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四年,劉宋王軍隊於渭水大勝楚軍,楚軍數萬人棄城而逃,建國四年的南楚滅亡。
元康五年,劉宋王大破旗城,梁王被近侍刺殺,南梁滅亡。
元康六年,北齊、北周相繼滅國,齊王投降,周王慘死於戰,骨無存。
同年,除北邊的狄人與南邊的陳王以外,中原地盤盡收於劉宋王旗下,魏愍帝於朝會上宣讀旨意,正式遜位於劉宋王。
七月,劉宋王登基,改國號為夏,改年號為太初,定都長安。
九月,順郡王以謀逆罪名下獄,其家眷盡數被收押,其府僕從也不能倖免。
「阿媛姐……」
「阿媛姐,你醒醒!」
耳邊似乎有人在喊,阿媛勉強地睜開眼:「怎麼了?」
「咱們能出去了!」小樂喜極而泣,抱著阿媛激不已。
在獄中待了太久的時間,阿媛有些分不清年月了,依靠著小樂的肩膀坐了起來:「郡王一家沒事了?」
小樂搖頭:「他們我不知,但剛剛有人來說咱們被賜給大司馬府中,不用去服苦役了!」
阿媛輕輕一笑,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消息……」
「阿媛姐,你沒事吧?」獄之阿媛便患了傷風,病勢起起伏伏,大半個月了還未見好。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快好了……」阿媛笑著看,「別擔心,我肯定是能走出去的。」
前幾日便有一獄友被抬著出去,據說是突發疾病死在獄中了,小樂被嚇得不行,生怕阿媛也……
「阿媛姐……」小樂地抱著,「咱們沒事兒,咱們有救了……」
「嗯,會好起來的。」阿媛抬手,胳膊上並無幾分,輕輕拍了拍小樂的背安道。
大司馬府中
書房裡,一個高大的影正在埋頭書寫,他量極高,僅僅是坐在那裡也像是一座山一般沉穩。他頭戴玉冠,穿白寬袍,又有幾分竹林君子般的瀟灑飄逸,讓人見之難忘。
「老爺,新進府的僕人到了。」管家進來說道。
「你看著安排便是,不用回我了。」那道影如此說道。
「是,小人明白了。」管家原路退了回去。
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上,掌天下兵馬,權勢可見一斑。而如今天下皆知,聖上對大司馬十分倚重,參決政事均要問過大司馬的意見,足見聖上之信任。
大司馬府剛剛開府,正缺了奴僕,聖上便大筆一揮,將已獲罪的順郡王府中的奴僕賜給了大司馬府。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大司馬府的,起碼關鍵在這些人當中挑了又挑,最後才選了七人府當差,其餘人皆安排到城外的莊子里去了。
阿媛因為拖著病,險些被篩掉,幸而小樂求,而管家也尚有憐憫之心,便將一併留下了。
「府里有大夫,讓他給你開幾帖葯,養好了再來做事。」管家道。
阿媛激不已:「多謝大人。」
「別我大人,我許伯就可以了。」
「是,多謝許伯救命之恩,幸而遇上許伯,阿媛這副殘軀才得以有機會殘。」
「行了,府里多你一個不多,看你這子若是到莊子上做活恐怕遲早得沒命。」
阿媛差點兒給許伯磕頭,謝他的惻之心。
阿媛的病並不是什麼要的病,不過是牢里條件艱苦且沒有及時醫治罷了。大夫給看了病,開了幾帖葯,不到三天已經恢復了氣,漸漸也能做工了。
「阿媛姐!」小樂跳著從外面進來,「阿媛姐,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阿媛咬斷線頭,隨口一問。
「老爺!」小樂湊在耳邊低聲說道。
「哦。」
「你不好奇?」小樂見反應冷淡,不免有些不得勁。
「不過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麼可好奇的?」興許是已經過了不就好奇的年紀,如今雙十年齡的心態就跟七十歲的老婆婆一樣,再難起波瀾。
「阿媛姐你這就沒意思了。」小樂皺了皺鼻子。
「你要說便說,我聽著呢。」
「哎……先來大司馬無論是何等風流俊秀的人才,你都不在意了吧。」小樂撐著腦袋嘆氣。
「嗯,不在意。」
小樂本是激將法,誰知阿媛卻真的不上當,不免口憋悶倒在床上:「完了,我要氣絕亡了……」
「胡說八道,一點兒也不忌諱。」阿媛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線頭,「我去前面給許伯送鞋,你休息完了便起來做事吧。」
「知道了……」小樂有氣無力的說道。
阿媛微微一笑,拍了拍的,拿著自己才做好的一雙鞋子往外面走去。
阿媛在前院找了許久,問了院子里灑掃的人才知道許伯到大門口去了,據說是門上的黃銅釘銹了,他正在找工匠查看。
「許伯。」阿媛走到離門口的不遠,聲音稍稍上揚。
許伯正招呼匠人換上鍍金的銅釘,聽到有人喊自己,轉頭變見著阿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老人家。
「何事?」許伯背著手走過來。
「多謝許伯對阿媛的照拂,小小心意,還許伯不要嫌棄。」阿媛說著,奉上一雙新鞋。
許伯接過鞋,翻看了一番,便知這一定是花了不心思的。只看這面料氣又不便宜,鞋底納得也厚實,不用試便知道一定是雙好鞋。
「你有心了。」許伯難得一笑,握著手裡的新鞋對這個第一眼看起來病態的姑娘刮目想看。
「老爺回府!」一聲高喝從外面傳來。
聞悉,許伯立刻將新鞋放在了一邊,迎了上去。
阿媛側頭看向門外,還未曾見過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司馬,猜測中應該是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吧?目及門外翻下馬的影子,突然,瞳孔驟,渾一下子僵了起來。
怎麼會是他!
