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於司儼旁的天水郡守並未出聲,卻覺閼臨此舉,怕是因著被奪天水後,而對裴家人產生了遷怒。
畢竟當年司儼奪太子之妻的事,滿大梁的百姓無人不曉。
司儼的麵固然沉重,但卻不失淡定自若。
可當他想到,姑臧的潁宮中也有隨時會將上京來訊傳到青殿的舍人時,終是難能會到了何謂慌二字。
姑臧所在的武威郡離天水郡並不遙遠,所以裴鳶也應該很快便能得知,的母家出了禍事。
司儼在臨行前,裴鳶的就有些不適,可戰機貽誤不得,也表現得很堅強,還讓他放心去攻城。
而他雖在天水,卻也一直惦念著剛剛懷孕的裴鳶。
本就氣,還懷著子,若知道了母家發生的事,後果不堪設想。
被流放幽州的裴氏一族他有辦法去救,但是裴太後確實是已經去世了。
司儼知道裴鳶和姑母的關係,是一直將裴太後視若親母的,且從小被家人保護的太好,生活一直富貴無憂,這樣的人生變故於而言,也屬實過於殘忍。
他現在很怕他的鳶鳶會出事。
*
姑臧,青殿。
裴鳶烏發輕綰,並未佩任何簪飾,天青的曲裾襯得的氣質愈發溫,隻是那張絕的小臉兒瞧著卻異常憔悴,瓣都有些泛白。
已經知道裴家出了事,而疼的姑母竟也去世了。
裴鳶的眼眶泛紅,卻一直不肯讓淚水從其滾落,原本就生了副怯的容貌,如今再做出強撐堅強的模樣,也愈發惹人疼惜和憐。
小人兒著右臂,還是強迫自己去用午食,固然傷心至極,卻也知道如今不是一個人,還懷著寶寶,為了寶寶,也得吃下這些東西。
裴鳶的纖手持著筷箸,卻覺小腹那竟是愈來愈痛,怕腹中的孩子會出事,心也開始發慌發悸。
故而因著腹痛,手中持著的筷箸也掉落於案,使聽見了聲音後,便見裴鳶痛苦地用手捂著小腹,淚水也終於從水眸裏奪眶而出。
絳雲也顧不得司儼的那條敕令,終是扶住了搖搖墜的裴鳶,亦慌地詢問道:“殿下…殿下…您沒事罷……”
司儼於這時終於歸宮,他駕馬疾馳千裏,為了及時趕回來,還跑死了一匹馬。
甫一進殿,便得見了裴鳶淚眼灼灼,且用手捂著腹部的可憐模樣。
男人心中的慌和沉痛不安已漸漸地侵了四肢百骸,他眉目鷙地將使推開後,便作小心地將虛弱的人兒橫抱在懷。
得見司儼回來後,裴鳶固然悲痛萬分,心中卻也漸漸地安沉了下來,他不用說任何話,便足以給安,故而裴鳶隻語帶泣音地喃聲喚他,“霖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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