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鴻福盯著景若曦像是要把臉上盯出一個來:“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這刻骨銘心的仇恨哪裏來的,為什麽山的恩也沒能阻止你的複仇?”景若曦什麽話都敢說:“隻有一種可能,報恩就是你報仇的力,仇恨就來自恩,所以恩阻止不了你,因為你本就是在替前穀主報仇。”
“胡說八道!”這話大概一下子刺激的太狠了,羅鴻福一拍桌子,作快如閃電的不知從哪裏出一把刀,毫無預兆的就向景若曦砍了過去。
景若曦自己自然是躲不過的,好在葉長安在看見羅鴻福的時候就覺得這人有些狠,又眼見話題越來越刺激人,景若曦激怒對方的效率一向很高,便一直保持著高度警備。幾乎在羅鴻福一抬手的瞬間,他就拽著景若曦往後避開了,同時一腳踢在桌子上,桌子向羅鴻福撞了過去。
刀一閃,結實的八仙桌便了兩半,景若曦驚魂未定抓著葉長安袖,葉長安的手已經按在腰上,羅鴻福是會武功,但他還不放在眼裏,雖然這裏是無塵穀,不是自己的地盤,但也容不得誰傷害自己的人。
不過步文蘇作反應雖然沒有葉長安快,此時卻也已經擋在了他們麵前。
“羅鴻福,你幹什麽?”步文蘇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刀很快啊。”景若曦站在葉長安後也不怕了,繼續加油添醋:“聽說之前的害者,都是被刀砍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這把刀。”
羅鴻福臉發青,指著景若曦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二公子,這是哪裏來的瘋子?說我也就罷了,竟然敢對前穀主不敬,今日我若不給一點教訓,還以為我無塵穀可以任意辱罵造謠,弱無人。”
“話可不是這麽說。”景若曦有恃無恐:“其實,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麽?”
“你是什麽人?”羅鴻福咬牙切齒:“你是個妖人,是個災星,是來禍害無塵穀的。”
“這你可不能說。”景若曦正道:“其實我是個法師,所以我去了程念錦的墓地,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魂靈被錮在墳裏。被人了手腳,下了極其惡毒的詛咒。你們凡人看不見,但是我是修行之人,一眼就能看見你頭上黑雲環繞,手上霧彌漫。”
景若曦說的頭頭是道,言之鑿鑿,連步文蘇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之前,也沒聽說景若曦有這方麵的才能啊。
葉長安已經習慣了景若曦的各種忽悠,無論說的再怎麽離譜也不會眨一眨眼睛皺一下眉,反倒是跟嚴肅了。
“當然。”景若曦又道:“你上雖然跡斑斑,但畢竟是人不是妖,我也不能耐你何。可是你要知道,不止是程念錦有魂魄,隻要死了的人,都有魂魄。你主子……也有。”
“羅鴻福,我可以看出你上有,可以看出陳念錦的魂魄被囚。當然也有辦法解救他,然後將反噬還給對方。”
羅鴻福臉驟變,那樣子像是立馬就要越過步文蘇,把景若曦掐死。
“別激。”景若曦道:“其實都是陳年舊事,我們也不是非要追究到底,但這事也不能一直是個謎團,讓人寢食難安。倒不如你告訴我們真相如何,畢竟是牽扯到步家的聲譽,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二公子和穀主估計也不願意聲張出去別人知道。”
羅鴻福神有些凝重,非常猶豫,似乎是真的認真在考慮景若曦說的話的可信度。是不是真的要說出來。
眾人也不催,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想明白,或者想不明白。
一直等了許久,能看出羅鴻福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這決定太艱難,所以過程太漫長。也許其實也並沒有太長時間,隻是因為大家的心都太複雜沉重,所以時間就過的格外漫長些。
終於,就在步文蘇快沒有耐心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刀子落了地。
羅鴻福雙手在臉上使勁兒的了兩下,轉走回去,在桌邊重重的坐了下來,沉聲道:“罷了,我本想我也這個歲數了,活不了多久了,想把這個帶進棺材裏去。現如今,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見羅鴻福坐下了,眾人也都坐下了。雖然心裏是不太將羅鴻福放在眼裏的,但安全起見,葉長安還是將他的刀踢在一邊,自己坐在前麵,讓景若曦坐在自己旁。步文蘇心裏明白,坐在景若曦另一側,一左一右的,保證無論羅鴻福有什麽作,都能第一時間保護景若曦的安全。
羅鴻福仿佛什麽也沒看見,而是將臉埋在手掌中,又過了一會兒,這才帶著一抖開口。
“這孩子,不能留。”羅鴻福聲音裏難掩的蒼老,帶著一點恐懼。
“為什麽?”景若曦奇道:“他是前穀主的外孫,不也是你家的小爺麽,怎麽就不能留了?”
“他是魔鬼。”羅鴻福道“他,是不祥之人。”
景若曦最煩這種人,說話就說話,幹嘛就幹嘛,敢做就不要認慫,找什麽鬼神之說來也不知道是糊弄別人,還是糊弄自己。
不過景若曦看羅鴻福已經開了口,也不著急打斷,讓他繼續說下去。
“就在大小姐生產的那天晚上,因為這個孩子,魔鬼的孩子,害死了老夫人,還有兩個接生婆。”羅鴻福似乎知道什麽:“你們知道,老夫人是怎麽死的麽?”
除了知道是被兇手殺害,誰也不知道更多,景若曦和葉長安還好,步文蘇簡直屏住了呼吸,生怕聽了一個字。
羅鴻福緩緩道:“老夫人,是自殺的。”
一句話,步文蘇一下子站了起來,但是隨後又被景若曦拽著坐了下來。
“冷靜。”景若曦是局外人,非常冷靜對羅鴻福道:“你繼續說。為什麽自殺,那其他的兩個接生的婆婆呢,又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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