腦海里閃過很多重影子,可卻一個也抓不住。未等大腦反應,的雙腳率先作出了決定,往後倒退了幾步,轉要走……
「阿媛,去給老爺泡杯茶。」許伯在後面喊道。
聽到那兩個字,大步朝里走的人也慢下了腳步,他轉頭朝許伯喊的方向看去,只見著一個姿弱的背影。
「是……」阿媛背對著許伯點頭,然後腳步飛快地朝前面走去。
「站住。」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後面響起,幾乎是須臾之間,他從離數十步的距離了過來,一下子拽住了的胳膊。
被他拽的那隻胳膊似乎是在發燙,背對著他,甚至不敢回頭再看上一眼。
「轉過來。」依舊是那個冷低沉的聲音。
阿媛的膛一起一伏,渾的都在往頭頂上沖。
自知難逃一劫,緩緩轉……
離開他的時候,才十四歲,天真稚氣,骨子裡帶著一不服輸的韌勁兒。此時,二十歲了,尋常子都抱上孩子的年齡,仍舊孑然一,眼下看還越混越回去了,連僅有的自由都沒有了。
大司馬……也就是陸斐,他看著這張悉又陌生的臉,幾乎想親自掐上那細長白的脖子。
「你怎麼還沒死?這麼多年我都告訴自己你已經死了。」他的聲音似乎是從牙齒中出來的,著寒和凌厲。
阿媛一閉眼,渾發,不敢開口。
「說話。」他高大的軀擋在的面前,一併擋去了日月茫,只剩下一片黑暗。
軀一,眼淚將落未落。
於陸斐,他早已發誓,若趙媛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必要窮盡餘生的時日找到,然後……狠狠地折磨於。
如今看著畏懼得瑟瑟發抖的他,他心下一片暢快:趙媛,你終於還是落在了我手掌心裡。
那些翻來覆去難以眠的夜晚,那些遇到流民就睜大眼尋找的蹤影的日子,那些……既恨又念的日子,於此時而言都有了一個發泄的出口……
那就是。
許伯不知這心來的丫環是怎麼惹到老爺了,正想看在那雙新鞋的份兒上去為求個,卻被後的許秋一把攔下。
「叔,別去。」許秋瞪著眼盯著前方,甚至不敢大聲呼吸,唯恐這是被自己主子折磨許久之後出現的夢境。
「為何?」許伯疑。
「別手,這是他們倆之間的賬,其餘人算不清。」確定不是夢境后,許秋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竟然有種此刻死了也不再憾的覺。
許伯一臉疑,卻不也不再上前。
……
阿媛又被關了起來,這一次是大司馬府中的暗室。從掏出狼窩又進了虎,命運對似乎太刻薄了一些。
打量周圍,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及半面的書架以外,什麼也沒有。
坐在床上,抱著胳膊,覺得地中似乎有冷的風了出來。
「咳咳……」咳嗽起來,嗓子似乎有些發。
門口似乎有靜傳來,暗室的大門被打開,一個高大而森冷的影走了進來。
「選的位置不錯。」陸斐角一勾,盯著床上的。
阿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偏頭看著床帳。
突然,一隻大手鉗制住了的下,迫轉過頭。
「怎麼,不敢看我?」他輕輕地一笑,笑聲比這暗室還冷。
「陸斐……」
「嫁人了沒有?」他掐住的下,抬頭。
阿媛仰著頭,睫撲閃,像是被獵人追捕而驚慌失措的兔子。
「呲啦——」一聲裂帛響聲,的上被撕開一條口子。
「陸斐……」眼神里終於出現了一哀求。
「不說也沒關係,我親自驗證一番想必更有趣味。」他眼神一暗,角上揚,一低頭,咬在肩膀的斜下方。
「啊——」
被人生生咬破皮的覺,就像是遲鈍的刀子最後捅破的一下,鈍痛不已。
熱淚從眼角滾落下來,仰著頭,像是引頸就戮的罪人。
「陸斐……」自見面以來,除了這二字,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回應他了。
君與我,此生本不該再見,奈何命運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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