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人這是做什麼?”朔虛虛的扶一下:“坐下慢慢說。”
黃學禮慢慢的站起來,坐在了桌子邊上,說起一段往事。
“七年前。”黃學禮道:“那時候義兒剛剛六歲。廖紅進府三年,還沒有生下夢兒。”
夢兒,應該就是廖紅的兒,在這一場綁架里,目前唯一沒有被牽扯的人。
“那日義兒從外面回來,帶回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大約三四歲的樣子,不會說話,眼睛上蒙了一綢帶。”
“他是將人帶進房去的,那時候很早,除了他院子里的小廝,沒別人看見。”
黃學禮的面痛苦起來:“后來……那孩子死了。”
“等下。”朔道:“那孩子怎麼死的?”
黃學禮這一句話帶過,也未免省略了太多的容吧。
黃學禮緩緩的道:“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哪孩子是怎麼死的。當時我并不在場,是廖紅慌慌張張的找到了我,說出了事,讓我趕去看看,不要聲張。”
黃學禮回憶起當時,只覺得依然一片寒冷。
他那日有公務繁忙,是在書房里睡得。
一大早,天尚未完全亮,廖紅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廖紅那時門三年,沒有一兒半,不多寵也不冷落,自己也不是縱的格,這種一大早闖進書房的事,按理是不會做的。
黃學禮很奇怪,但是廖紅語焉不詳,只讓他跟著走。
黃學禮跟著廖紅走到了黃義的院子,只見他院子里的下人都站在外面,門關著,一個都不敢進去。
黃學禮奇怪,但是廖紅說,是吩咐的。
進了院子,直奔黃義的房間。
院子門關著,房間門也關著。
黃學禮手一推:“義兒?”
房門沒有鎖,應聲而開。
房間里有一種奇怪的味道,黃學禮定睛一看,幾乎要昏過去。
黃義蹲在墻角,一副害怕的樣子。而房間的地上,躺著一個小孩。
小孩三四歲的樣子,臉上都是,黃學禮腦子轟的一聲,一個念頭響起。
殺人了,誰殺人了。
他猛的看向墻角一團的黃義,黃義手上都是,地上,還有一把小小的匕首。
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黃義殺人了?當時他才六歲,六歲的黃義,殺了一個三歲的小孩?
就算現在的孩子早,也未免太早了一點。
黃學禮使勁兒了臉。
“當時我簡直要瘋了,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那孩的眼睛。我過去一看,我差一點要昏過去。”
“那孩子的一顆眼睛沒了,只有一個淋淋的窟窿,地上,有一只眼睛。”
說著,黃學禮又幾作嘔。
白越也皺起了眉,本來想黃義是不是早的過分了,看見漂亮的小孩起了什麼糊涂心思,小孩掙扎中,不小心掐死了。
但是黃學禮這麼一說,就更不可思議了。
黃學禮道:“那只眼睛,和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樣。它……它是紅的。”
“紅的?”
“對,紅,紅。”黃學禮道:“我絕對沒有看錯,不是因為染在了上面,而是因為,它本就是紅的。”
黃學禮嘆了口氣:“后來,我鎮定了一點。廖紅說,是早起想去荷花池收集一點水的,路過義兒的院子的時候,看見下人都在門口慌里慌張的,一問,說里面發出奇怪的聲音,義兒還不讓他們進去。怕有什麼事,就看了一眼,從門里,看見地上一灘。”
“廖紅嚇壞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怕不是什麼好事,于是讓下人都在外面守著,趕去找我。”
“難怪兇手也要找廖紅報復。”朔道:“這麼說來,廖紅說知道這件事的,但是瞞了。”
黃學禮點了點頭。
“義兒說,那孩子是他在外面到的,眼睛上纏著布帶,他很好奇,就想看看,但是說什麼都不讓。他就起了疑心,懷疑那孩眼睛是不是長得很奇怪。”
黃學禮幾乎要哭出來:“人家奇怪不奇怪的,關他什麼事兒啊。為什麼他那麼好奇,見那小孩一個人也沒個大人在,就把人騙回了家。還非要去解小孩眼睛上的布。”
“義兒說,他和小孩拉扯起來,那孩子雖然小力氣可不小,在拉扯中,看見了那顆紅的眼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就想看看……于是就了那樣。”
“眼睛被挖出來之后,孩子就倒下死了,他也突然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嚇得扔了匕首躲在了一旁。”
黃學禮哀哀道:“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啊,一時沖犯下如此大錯,若是被人知道了,這輩子就毀了。”
六歲的孩子殺了人,肯定會被認為是一個意外。只要孩家里沒有有力的背景,黃義八不會被怎麼樣。
但前途肯定是沒有了,背著一個殺人的惡名,日后必將被人指指點點。
黃家的名譽,也會因此損。
白越之前都沒怎麼說話,聽見這句話忍不住道:“黃義確實才六歲,可那孩子才兩三歲啊。就白死了嗎?”
白越一個平民老百姓,如果是以前,黃學禮是不將放在眼里的。可是如今眼見著和朔關系不一般,因此被責罵了,也不敢反駁。
“是。”黃學禮弱弱道:“是無辜,可,可怎麼辦呢?當時我真的沒了主意,所以一時糊涂,見只有我們幾人知道此事,便將那孩給理了,這事,除了我,廖紅,義兒,再無第四人得知。”
還有那個兇手。
黃義當時便生了一場重病,黃學禮提心吊膽許久,也沒見有人丟失了孩子,這才慢慢淡忘了此事。
如今兇手綁走黃義,殺死廖紅,很可能是那小孩的家人找來了。
只是不知當時去了哪里,又如何得知這件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的事。
白越聽完,中肯的道:“黃大人,這麼說來,你一點都不冤。兇手是不會放過你兒子,也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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