」

蹦蹦愣在原地，背影搐，「奴才只想要一個公道。奴才只想還琪琪一個公道！」

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喊出了這句話，顧似錦心頭震，不能再讓任何一個邊的人丟了命。

快步追上蹦蹦，拉住他的胳膊，「你得先活著，才能給討回公道來。」

明白，是自己害死了琪琪。

是自己一路以來的善良和忍，讓後宮的嬪妃都覺得善可欺。

即便瀟瀟已經了貴妃，琪琪還是因為的緣故而命喪黃泉。

不與任何人作惡，即便旁人對歹毒，也總不與人計較。

覺得真心可以換來真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該如此，和瀟瀟、和琪琪，不都是這般互相真心相待？

可為什麼......

為什麼的善良，有一日會變傷害自己邊最親近之人的刀子？

過往重重湧現在腦海中，翻攪著撕裂著，將這個出名門族的大家閨秀的三觀擊潰，再重塑。

錯了。

大錯特錯。

想起自己宮以來所的屈辱，的心寒了又寒。

這一路上若非有瀟瀟一直不棄陪伴，只怕這條命早就已經被旁的后妃算計致死。

過夠了這樣為人欺辱的日子，也明白了若再不收起自己泛濫的善心，只怕自己邊所珍視的人，都會因為的菩薩心腸而遭殃。

「轟隆」

雷鳴乍響於皇城上空，一場毫無預兆的雲雨就這般落了下來。

這是冬春替之際的第一場雨，雨點子著寒氣，打在上生疼。

顧似錦抬頭著蒼穹之上布的黑雲，荑細指向上去自己的眼淚，眼神逐漸發狠：

雲妃......

凜冬天寒，琪琪一人上路孤單得很。

你這便下去給陪葬吧！

*

這日後來，顧似錦托宮外的人將琪琪的從葬崗里挑揀出來，給尋了塊風水寶地，妥帖安葬了。

連同自己要送的那串手釧，還有蹦蹦送給的那枚珠花。

第二日一早，顧似錦起了個大早，對鏡添了緻妝容，毫看不出一的悲戚。

去給皇后請了安，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琪琪的事，還在雲妃們因為寧瀟瀟封為貴妃，捎帶著對冷嘲熱諷的時候表現的卑躬屈膝，一句也沒有頂撞。

散了請安后，徑直回到自己宮中，將寢殿的門閉上。

按說還有幾天就到年節了，天氣回春，寢殿已經不需要過多的炭盆。

但卻在自己的寢殿中燒了七八個炭盆，將室氣溫烘暖到如同夏日。

從櫃里取出了一包木耳，將它們統統倒銅盆裡面，看著它們一點一點的泡發，而後將它們放在距離炭盆近一些的地方。jj.br>

（ps：看不懂在幹嘛的這一章末尾有解釋。）

今晨，從膳房取到了雲妃宮中的餐單，上面有一道木須時常出現在餐單之上。

那是雲妃的家鄉菜，隔三差五就會讓膳房給做。

木須這道傳統的魯菜做起來並不複雜，以豬片與蛋、木耳等混炒而，出鍋前需得勾芡使其湯濃鮮，十分下飯。

木耳在顧似錦宮中暖如春夏的況下泡發了整整一日半，表面已經開始有了粘，並散發出一腥臭味。

顧似錦用水澱將它們仔細清洗了三四遍，直到粘被洗掉，臭味被掩蓋后，才將喚來了蹦蹦。

這幾日蹦蹦私下裡一直都在尋思著如何替琪琪報仇，這些顧似錦都看在眼裡。

於是道：「這會兒是備菜的時候，你去趟膳房，找負責給雲妃還有咱們宮中制膳的劉廚。」

說著取出了一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遞給他，

「你將銀票給他，讓他收下錢給咱們宮中做頓好的。而後趁他不備的時候，將他給雲妃備膳，今夜做的木須所用的木耳替換這些。」

「我知道你喜歡琪琪，一心也想為報仇。但既然是報仇，總不能搭上自己的命。明白嗎？」

蹦蹦的眼神有短暫的驚詫，他從沒想過顧似錦會親自下手來對付雲妃。

不過很快的，他就含淚接下了木耳，並告訴顧似錦，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得漂亮。

他向來機靈，也沒有辜負顧似錦所託，來去不過半個時辰便事了。

當天夜裡，膳房拿了顧似錦的銀子，給儀宮做了一大桌味珍饈。

顧似錦讓恰恰拉拉和蹦蹦一同落座，主僕圍坐在一起，正坐的位置卻空著。

那是留給琪琪的。

這一頓飯，只為給無辜喪命的，補過一個滿是憾的生辰。

顧似錦從來不是飲酒的人，但今夜卻喝了好些。

喝醉了便倒頭就睡，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會掉眼淚的事。

（ps：泡發隔夜的木耳會滋生菌落，尤其在溫度高的況下滋生更為嚴重。這種細菌中毒潛伏期大多數半天到一天，患者初期僅有噁心、嘔吐、腹瀉、頭暈、全無力的輕度癥狀，但是很快就會出現黃疸、肝腫大、皮下出、嘔、意識不清等癥狀。微量食用的話，中毒不深在現代醫療手段介下還能治療，但如果過量使用中毒況嚴重，即便是在現代也救不活。生活常識，各位小可們以後記著別吃隔夜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